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脉能力:沟通灵魂!
夜半,圆月,微风。
狭雾山的山腰上,一个身影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落寞的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阴云散去,月光透过朦胧的雾气洒落下来,照亮了那人的模样,正是灶门炭治郎。
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满是疤痕的双手,内心的伤感止不住地涌出。
自从上次成功地在岩石上砍出一道缝隙之后,又过去了两周,自己再度陷入了停滞的状态。即便是再如何努力练习,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泠虽然目前也处在卡进度的阶段,但,她却并没有任何沮丧之意,反而是一边思考,一边练习,反复琢磨着什么,虽然多次失败,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重,像是印证了什么猜想。
也许,再过不久,她就能成功砍断岩石了吧。
果然,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即便是再如何努力,和那些所谓的天才相比,也始终存在着遥不可及的差距啊。
已经快要两年了,自己来到这里,每日不停地练习,再练习,祢豆子一直在沉睡着,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如今更是连参加剑士选拔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这个哥哥,当得真是失败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跪坐在原地,不停地用头撞着那块大石头,滚烫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地,
母亲,花子竹雄茂六太……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一阵雾气飘过,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堂堂男子汉不要瞎叫唤,真难看。”
锖兔戴着面具,淡淡地说道,
“不论多么痛苦,都要沉默着忍下去。如果你是男人的话。”
“哒咩搭,我已经不行了!!没办法再进一步了!!”
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炭治郎一脸痛苦地吼了出来,像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难过。
“继续前进!”
“没有前进以外的道路!”
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锖兔猛然跳起,朝着炭治郎发起了攻击,后者手忙脚乱地举刀接了下来,有些恼怒,
“喂,你突然做什么啊!”
锖兔却厉声喝道,
“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迟缓,弱小,不成熟,那样根本不算是剑士!”
“你的身体什么都不了解!只是把那些知识记住了而已!这一年半究竟在做什么!用力灌输到你的血肉中去!更加更加更加,让i自己绝对不会忘记鳞泷先生教导你的全部秘诀!灌输到骨髓中去!”
“这样,才能……”
他隐去了后半句话,越发凌厉地朝着炭治郎攻击而去。
是啊……伤心并没有任何作用,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继续前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炭治郎擦了擦眼泪,目光再度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久,锖兔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踢,击中了炭治郎的下巴,将他击晕了过去。
“这样,可以了吧?”
锖兔收起手中的木刀,朝着一旁的女孩询问道。
“辛苦你了,锖兔师兄。”
密林中,泠缓缓走出,面上挂着不出所料的微笑。她举起手中的食盒,“要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嘛?”
“可以的话,也给真菰师姐,还有其他人带过去吧?”
“……多谢了。”
“别担心,炭治郎等下就交给我,我会帮他处理伤口的。”
“之后的最终选拔,那只恶鬼,我也会彻底将他斩灭殆尽!”
她看了一眼盒子里逐渐减少的桂花糕,心下有些感慨。
原来,自己的血脉能力,居然是这个啊。
泠和锖兔的结识是在半月之前。
在被安排砍石头任务的第一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带着几块红薯土豆菌菇还有一只从树林里捕捉到的野山鸡来到了这附近,默默地升起火堆烤了起来。枯叶燃烧,发出了噼啪作响的声音,浅金色的火苗时而跳动几下,渐渐地,食物的清香缓缓朝着周遭散发而出,令人胃口大开。
“再过不久,就可以劈开石头,参加最终选拔了……”泠用树枝拨动着火堆,抬起头,朝着身前雾气中逐渐展露出来的身影,发出了邀请,“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黄绿色的龟甲纹羽织缓缓出现,连带着身后的樱粉色和服的少女的面容也一并展露出来。锖兔出声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大概是今天练习的时候吧。我的感觉一向比较准,被人盯着看的时候,哪怕只是一小会,也能够很快发觉。”
泠用荷叶将烤好的鸡肉盛装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递过去,“虽然调味料有限,不过味道应该还不错哦?”
锖兔和真菰两人没有去接,而是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
“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们大概是吃不到这些食物的,作为已经死去仅剩灵魂的存在而言。”真菰解释了一下。
泠却没有放弃,而是径直把东西朝着他们的怀里塞了过去,“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呢?”
看着对方对于他们的身份毫无反应的模样,真菰有些不解,怀疑泠是不是没明白他们所说的话的含义,不过即便是出于礼节性的考量,她也还是接下了。
而当那散发着荷叶清香的鸡肉被送入口中,切实地被她咽下去之后,真菰彻底惊呆了。
居然真的可以吃到?
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味道真的好好哦,是她生平吃过的东西里最好吃的!真菰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旁的锖兔也有些惊讶,刚打算开口询问,就被泠“好心”地塞了一块香喷喷的红薯过来,
“问题等下再问好了!我今天可以特意为你们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呢,若是烤焦了,或是放凉了就可惜了。所以,先好好品尝一番吧!”
锖兔咬了一口热腾腾软糯糯的烤红薯,默默点了点头。
味道的确很不错。
于是,几人便开开心心地享用起了面前这些美味的食物。不多时,就全部解决掉了。
“吃饱了!真满足啊”
泠揉了揉肚子,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了,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
“我是真菰,他是锖兔,我们都是鳞泷先生之前教导过的弟子。”真菰的脸上带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论说起来,你还应该称呼我师姐呢!”
“真菰师姐好”,泠乖巧地按照对方的话这么称呼着,狡黠的目光一闪一闪,“我是雨宫泠音,你们可以叫我泠哦!虽然你看起来比我小,不过闻道有先后,我只能当师妹了……当然了,我还是很尊敬你们的!锖兔师兄也是一样!”
锖兔:……新来的师妹,是有点会说话的。
还没等他开口,泠又抢先说道,“我知道,你们应该有很多问题,我也有很多疑惑。既然如此,我们就来问题一换一吧?”
“首先,可以和我说说看,你们之前是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吗?”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锖兔将他的经历缓缓道来。
原来,锖兔和义勇是同一届拜在鳞泷先生门下,一同修习水之呼吸的弟子,两人都是被鬼夺走了家人的性命,因此走上了成为鬼杀队剑士的道路。
13岁时,他们两个一起去参加藤袭山的选拔,锖兔遇到了一只由鳞泷先生抓进去的浑身上下长满了手臂的鬼。虽说是非常严酷的最终选拔,但参加选拔的人大多都只是十五岁左右的年龄,因此原本用于考核的被抓进去的鬼实力应当并没有多强,但,那只鬼却不一样。
出于对鳞泷先生的憎恶,对方在被抓进去的几十年间,都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不断地吃掉前来参加选拔的人,不停地壮大着自身的实力,却始终没有被其他人知晓他的存在,与此同时,对方还以戴有鳞泷亲手刻制的狐狸面具为记号,陆续杀害了鳞泷先生的13名弟子。而锖兔和真菰,就是被手鬼杀死的人的其中之二。
“原本,我当时是有机会杀死他的。”
真菰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但听到对方说出,他通过狐狸面具,杀掉了那么多同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被对方折断四肢,然后……吃掉……”
说着,她忍不住捂住眼睛,像是要将其中的懊悔与愤恨统统压制下去。
“我当初,是因为武器出了问题,才没能把手鬼彻底斩掉。”
锖兔淡淡开口,脸颊上的伤疤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抖动,
“那个狐狸面具,明明是寄托了鳞泷先生最真心的祝福,却被对方用来作为确认猎物的身份,残害了那么多人!若是鳞泷先生知道了,一定会难过地不得了的吧……”
“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他忽而转过身,明亮而坚毅的目光朝着泠看过来,
“泠,你很强,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强,所以,请务必把那只可恶的手鬼消灭掉!活着回来!”
“鳞泷先生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了……这件事,就不要再告诉他,免得他徒增悲伤了。”
柔和的银色眼瞳里,闪烁着淡淡的祈求。
“交给我吧。”
听完他们的叙述,泠郑重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这些天来,她一直接受着鳞泷先生和炭治郎他们的照顾,心中早就已经把他们当成家人了,这种事当然是义不容辞的。
“那么,你们死后,就是因为这样的执念,才没有去往生,而是以灵魂的形态,陪伴在鳞泷先生身边吗?”
泠小心地询问道。
“是啊,我们大家,都很喜欢鳞泷先生呢。”真菰抱着腿说道,“不止是我们,其他的十一个人也在,但是鳞泷先生他们却看不到。就连我们两个,也都是近两年才终于有了在雾气中短暂地凝聚实体的能力,但却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泠和炭治郎练习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都一直在看着你们。”
感受到了胃部传来的暖融融的饱腹感,锖兔有些疑惑,
“不过,为什么你做的东西可以被我们吃到?之前我们有试过去吃树上的果子,最多只能把它摘下来,但却完全吃不到。”
“嘛,我一开始也没那么肯定。”泠耸耸肩,“只是出于好奇,试试而已,或许是我有神官血脉的缘故吧!”
神官血脉,甩锅解释之必备神器,你,值得拥有!
【不不不,这个可不是或许,是非常肯定!宿主的血脉能力就是可以看到执念很深的人的灵魂,并且可以和他们无障碍交流接触哦!这也是基于宿主本身灵魂强大的特性才会激发的!】
小伊及时补充道。
是这样吗?嗯,虽然用处不大,不过似乎挺合理的。
泠这么想着,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过能够吃到东西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即便是作为魂体,你们的力量也会持续增长的!至少,我现在看来,你们的身形比刚刚又凝实了一些哦!”
被她这么一提醒,锖兔和真菰对视了一眼,也发现了对方的改变,彼此都有些震惊。
原本若是放着不管,或许,他们的灵魂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去往黄泉转世轮回,可现在……灵魂居然也能够增长力量了?
这对他们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呢?
“不必想太多,这个世界既然存在鬼这样不合理的生物,灵魂体的存在又有什么不行的?”看出了他们的犹疑,泠劝慰道,“这样一来,或许再过不久,鳞泷先生也能看到你们,你们就可以好好地陪伴在鳞泷先生身边了,不是很好吗?”
“不,不能让鳞泷先生看到我们!”
锖兔却断然否决了这个提案,“生与死的界限一旦被打破,之后或许会引出另一个鬼舞辻无惨也说不定!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真菰也骤然坚定了起来,“没错,我们已经死了,之所以会回到这里,只是想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为鳞泷先生做点事情罢了,若是奢求更多,反倒不好。”
“这样啊……”
泠眼中温和的神色一闪而过,“你们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我刚刚没说,灵魂的诞生是因为某种执念,因此,一旦这个执念被解开,灵魂也将重归安宁。”
“或许,手鬼被消灭之后,你们就能解脱了。”
她将燃烧殆尽的枯枝默默收拾掩盖起来,“所以,不必担忧,在这之前,师妹我会尽量做一些美味的食物,前辈们只管放心享用就是了!”
……
“所以,你刚刚,是在试探?试探我们有没有私心?”锖兔目光犀利地朝着她看过去。
“如果我说,是呢?”
“……那很好。”片刻之后,锖兔却骤然放松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含蓄的温柔,“至少这样,你就不会被其他人算计,可以更好地保护好自己了。”
是个很亚萨西的人呢。
泠轻笑着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善意,“刚刚的话,不是试探,只是安慰。”
“今天聊得很开心,之后,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得到真菰师姐,还有锖兔师兄的指导!”
“我很乐意哦!”
真菰拉住了她朝着他们伸出的手。
“请多指教。”
锖兔拍了拍她的肩膀,面色沉稳。
就这样,那之后的每天晚上,泠都会自己做一些好吃的点心或是食物带过来,给他们一起分享,接受着真菰的指导。一直到前不久,炭治郎的修行再度陷入了困境,心态隐隐有些不稳定,作为造成对方心态不稳的原因之一的泠有些不好开口,于是拜托了锖兔找时间帮助指导并开导炭治郎,这才有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于是,当炭治郎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山脚下的小木屋里。
桂花的香气……
他微微嗅了嗅,感觉肚子咕噜咕噜作响。刚想起身,却又觉得自己身上十分酸痛,尤其是下巴那里,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对了,自己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被他踢到下巴了啊……
他伸手去摸自己受伤的地方,却只摸到了一层绷带。
“你的下巴受到了重击,我已经帮你消毒敷上了消肿化瘀的药物了哦。”
轻柔的声音响起,泠将煮好的清粥一碟小菜一笼包子还有自己之前做好的桂花糕一并摆好,随后朝着还在发愣的炭治郎说道,“祢豆子那边,我也帮她清理过了,今天鳞泷先生去和鬼杀队的朋友见面,沟通事情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吃早餐了。”
这样啊……
明明还没开口,泠就已经把自己想要询问的事情都回答了一遍,简直像是会读心一样。
炭治郎利落地坐起身来,朝着泠道谢之后,便举起了筷子,
“很好吃!”
“居然连料理的水平都这么高,泠真的很厉害呢!”
他给出了真心实意地夸赞。
“是吗?你喜欢吃就好!”
“这些都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只要勤加练习,不论是谁都能做得差不多的,更何况,我当时还得到了知名的大师的教导呢。”泠微笑着看向炭治郎,“相比起来,炭治郎的毅力才更厉害呢!面对那样的变故,独自一人带着妹妹努力了这么久,换做是我,大概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不过,比起我刚来的时候,炭治郎现在也已经变得更厉害更坚强了呢!”
听出了她安慰的意思,炭治郎忽而停顿了一下。
“抱歉,泠,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之前在看到你那么轻松就做到了那些事的时候,心中其实是有些不平衡的。”
因为每日反复锤炼而变得粗糙的手指默默攥紧了筷子,炭治郎鼓起勇气朝着对面的泠看去,火红的眼瞳中重新绽放出光芒,“但是现在,我已经不会再退缩,也不会再犹豫了!”
“我会继续前进!不停地前进!即便自己天资普通,即便自己或许永远无法达到如你那般的成就,但至少,我能为鬼杀队,为世界上千千万万饱受鬼压迫的人们,贡献出自己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
“谢谢你的关心和帮助,泠!”
朝阳下,十五岁的男孩额头的红色印记像永不熄灭的火苗,不断旺盛地燃烧着,虽然仍旧稚嫩,却已展露出了未来强大的雏形。
“嗯!”
泠笑得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不过,有一点,我想要纠正一下。”
“炭治郎才不是平庸之辈,你有着别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特别的能力哦!”
欸?真的吗?!
炭治郎迷茫地看过来。
“当然!”
泠笃定地点点头,
“毕竟,可不是谁都能用脑袋把石头砸出裂缝的!”
炭治郎卡壳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之前丧气的时一头撞在大石头上的情景。
刀都没有劈开的大石头,居然被他用脑袋撞出了裂缝吗?
啊这……我竟无言以对。
“炭治郎的头槌真的超级厉害的!说不定,之后你可以成为鬼杀队的头柱呢!”
头,头柱???!!!
不是吧……
炭治郎瞬间豆豆眼,之后,却被额头出覆盖上来的柔软触感重新吸引了注意力泠正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
好近……
美丽的女孩正关切地看着他,虽是简单粗糙的布料,却掩盖不住她娇媚的面容,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花香,炭治郎感觉自己心跳正在加速,脸颊也逐渐开始发热,一起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那个……”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泠却忽然双手合十,摆出了拜佛的姿势,
“头柱保佑!希望我们早日达成目标,顺利通过考核!”
炭治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