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夫妇见釜央一身新装,先前那副“叫花子”形象,已焕然一新。
釜央站定,视线直朝夫妇二人扫来,神情一动,毫不迟疑的开口道:
“二位可想好了?”
话音刚落,釜央看似面无表情,却紧盯苏烈夫妇,以待对方回话。
“如答应苏某一个要求,小儿自可留下,否则,我夫妇二人宁愿决一死战,亦绝不后悔!”
“好!有何要求尽管说来,老朽自必酌情而定。”釜央一怔,随即应承道。
苏烈略松一口气,神情肃然道:
“前辈既然先有许诺,能保证小儿性命无忧,在下要与前辈一起歃血为盟,不然苏某夫妇,实难安心离去。”
言毕,苏烈双目隐现一丝复杂之色,朝釜央看去。
“呵呵,阁下这才是明智之举,还以为你另有所图,此议不难,老朽答应便是!”釜央闻言,搓了搓手,神情一松的表示到。
话音未落,釜央一回头,对着众护卫一阵点指道:
“你,迟范,尚娄,还有尹久,尔等赶快下去准备,将酒肉香蜡火烛等物一并送来,不得有误!”釜央吩咐道。
随即,釜央转过身来,面带一丝喜色,直面夫妇二人呵呵的打了声招呼,示意稍等片刻。
然而,一众铠甲护卫,在未得到撤退号令时,依旧毫不放松的保持严阵以待。
稍一耽搁后,所需之物很快从密道内送了出来。一阵七手八脚的将物品摆放妥当后,速速退了下去。
釜央见此,亦不再迟疑,随之向苏烈招了招手。
“请!”
当即,苏烈略施一礼,身形一动,朝香案处,大踏步走了过去。
二人走近香案前,各自从桌案上抓起一柄短刃来,一抬手臂,将衣袖高高挽起,一把抓住刃柄,往指尖处轻轻一划拉。
“呲溜”一声!
两股殷红鲜血同时应声乍现,瞬间喷射而出。
二人分别一伸手,将鲜血滴入酒碗之中,血与酒立时融为一体。
然后,二人对视一眼,端起酒碗双臂呈合十状,身形一动退后三步,立时跪地一作揖,对着香案拜了三拜。
而后,二人站起身来,釜央率先一开口,誓言道:
“皇天在上,老朽釜央今日与苏烈歃血为盟,愿尽承诺之言,保证其令郎平安度过六年,无性命之忧。若老朽有违誓言,将死无葬身之地!”
“皇天在上,我苏烈愿与釜央歃血为盟,承诺将小儿留下,愿守六年之约。并在此期间,绝不踏入此谷半步,若有违誓言,我苏烈将遭天诛地灭。”苏烈如此誓语道。
言毕,二人立刻端起酒杯来,彼此一交换,再一仰头,“咕噜咕噜”将血酒一饮而尽。
行完此事,二人方才大松了一口气,并简言几句话后,一转身,各朝两边走去。
呼吸间,釜央挥手示意众甲护卫退下,只留下四五名随身侍从,其余则相继离开大厅不见了踪影。
而苏烈缓步来到夫人身前,神情肃然,并未作其它什么多余解释。
夫人虽眉梢不展,但毕竟为通情达理之人,只得沮丧的点了点头,无奈表示默许。
做完这一切后,苏烈同夫人略一商量,接过浩儿,双臂轻抱,一转身,迈步朝釜央走去。
夫人见浩儿从怀中抱走,一串生离死别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滴落而下。
夫人立即背过身去,双肩忍不住一阵抽搐不止。
苏烈将浩儿递给了釜央手里,又慎重的作了一番叮嘱,方才松开了手臂。
釜央也不费话,一转身将苏浩交给了一名亲信侍卫,随即吩咐道:
“自今日起,按谷主交代,由你专门负责,安排人手照顾好此子一切饮食起居,若有半点差错,拿你是问。”
“卑职遵命!定不负大人所望!”亲信男侍卫一点头,开口回禀到。
釜央略一点头,对侍卫又吩咐了几句,令其赶快下去行事。
侍卫躬身一礼,抱着苏浩转身走向密道,眨眼不见了踪影。
而苏烈将这一切看得分明,暗自一点头,认为釜央如此安排,倒也算是较为妥当。
回过头来,釜央如释重负般淡淡一笑,朝苏烈看了过来。
“阁下今日一别,需待六年之久再续前缘。依主人吩咐,事不宜迟,老朽不便久留二位,这就即刻离开百药谷去吧!”釜央婉转的提醒道。
“悉听尊便!”苏烈知道老者下了逐客令,不便违逆,回恭一礼,点头表示同意。
旋即,苏氏夫妇随着釜央一起,离开了大厅门外,转眼间大厅内空无一人。
从最初苏烈夫妇带着浩儿进入大厅,到谷主全身功力被莫名一吸而空。再至二人大动干戈拼了个难解难分,最终不得已歃血为盟,将浩儿留在了百药谷。
不过,这一番耽搁下来,其实也不过两三个时辰罢了。
……
翌日,在赤蛮族通向外族的关隘石门前,有近四十名的护族甲卫,正戒备森严地分左右一字排开。
石门周边附近,有不少巡逻兵士,手持各种兵器,正来回地巡视不停。
这时,在巨石门下,十名手按鬼头腰刀的护甲卫士,尽皆肃然而立。
忽然,其中一名手叉粗腰,立于两队间的扎须大汉,双目睛光逼视,显得凶巴巴模样。
大汉面色阴沉,一边厉声吼叫着,一边挨个来回地将每名十夫长都扫视了一遍。
当扎须大汉一眼瞧见一名中年赤面壮汉时,双目一瞪,开口喝令道。
“猴戈出列!”
“是!”被称猴戈的中年壮汉,立刻应声站了出来。
“听说,那日闯关的异族人,正好是你当日值守?怎么这般容易就让其给溜走了?”扎须大汉声如洪钟,责问到。
猴戈一听,顿时变得紧张不已,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立马哭丧着脸,辩解道:
“‘包大人’可折煞属下了,就算借了小的十个胆,也不敢擅自主张将那厮放行。而是属下一干实属无能,根本拦之不住。
再说,那人神出鬼没擅点穴道,当时连十几个兄弟都无一幸免。加之凡被其点中穴位后,全身无法动弹。
若不如此,岂容那贼人硬闯进去?不过“秦玄”秦大人也是知道此事的,包大人不妨一问便知。小的实不敢蒙骗大人!”
猴戈掐头去尾的解释了一通,仿佛倒了一肚子的苦水,显得委屈之极。
“哼,你乃秦大人‘高足’,这次就算你小子走运吧!不过,大家都听好了,今日我‘包山虎’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包某人刚刚接管秦大人之职,以后谁若不听号令者,轻者罢免十夫长之职,重则抽筋拨皮废去武功,绝不留情。”
自称包山虎的扎须大汉,双目一瞪,对着十名小头目,看似铁面无私般的大声喝斥道。
“谨遵大人之令!”
十名小头目,不约而同的应声道。
原地未动的猴戈,正要开口请示什么,忽闻一阵熟悉的“”嗷嗷”吼叫声传来。
“不好!包大人,恐那闯关贼人又来了!”猴戈抬手一指石门内,神色一变,惊恐道。
此时,猴戈心里有点犯蹙,心想“咋这么倒霉的事又碰上了?还真是冤家路窄。”一想起此声,愕然间不知如何是好。
包山虎同样一惊,猛一扭头,顺猴戈所指方向,两眼一怔的望了过去。
而其余人等,尽皆神情一凝,纷纷睁大了双眼,齐齐朝同一方向扫去。
“啪,啪啪!”
随着一阵兽吼声,夹带着急速的扬鞭声响起,眼看有人驾着一辆古怪兽车,即将冲至众人眼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