时光如梭,冬去春来。
苏浩依旧身处密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飘散而至的却丝毫没引起他任何反应。
此时,他盘膝而坐,气沉丹田,周身气息几乎内敛到了一种超乎常人想象的程度。
这时在他脑海深处,悄然无声地悬浮着一粒朦朦胧胧的蓝色光点,缓缓旋转个不停。
仿佛整个心神都沐浴在蓝光之下,体内说不出的感到舒畅之极。
然而,除了可内视体内的状况外,却无法将感知延伸出体外。像受到了某种禁锢,根本感觉不到体外的情形。
忽然,他心神一荡,透过神念视觉,清晰地观察到有粒活灵活现的白光,形如“灵虫”之状。
灵虫缓缓蠕动着,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异常吃力般地朝膻中穴方向一点一点的爬去。
由于体内经络纵横交织,又十分复杂,千丝万缕间,自然形成了某种坚韧的排斥阻力。
此灵虫移动的速度,犹如比龟速还迟顿了百倍不止,自然缓慢到了极点。
无奈,苏浩只能任凭灵虫自行移动,不敢轻易操纵使之变快。
毕竟,挡住灵虫去路的障碍确实不少。前面有天突穴鸠尾穴巨阙穴中脘穴水分穴气海穴等等一共十七处穴位,皆需一一闯关突破。
尤其是,其中最难破开的两处关隘,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犹如一堵挡住去路的铜墙铁壁。
此二关,便属气海与天突二穴。
所谓气海,顾名思义乃为人体所有经络气血的汇聚点,乃属灵气必经之路。
另外,气海穴更是许多要塞的关键所在,好比万川江河东归的唯一“出海口”。
一旦气海受阻,则相当于全身气脉的发源之地,始终形成不了畅通无阻的循环状态。
从而使开启灵窍的可能性,会变得十分的困难。
如今在苏浩体内,正处在此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虽然体内灵虫蓄势已久,但从表面来看,只要能有效控制住灵虫,使其循序渐进,想必假以时日,倒可水到渠成。
然而实际上则恰恰相反,苏浩眼见灵虫之光,已然呈现出气势渐衰之象。
这不免令他心头“咯噔”一下,瞬间感到了某种不祥征兆。
此灵虫无形之中,被一道难以逾越的气海挡住了去路,再难寸进分毫。
他有些急于求成,想尽快冲破气海之穴,而剩下的天突穴,才有可能呈现一丝轻微的松动。
此时,苏浩面对寸步难移的灵虫,自然心急如焚,却又苦于无计可施。
由于不敢过分施法,驱使灵虫加速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灵虫难以越雷池半步。
他记不清灵虫发起了多少次冲击,经反复尝试,仍迟迟靠近不了气海。
苏浩见状,内心愈加焦急不安,他欲催动秘法,又生害怕适得其反,会导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危险。
……
一个月后。
苏浩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竟神奇般的突破了气海穴。
原来在他夜以继日地尝试了无数次失败后,灵虫仅剩下不足原来大小的十分之一。
凭着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残灵,总算在节骨眼上,险之又险地闯关成功。
当灵虫方一进入气海穴,陡然精神大振,立即展开了对先天灵气的攻击。
“咔呲咔呲!”
谁知,灵虫见灵吸灵,遇气吞气,瞬间以扫荡的方式,不停地狂吞猛噬起来。
一溜烟功夫,灵虫像吃饱喝足了似的,形体骤然一变,瞬息粗壮大了一圈。并且,所蕴含的气势,竟扶摇直上的蓦然大涨数倍不止。
随即,灵虫摇身一变,勿需苏浩催动法诀,浑然一抖,径直朝天突穴冲去。
由于灵虫吞噬了气海大量灵气,推进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与此前虚弱的状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一轮又一轮的狂轰乱炸似的吞噬后,灵虫一口气过五关斩六将,形同势如破竹。
一阵“咔呲咔呲”左冲右突,顷刻间就杀开了一条血路。
接下来,灵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接二连三的冲破一道道关卡,气势恢宏般毫不客气的啃噬个不停。
强行闯关之后,似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灵虫便将沿途窍穴,摧枯拉朽般的一一闯开。
苏浩脑海中映现出此幕,虽谈不上有多么清晰,却让他感知到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喜不自禁,明显探视到一众穴窍纷纷土崩瓦解开来。
由于苏浩并不曾修炼过神念之法,自然无法清晰内视到体内细节的变化。
在此情况下,他反而落得轻松自在,几乎压根不用操心下面所发生的事。
结果,灵虫一路攻城拔寨,在挑战了不到片刻时间,将余下穴窍尽数打开了通道。
“咔嚓”一声破碎声响,最后一道天突穴,像捅破了天似的瞬间被打通束缚。
顿时,一股浑然天成的冲击力,剎时由灵虫幻化而出,一道道细若游丝般的灵气箭雨,不管三七二十一似的,一股脑扑进了天突穴中。
苏浩全身禁不住猛颤,随之一呆。
脑中“嗡”的一下,恍若一道惊雷炸裂而开。
接着,苏浩在稍一感知之下,顿时止不住的欣喜若狂。
谁知,灵虫一动,更是直捣黄龙,准备往膻中穴发起最后一波狂攻。
原来突破地阴功第三层,膻中穴乃是至关重要的最后一道险关。
只要挺过了此关,方才称得上是大功告成。不然,仍有前功尽弃的可能。
于是,苏浩惊喜之余,愈加小心谨慎,耐着性子冷眼旁观似的,紧张地注视着体内的变化。
……
一个月后。
在小峡谷外围,一座临时搭建的小军帐内。
五六名轮值兵卒,正围着一盆火炉饮酒闲聊着什么。
居首一位乃一黄须老者,其余则分别围坐一圈。
其中一名国字脸大汉,一名年轻兵士,及一猴脸状的中年男人,最后一名则是一微胖青年。
“钱老,这三冬严寒已过,小的实在熬不住了,莫非谷中那苏姓小子,被冻死了?”猴脸男子搓了搓手,抓起腰间酒葫芦,猛灌了一口,率先开口道。
“小的倒听说他在修炼什么神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吧?”年轻兵士一摸脑袋,插话道。
“嘿嘿,你‘窦伢’懂个屁,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娃若能炼成神功?那我叉不多岂不早就变神仙了?钱老您说是吧?”
自称叉不多的猴脸男子,瞥了一眼小兵士,面带嘲讽之意的冷言到。
而黄须老者竟充耳不闻,突然面色一沉。一副自斟自饮,面色稍显凝重。
一旁国字脸大汉,抓起手中酒葫芦,“咕噜噜”大饮一口,方才咧嘴道:
“嘿嘿,二位瞎操什么心?那小子死活跟我等有何关系?时辰到了一切自见分晓。”
话音刚落,国字脸大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旁若无人般,大口地喝酒吃肉。
其余人对视一眼,皆无话可说,只管闷头饮酒。
然而,正当黄须老者双目微闪,打算开口表态之际,蓦然一惊,面现骇然之色。
“噢……!”
一声如雷贯耳的长啸,从小峡谷方向远远传了出来。
声音方一入耳,几人无不一惊,顿觉双耳被针尖猛地刺扎了一下。
瞬息,尽皆脸色大变!
“不好,难道真是那苏小子出问题了?快!快去探查一番。”黄须老者当即吩咐了一句。
说迟那快,其立刻站起身来,率先飞奔了出去。
其余人均不敢怠慢,纷纷手握兵器,随后也跟了过去。
……
几乎与此同时。
在小峡谷外另一军中大账内,出现了几乎同样的情况。
片刻后,在靠近小峡谷附近周围,已汇集了不下于上百名的兵甲之士。
个个面露讶然之色,神情极显紧张,怔怔地望向小峡谷,均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噢噢”的声音再次连续响起。
顷刻间,使驻足观望的所有兵甲,一个猝不及防,均抱头露出痛苦之色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