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言外之意是非洲海岸的水母,本是海水里的东西,如果是那种东西的卵我不会相信。
水母,属刺胞动物门,有什么特点我真记不住,初中生物水平,上哪知道这么多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只是外形极似水母,也许根本不是水母这个物种当中的成员。在这山底水池,这东西靠什么存活,刚刚那个人是被吃掉?还是被分解?许多人都看到了!卵,就更不信了,水母这东西是不是卵生还有待商榷,也许苏老鬼只是用卵来代指地上这个东西的幼体,就和蛇一样,在生物学家当中争论了很久,幼体蜷缩成团,根本不能叫做卵。
打心底里认为,如此经验的前辈,用非洲水母来搪塞,当我们是吓大的,以为这会儿被吓傻了是吧!
前边他们说得有个叫‘土肥’的人多年前带着这里的拓片来找过东家,时间在那摆着呢,时隔多年喊打喊杀的出现不可能毫无准备。刚刚交代那几个人找什么东西,我权当他是装模作样,肯定是另有所图,因为它前后变化很大。你和东家是老熟人我不管,越是接近正主开棺的时刻,越是担心,苏老鬼会翻脸。
“单凭一个影画就判断里面正主是个佛门信徒,是不是太草率了”我道:“那个日本人得到金展画,您说是中原富家子弟,和这个大墓真的有联系?”。
“谁知道呢”苏老鬼淡淡的说:“隋唐的和尚都有出国热,都想出去走走,学法传法,都是伟大的理由”。
“不仅是隋唐,南北朝是佛教兴起的第一个周期,达摩祖师来到震旦,这里就有已然形成本土文化的佛教。那种只为了适应统治阶级的无为信仰,最初可是被达摩祖师批判的够呛”东家慢慢道。
唐朝是盛世,西域就是唐朝与世界连接的通道,很多商贾从西域出关,贸易和文化交流频繁。而且当时的西夏就是吃了商道红利才强盛一时,跟着李家打天下,西夏国君才被赐姓李,佛教在西夏的盛行,都是史书上明确记载。
“还有一点,那时候的佛教寺庙,就是银行”苏老鬼插话道。
我们都有点想笑,不过谁也没笑出来。
还真不是苏老鬼胡言乱语,在哈尔滨四年多时间,也听到过有关来自俄罗斯的传说,全世界的西夏学,可是人家最有研究深度。南北朝时期开始,西部地域的寺庙确是在做着抵押钱款的事,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西夏时期,被国家写进法律。当然,这里所说的钱款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真金白银,而是用签借据的方式跟寺庙借粮食,借据上必须将粮食和钱数做等价记录,可以还粮食,也可以还钱,借据要全家签名字才可作数。
俄罗斯圣彼得堡博物馆,至今还保留着西夏时期的寺院借据实物。都是一家几十口人,祖孙几代人同时画押的珍贵文物。
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当时也是听得半知半解。提起圣彼得堡博物馆,人家可是有《番汉合时掌中珠》真本的。
几个苏老鬼的近人不一会儿就撬开石砖。不时偷瞄几眼他们手中的工兵镐,黑黝黝发亮,刨在岩石上的声音就能听出来是真品。石砖底下夹杂黑褐色砂岩,密布裂缝,轻松至极就打开半米多深的探沟。
妖邪笑容的家伙远远的朝我笑,估计是我的话有点冲撞苏老鬼。眼神中带着一丝蔑视,细品这人,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在人群旁边,什么也不做,很懒。但是这人盯着所有人举动,除了几次检查情况,这家伙的站位,从未离开他们的人。
平时就不爱做这种体力活,不过今天看上去不干不行,到这地步都想尽快了结。体力够呛不说,遇到坚硬的岩石层,这些人明显没有窍门。岩石有的地方都发亮,明明是密度最大最坚硬的部分,仍然使用蛮力在刨。
季秋和艾小华坐在背包上又睡着了,即使保暖再好,这样睡觉也是会生病,也就仗着年轻。
跳下探沟,仔细寻找岩石脉路,汗水很快打湿了后背。虽然下镐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起出都是一个大块,进度一点不慢。
张春来小声的说:“水放掉就会去开那个大家伙,一直到结束都不会再休息了,如果你还要休息就趁现在,从放水开始,就要千万小心”。
砂岩这时已经不多见,越往下石块越少越小。砂岩缝隙发现了出水,算下高度,再有一米就可以开爆。
张春来在我旁边说道:“再有粽子的时候,你离的远一些,刚才差一点就伤到你了。不过你怎么是那种近身肉搏的招式,击打的部位也很怪”。
“哦?”我问道:“你注意到了”。
“不止是我”张春来用眼睛斜了一下那边,说道:“那个拿灯的也注意到了,他一直在你脖子后看你的铁棍”。
心说刚才自己的表现可圈可点,虽然动作敏捷勇猛可嘉,但是在外行眼里看不出门道,甚至会以为那都是无用功。没关系,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没有东北四年小打小闹,还真不一定有刚才的反应速度。
偷看一眼那边拿灯的家伙,还是一阵莫名的心跳。没太在意,继续手里的活。“你说他那灯是怎么回事?”张春来问道。
使用类似烛光的光源,也许是个人习惯。论亮度不如矿灯,然而要说照明效果,烛光的确是地下不错的选择,有时候我也习惯用烛火,但是地下用火源是禁忌,首先它消耗氧气,主要安全性太差。“废话,我还不知道火源危险!我是说他的小灯,火焰幽蓝,不像正常火源”张春来道。
顺着张春来的话,再去瞧那人手里的小灯,越发觉得奇怪。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做的,最重要火焰的外焰内焰分辨不清,黄豆粒般大小的火苗,让这家伙和其他人不一样,周身笼罩在淡蓝光晕当中。
“这家伙靠近我就突突心跳,我哪观察那么仔细”我道。
翻板下的人爬上来,证实了苏老鬼说的,那些支撑的柱子和深沟断崖边的岩石,毛毛草草,连简单的修饰都没有,只给上面留够翻板的空间就收工。流到下面去的水,也在中间部位渗入地下,桥头方向还有两串内脏。从下面看,四周左右的确修成圆形,是蛮力掏出来的一圈圆环深沟。
几人合力,起出一大条岩石,虽然挖下来窄了很多,但是深度完全能放到水池根部。准备药管火雷,张春来交代上面的人,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能用最快的速度拉我上去。我认为还是不妥,这些家伙不保准,还是在旁边的翻板下给我预留两道绳索,一旦上边的人手抖,我好在一边用绳子荡开。
那边的人准备,我留出足够的引线。绳子放下,拿灯的家伙向翻板下扔出几支短蜡烛,能够让我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绳索,这人还蛮贴心的。
引线点燃,张春来和妖邪笑容使出蛮力把我拉上来,拿灯的在最后面压绳头。不出所料,敢在这地方站得住的,只有老手。其他人跑到远远的水池对面,靠近墙根方向。
四个人贴着水池边跑过去,季秋和艾晓华捂着耳朵朝这边看,在她眼中,我一定神勇无比!
‘嘣’。
宽阔墓室中回响震耳欲聋,所有翻板都瞬间揭起一阵烟尘,头上的小石子稀稀拉拉掉下来,打在头盔,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叮当作响。灯光照处,水池东边的水底翻出一阵水花,池底泥沙翻滚开来。墙体开裂,水流奔涌而出,汹涌的水势都能听见。
顷刻之间池内只剩浅浅一层,走过去查看,炸出的洞口当中,一团一团的透明物体不时堵住出水口。
到这时候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随着水被放掉,水池中间的巨大方块这时才能看的清楚,与上面墓道的青石板同一材质,由一尺多厚高近四米的巨石板拼合而成。水池的西南角有入水口,在直角的相交点上一排手指粗细的孔洞,东边是出水口,隐藏在水线当中,长长一排。池底泥沙很厚,也是设计上缺陷,出水口设在东边水线位置,泥沙当然落在水底。
最深处水落到脚踝才敢进入水池,贴边走过去,先去看入水口处的孔洞里流淌的水,发现几只很小的虾,按苏老鬼的话就是这种水母有点东西就能活,看来还是有很多阴邪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水池处在十几米深的圆形深沟之中,很奇怪水是从哪来!有小虾说明水源离地面不远,只有明流河才会有小虾。
“连通器原理”妖邪笑容说道:“从大墓开始修建之前,必然经过精密计算”。
缓缓走入泥沙,用铲子拨弄出一条小水沟,将水引到一边。铲子在泥沙中碰到一小块硬物,伸手在泥沙中摸索。沙子抓在手中很舒服,擦去表面泥沙,一枚红彤彤硬币大小的玉钱展现出来。
小巧玉钱圆润光滑,在手中冰冰凉的,奇怪的是这么小巧的东西,那种冰凉感觉在手中源源不断,穿过手心能直达心口。五铢钱的造型,但是没有通宝的字样,只有两个看不出来的图案,随手放进身后的挎包里,谁也别跟前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