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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五十四章 强生叔的诉苦

  越是接近大功告成的这一天,陈猎户的心里便也越发的激动。

  虽然出了这里,之后的路途必然是千难万难,但陈猎户却还是有种如鱼入大海的感觉。

  所以这几天虽然每日都很疲惫,有时候清理一切的时候,也会有危险,但陈猎户却心中十分踏实。

  这两日为了多干一些活计,陈猎户几乎每日都早出晚归。

  在所有人里,他总是最早来,最晚走的一个。

  这日,清理完一些碎石下山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

  陈猎户扛着锄头便往林子的方向走去,然而不想行到村里与集体宿舍分岔的岔路口时,一个猫在一颗大树下的人却是突然朝陈猎户喊了一声“陈哥儿。”

  陈猎户没有被这一声称呼吓到,倒是被他突然蹿出来的样子给吓到了。

  待对方没有动静,借着火折子,陈猎户方才发现这人似乎是许久没有见面说话的强生叔了。

  陈猎户一看到对方,便有些惊讶,可再一想对方二话不说便与寨子里做上门女婿的事,他的眉眼又有些冷漠。

  虽然理智上他明白,人不可能一辈子指望着仇恨活着,也知道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可是在看到强生叔的时候,他却还是做不到从心里接受对方的行为。

  他眉眼冷淡道“强生叔,有什么事吗?”

  听到陈猎户的问话,强生叔似乎也没有品出陈猎户话里的冷淡,他只是左右看看,随后压低声音对陈猎户道了一句“陈哥儿,你先别管这些,你先随我过来吧。”

  见他这样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陈猎户其实是完全不想搭理的。

  奈何,强生叔一直拉着他,他也不好真与人撕破脸皮,所以强生叔拉着他,他便还是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只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猎户还是有些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这是一处野林子,林子里的野草几乎近有半人高,半人高的野草之下还蹲着一群人。

  一看到这群人,陈猎户转身就想走。

  然而强生叔却还在拉着陈猎户,他压低声音道“陈哥儿,我唤你陈大哥行不行,你别走啊。算我求你了成不成?”

  于此同时,草丛里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陈猎户想到这到底也曾是多年打交道,还生死与共过的村里人,想到这些,他心里到底一软,也不走了。

  他回身看向强生叔道“强生叔,你今日带着大家伙儿搞得这般神秘兮兮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陈猎户的问话,强生叔立刻道了一句“陈哥儿,我听说村口那石缝是不是要挖通了?”

  面对强生叔的问话,陈猎户点了点头“是。我估计明天就可以干完,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

  面对陈猎户的回答,强生叔忽然十分局促的搓了搓手,随后他尬笑着看向陈猎户道了一句“陈哥儿,我想了想,我们到底都是窝棚村出来的,我们还是不能太无情了。”

  听到这话,陈猎户有些意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强生叔立刻低声道了一句“我想后天跟你们一起离开。”

  强生叔一开了口,人群里其余几人便也跟着开了口。

  “我也是!”

  “我也是!”

  ……

  听到这一群人要跟自己离开,陈猎户却并没有觉得欣慰,他只是打量着这群人,当初最开始贪图安逸的人是他们,如今说要跟自己离开的人也是他们。

  陈猎户都有些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不过依照陈猎户对他们的了解,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这群人肯定不会真是想为了对方报仇,毕竟他们当初若真心里有把同村村民的仇恨放在心上。他们便也不会选择与这里的人成婚了。

  所以意识到这一点,陈猎户的面色便也十分冰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起初还没人愿意张口,陈猎户便道“你们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说完这话,陈猎户是真的转头便要离开。

  然而没等陈猎户转头,强生叔便立刻开口了“别走!我说!我说还不行,陈哥儿,我要跟你走,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你看看我这身上。”

  说完这话,强生叔便撸起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自己那白斩鸡的小身板,微弱火光下,他身上有着各种纵横交错的伤疤和各种青紫痕迹。

  这些痕迹即便是从一个男人身上看到那都是十分触目惊心的。

  陈猎户惊讶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听到陈猎户问话,强生叔这才放下衣服,随后唉声叹气道“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我那婆娘给弄的,自从怀了孩子之后,这婆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啥活都是我干不说,而且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对着我又打又骂,又踢又踹。”

  听到强生叔说自己被虐,陈猎户都有种淡淡的荒谬感。

  当初在窝棚村里,他跟春生婶子过日子的时候,被这样欺负的人可是春生婶子,如今这是不是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比起幸灾乐祸,他更大的感受还是惊讶了。

  毕竟强生叔这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吃这种亏,而且难道他会让人白打他不还手?

  想到什么,陈猎户便也开口问了起来。

  “强生叔,且不说那嫂子秀秀气气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便说男女力量悬殊,你总不能连一个女人都制不住,就由着人家打你吧?”

  一听到这话,强生叔脸上的表情便更加憋屈了。

  “快别说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倒是想反抗来着,可她那几个兄长一个比一个强悍,而且兄长们就住在附近,我要是反抗,他兄长就揍我,被女人打跟被男人打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可即使女人没有男人打人那么狠,我也受不了这种鬼日子了,这婆娘简直不是人,她哪里是拿我当她丈夫看啊,她根本是在拿我当家里的牛马使呢!哦,不对,牛马还能吃饱饭,我连饭都吃不饱呢。”

  对于强生叔的卖惨,陈猎户是完全不能代入的。

  而且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还是其他人。

  所以他越过了诉苦的强生叔,转而看向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女子,这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因为怀着孩子,所以在逃亡路上,丈夫将自己活命的机会让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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