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给俩孩子打一碗热水!”
德丽莎匆匆忙忙的拿了两个算是比较精美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布洛妮娅和希儿,在阿月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大客厅的木椅上,轻轻的喝着和姜茶一样的……水?
“谢谢你们,真的是帮了大忙!”
德丽莎负责清点了一下木材的数量,要比预算的还要多,除了阿月身上扛着的,德莉莎非常轻松的一把扛起了需要布洛妮娅和希儿两个人合力才能扛起的木材
她负责分挑木材,又顺手给火炉添了一把火,很显然,她早已习惯了这些事情
“虽然日子艰苦了一些但是只要神部和院长,还有大家都在一块,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
阿月将木材安置在了客厅的一处角落,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起身走向了工房
“德丽莎是什么时候来到这所孤儿院的?”
“不记得了,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跟在神父身边,后面遇到了院长,也就是刚才跟你们一起挑木材的那个人”
“最早的记忆里,我趴在神父的肩头上”他把我绑在身上,在外面到处流浪,外面虽然飘着寒冰刺骨的雪,但我一点也不冷,神父没有让我挨过饿和冷”
“不知流浪了多久,神父来到了这所孤儿院,神父告诉我,我们回家了,那个时候的院长也就是刚才那个人,那个时候是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们的,看着我们沉默了许久,最后把我们放了进来,长大后我才知道,神父也曾有一座孤儿院,只是后来的孩子们都被人领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了……神父不忍心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就把我带在身边,从来没有让我挨过饿和饥寒”
“这所属于月光院长的孤儿院里,我不是来的最早的孩子,但……我是一直呆在这里最久的孩子,比我大的那些孩子陆陆续续被人领养,也有人想要领养我,我并不愿意,我想陪在神父和院长身边,我喜欢这,以后也并不打算离开了”
“那……约阿希姆呢?”
“为什么突然问起他的事?”德丽莎声音很小,甚至有些疲倦
“午饭的时候,你们似乎有些许争执,尤其是院长的态度,最为尖酸刻薄”
“他明天就要走了,布洛妮娅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瞒着你们两个,不是我和约阿希姆,是约阿希姆和神父还有院长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问题”
“院长和神父与约阿希姆生过什么吗?”希儿轻轻的询问道,德丽莎沉默不语了许久
“约阿希姆的父亲是神父和院长杀死的”德丽莎面色凝重,似乎很不情愿回忆起那段往事
“怎么会这样?!”布洛妮娅一直都认为孤儿院的院长和神父两个人,一个是刀子嘴豆腐心,尖酸刻薄,另一个则是温和尔雅,怎么可能会…………不……不对在现实世界中,他们两个就是那样的人,但布洛妮娅怎么也没办法相信
在这个世界的小姨是约阿希姆的杀父仇人
“按照当时院长告诉我的,据院长的描述,约阿希姆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一直在研究如何换回约阿希姆因病去世的母亲,但是他触犯了禁忌的知识…………”
“一开始,约阿希姆的父亲只是用小白鼠做实验,到后面越来越危险,到小猫小狗,最后被院长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将恶魔的手爪伸向了流浪的孤儿”
“所以……真正杀死约阿希姆父亲的人是神父,院长只是将约阿希姆的父亲打成残废,但那个时候院长太过于的愤怒,甚至变成了可怕的怪物,最后神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院长换回的神智,自那之后,约阿希姆也成了孤儿,神父的身体就越来越差,院长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记忆中的回溯,是愤怒的嘶吼,那非人可怖的怪物发出愤怒的咆哮,追逐着约阿希姆的父亲,怪物有着一头凌乱不堪的银发,猎杀之余发出了嘶吼的咆哮,扯断了约阿希姆父亲的手臂,掐住了约阿希姆父亲的脖子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约阿希姆父亲的脸上
最后,枪鸣声贯彻在这片已经沦为废墟火海的房屋里,神父喘着粗气,那头怪物痛苦的捂着头,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咆哮,约阿希姆颤抖的看着面目全非的父亲,崩溃的哭嚎声贯彻在这片寂静的雪原中
“所以……约阿希姆一直恨着神父和院长”布洛妮娅眉头微微皱起,不管怎么说,院长和神父都做错了,但换一种理智的角度来想,如果不杀了他,那么后续还能保证会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受毒手?
布洛妮娅有些矛盾,她没有卡洛斯那般对世界有着清醒的认知,亦或者说,对人性清醒的认知
如果是卡洛斯,卡洛斯会怎么想?
“如果他真的恨着院长和神父,那反而是一种解脱,约阿希姆知道自己父亲犯下的种种罪孽,但却无能为力去阻止,所以他并没有记恨神父”
“但他记恨着我”院长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了,德丽莎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院长示意德丽莎继续
“你如果说不了,那就我来替你说出来,我是当事人,我可以清清晰晰的描述每一个细节”
“没错,就是我杀死了约阿希姆的父亲,他怀恨至今,甚至牵扯到了无辜的神父,但他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他是失去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和神父啊!我和神父完全有那个能力去指导他,避免他误入和他父亲相同的歧途,可这个长不大的毛头小子,却记恨至今”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痛骂这个小鬼一顿,养不大的白眼狼,畏惧着我,不敢与我较劲,就把所有的气全都撒在了神父身上,他可知神父是帮他的父亲解脱,而我是在折磨他父亲这个恶魔!”院长的每一句话都宛如恶魔的低语,但却丝毫没有悔过,他甚至理所应当
“你们是外人,自然会认为我不该这么做,但你们可知那个杂种动的是谁的孩子?”
“他动的是我养大的孩子!这样的畜牲被一枪毙命,得到解脱都算他便宜了!我没有将仇恨牵至于他的儿子就不错了!他的儿子把我视作杀父仇人,我认!但他有没有想过他那个畜牲父亲有像我和神不一样,每天关怀不至的照顾着他吗?每天摆着一张臭脸,不知道给谁看,他是失去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和神父啊!”
“我当初就不应该脑抽收留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天天摆着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神父就是太纵容他了!我早说过了,只有棍棒教育才能出真理!”
“院长……”德丽莎弱弱的扯着扯院长的衣角,院长这才发觉过来,自己言语过激了
“你们也不必把我这些难听的话放在心上,我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这个养不大的臭小鬼了,他要憎恨神父的话,我可以一巴掌抽死他!”
“我本来的打算是把他养大之后,让他亲自把我杀死,神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估计还能再撑个一两年,神父走了之后,就只剩下我和德丽莎了,讲真的,神父一直在把德丽莎培养成接班人,我是想把约阿希姆培养成我的接班人接任这所孤儿院”,他来到这座孤儿院之后,每一次都冲在第一个,可以说是除了我和神父,还有德丽莎之外,孩子们心中唯一的榜样了,这样的人,我并不讨厌,他如果要走,我也不拦着,我最开始打算是这样,后来丽瑟尔夫人想要接养他,我和神父再三思考了许久,最后反倒是这个长不大的小鬼同意了,我看他是恨不得离开这个魔窟”
“他来到孤儿院之后,他成为了孩子们心中的大哥大,有什么事都冲在第一个,讲真的,这小鬼和我一样,很能演戏,我当初还差点被他骗过了,我还以为他忘记了那个破茬,现在想想我都恨不得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他就是一个养不大的白眼狼,就应该把他扔在外面,自生自灭,有谁要了就把它捡去,我们还不用浪费粮食”
“院长别说了……”德丽莎面色有些发白,院长只是叹了一口气,他最后还是没择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说话就是这样,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绕弯弯,我不是看在神父的面子上,我早就骂他了”
“反正他现在都要走了,也不用继续看着我的脸色过活了,他不也挺开心的吗?”
“好吧好吧,约阿希姆是我见过的孩子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他也很擅长摆弄工具,交给他的事情让他来做,不能说最好,但他能做的很好”
“我当初以为神父那家伙是想把德莉莎当成继承人的,没想到他和我一样欣赏约阿希姆,想让他也成为他的继承人,不过也能理解,我也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但我想让约阿希姆亲手杀死我,虽然这样做很残忍,让他背负上了本不该沾染上的血,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人尽皆知的一个道理,也是苦了他,和杀复仇人相处在一起,一起笑呵呵的吃着饭,每天都要摆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和我,还有神父这样的罪人生活在一块,或许他演的很累吧?”
“自打他知道了我和神父想让他成为我们的继承人,他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也就是摆着一张臭脸,也是那时我才恍然大悟,他根本不可能忘记那件破事,不过说来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自己的父亲被杀的场面呢?”
阿月亦或者说月光,他早已习惯以院长这个身份为自居,只是他有些疲倦了,每天这样过活,他也很累
“也许他只是不想接管孤儿院,他或许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希儿还是善解人意的为约阿希姆辩解道,院长却不以为然,嘲弄的笑了
“他要真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早都跟我还有神父说了,至于现在这样扭扭捏捏吗?他要真有自己向往的生活的话,他也不至于在我们这边屈居于他人篱下”
“不过他可能是在害怕吧?当初的神父可是有可以杀死我的选择权”
“害怕什么?”
“害怕继承了我和神父的位置之后,面临着神父那般的立场,害怕沾上我的血,他根本不敢杀人,他只是一个胆小鬼,明明在孩子们那边那么成熟,为什么在我们这边却永远跟着赌气的小鬼一样呢?”
“不过我曾经也有和约阿希姆一样的痛苦,他了解了我的过往之后,更加的害怕,他害怕像我一样将痛苦施加到他人身上,我曾经有那么几个家人,后面被人害死,我那个时候真的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把他们的家满门抄斩了,连条狗都没有放过”
“啊……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还真是个疯子,后来我满身污血的走向了教堂,祈求神明对我降下神罚,可神明却没有回应我,我一心求死,却求死不得,我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的度过,后来我靠着帮别人打猎,得到的钱开了一家孤儿院,也就是这里,和孩子们相处在一起的时光,让我很开心,让我能够短暂的忘却过去的痛苦,但是过去的伤痛永远伴随在我的身边,我永远无法忘却,但我选择将这份痛苦背负在身上,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消极的一面展露给孩子们,很早以前,神父还有圣女就找过我,他们两个才是真真正正可以拯救孩子们的属于神的使徒”
“而我只是披上了这座表面,是孤儿院,实际上是我一个人的修道院的假惺惺向神明忠诚祈祷的殉道者罢了”
“我早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我倒是希望我能比神父早一点死,毕竟我当初看着剩女离世,心里也是挺难受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们两个才是忠诚的使徒,我不过是一个伪劣的殉道者罢了”
“约阿希姆,选择了逃避,他是一个懦夫”
“或许吧?我也或许是一个懦夫,或许我们所有人都是懦夫,谁又不是懦夫呢?我们只是将自己那软弱的一面隐藏在了心中,他选择逃避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启一段生活而已,和当初的我如出一辙,或许我们届可以把今后当成余生的最后一天,毕竟人早晚都要死的…………”
“能够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不也挺好的么…………呵呵”院长苦涩无奈的笑着,轻轻的靠在了墙上,布洛妮娅这一次是站在卡洛斯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
这一刻,换了一个思路,让她的思想变得开阔了起来
“但这样他永远没办法解开心结”
“很多时候我们都明白这样的道理,我也没办法解开啊………………我其实也是一个懦夫,父亲抛下了我和妹妹,我选择了独自一人流浪,妹妹被父亲安排到了一个妥当的地方生活,我独自一个人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中迷茫,不知所措的去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属之地,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和一个一心求死的傻瓜,我们相互依偎着,我本以为日子可以渐渐的这样过下去,可最后追杀我父亲的那一批人,找上了门,他们用大火烧毁了我的第二个家,我那个时候真的很崩溃,我哭嚎着……想要逃避,我想要死在那场大火里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布洛妮娅……你很像我那个死了有十几年的外甥女,你很像我那个姐姐,我在想,如果我的外甥女还活着,是不是也长的和你现在这样大了?”
“我后来啊……杀光了所有的人,我失魂落魄的走向了教堂,可是神明却没有向我施以惩罚,但是对于我的神罚早已降下,那就是让我痛苦不堪的活着………………”
“我每一天每一次的睡梦中都能梦到那场大火,我渴望着复仇,直到约阿希姆的父亲造成的那场变故,让我的恨意彻底的解放了出来,神父本可以杀死我,最后,他的圣母心泛滥,选择了让我活下来,真是好笑…………”院长自嘲的笑着,笑着笑着,眼角抹下了一滴泪水
“我的那个外甥女也才不到两岁………就那样死在了大火之中,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死成功?直到现在,我也坦然的选择面对了这一切,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没办法放下的东西,换作是你,你也没办法,每个人都会常常伴随着亲友离世的痛苦了却余生,强装温柔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种苦修,每天就这样痛苦的活着,是神明对我的惩罚,话虽如此……”
“我也并不希望那个孩子,因为我和神父杀死他父亲的这件事而痛苦的活着,他迟早有一天要面对杀死我的困境,他真的能忘却仇恨吗?我并不贪婪自私,我只是把这个世界看的太彻底了…………”
“我还是想用自己这尖酸刻薄的语言去激发他心中的怒火,让他的复仇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这样或许在杀死我的那一刻,他心中会有一阵畅然的痛快吧”
“不过说起来……天色都这么暗了,神父,怎么还没回来?”
“我们出去找一下吧……我也想出去,外面走一走,让自己冷静冷静”
量子之影几乎不敢靠近院长,院长身上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威压,迫使量子之影恐惧他
”奇怪……为什么这里也没有?”院长几乎找遍了所有神父走过的小路,连人影都没有找到,甚至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已经是尽头了,神父看起来不在这里,都回去吧”
院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而布洛妮娅则是在回忆思考院长刚才的那些话语
记忆的回溯,让她回想起了自己和母亲在七年前遇到了可可利亚,让她回想起了两年前和卡洛斯初次相逢的场面
“难以割舍放下的东西……对布洛妮娅来说也是一样的”
“布洛妮娅姐姐……你没事吧?从刚刚开始,你就好像有一点心事”
“希儿……我”眼角的泪水没有控制住,滑落了下来,布洛妮娅不知所措的擦着眼泪,她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上一次大哭大闹,还是在卡洛斯的安慰下才崩溃大哭,她真的有好多话想对希儿说,却又无从开口,她真的有好多问题想要质问卡洛斯,他真的过的开心吗?他真的有为自己活过吗?
每天这样强装镇定的活着,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明明不期待明天,却又扯着一张笑容,告诉他们要期待明天,可倘若没有自己在乎的人了,他又该如何应对那毫无希望的明天?
像是察觉到了布洛妮娅有口说不出的难点,希儿轻轻的握住了布洛妮娅的手
“这样会好一些吗?以前我害怕难过的时候……布洛妮娅姐姐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的,姐姐的手暖暖的,希儿就不会再害怕了”
“妈妈,为什么你难过的时候要握住布洛妮娅的手?”
年幼无知的布洛妮娅歪着头询问着亚历山德拉,亚历山德拉苦涩一笑的擦着眼角的泪花
“因为以前啊……你爸爸走的时候,妈妈真的很难受,却又哭不出来,不来啊,妈妈遇到了一个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特别漂亮的女孩,她不会安慰人,只会用自己那冰凉的手轻轻捏住妈妈的手,就那样看着妈妈轻轻的哭着,布洛妮娅,你如果难受的时候也要找一个值得你依靠的人去牵住他的手,妈妈永远爱你…………”
那是布洛妮娅此生中最后悔说出的一句话,那是她第一次了解到自己的小姨那个冷血无情的卡洛斯居然会用白痴般安慰人的方法去安慰别人
她真的很难受……卡洛斯真的死了吗…………
“希儿……”
“痛苦令姐姐伤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希儿会一直陪着布洛妮娅姐姐的,就像布洛妮娅姐姐曾经陪着希儿那样”布洛妮娅一阵恍惚间,把希儿幻视成了卡洛斯
“好啦……委屈的话就趴在小姨的怀里哭一过吧?以前小姨伤心难过的时候,可是只会躲在角落处偷偷一个人哭泣的,一个人憋着生闷气不好,小姨会一直陪在可爱的小鸭子身边的,就像小鸭子的妈妈曾经陪小姨一样”
你那温柔的一面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呢?卡洛斯卡斯兰娜…………
“……………………”
“谢谢你,布洛妮娅没事了,只是一点小小的迷茫,但布洛妮娅已经决定直面它了”
“我们去找德丽莎吧”
布洛妮娅转过身,朝着过来的方向走去,看着布洛妮娅的背影,希儿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
“………………”
“做的很好,希儿…………”
“离我们的目标已经很近了…”
“这样做真的对吗?”
“没事的,希儿”
“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离开这里,和姐姐大人回到现实”
“希儿明白了……”
“这里就是我们分开的地方,德丽莎应该是去山坡对面了”
“神父神父”
“给我清醒点啊!我还没死成,你给我先死!你凭什么啊?!给我清醒点啊!神父!”
“是德丽莎和院长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得赶紧过去!”
布洛妮娅和希儿迟迟赶到山坡对面,看到的是院长惊慌失措的检查着神父的身体,布洛妮娅再熟悉不过神父脸上的纹路了,那是崩坏能侵蚀的征兆
“快醒醒……快醒醒,神父,求求你,快醒醒…………”德丽莎几乎崩溃,声音中有些许的哽咽,院长双目些许失神,为什么生命会如此的脆弱?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又一个个的离开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神父会倒在地上?”
“德丽莎!带着神父赶紧回孤儿院!只是庆幸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越早回去,神父就有救了!”几乎癫狂,院长几乎失去了神智般的搀扶着神父,慌忙的扶着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
“希儿,你留在这里帮德丽莎和院长,我回孤儿院一趟叫那些年长的孩子过来帮忙,院长已经失去神智了”
布洛妮娅几乎是滚爬着摔在地上,狼狈的跑着,时间拖得越久,越是不利,可下一片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崩坏兽,让布洛妮娅彻底的傻了
“崩坏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糟糕!离孤儿院太近了!”
布洛妮娅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孤儿院,那一处完全没有那个心思给自己做好防御,得亏重装小兔反应及时
“到底是怎么回事?崩坏兽怎么越来越多了?”
“这样下去……希儿和德丽莎会有危险的”布洛妮娅不是不担心院长,而是就凭院长那惊人的身体素质,还有发了疯玩命般的打法,那些崩坏兽想伤害到院长,分毫都是个事
“………………!”
那一刹那间,崩坏兽们全都停滞住了
紧接着他们,像被什么操控了一般,僵硬的转过了身,朝着雪原的深处返回
“发生了什么?”布洛妮娅感觉到了那一股异样感越来越强,围绕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似乎有灵性般的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随后,布洛妮娅感受到了身后的歧视感很强烈,但身后明明没有人,究竟是谁在盯着自己?
空气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随后一阵光芒闪烁,布洛妮娅猛的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开眼看到的是再度睁开眼,看到的是捏紧拳头,守卫神州的仙人的背影,仙人手掌上悬浮着一根羽毛
“你是……第八神之键·羽渡尘?!”
“布洛妮娅”
“你……你知道布洛妮娅的名字?”羽渡尘开口讲话,这是布洛妮娅万万没想到的
羽渡尘理所应当平静的解释道
“你的身上有羽毛残留下来的气息,它让你看见了我,也让我看见了有关于你的一切,真令人吃惊,你居然不属于这里,虽然你存在于这个世界,每个人的记忆中,但你不属于这里”
“我是羽渡尘3000片羽毛中的一片,我感应到了那个男人守护的心意,而现身于此”
“是你一直在保护孤儿院,让孤儿院远离遭受到崩坏兽的攻击?”
“什么神父会有羽渡尘?”
“他对羽渡尘的主人有恩,作为报答,她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片羽毛”
“他带着我来到此处,一直以来,我一直顺应着他的意志守护此处,不过也并不全是我在守护,这所孤儿院的院长也有着先行者强大的体质,但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终有一天,他会暴走失控,屠戮孤儿院的所有人,但他的这份守护的意思我认可了”
“我如今出现在此处,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大限将至,而我的力量将随着他的精神走到尽头”
“神父……要离世了?”
“他还有牵挂,还有留恋,束缚他最深的是心中的一个空洞”
“他本想将我传承给孤儿院的院长,让院长永远的代替着他,守护着孩子们,让我的力量永远传承下去,但那个男人尊重那位孤儿院院长的想法”
“他最后找到的那位传承者,与他有着无法跨越的隔阂”
“约阿希姆吗?果然……神父是不希望他就这样离开的,如果神父一离世,那么羽渡尘只能传承给院长,院长又一心求死,这样的话……”
“如果约阿希姆这样一走了之,那么,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包括院长,他们三个将会永远没办法解开这个心结”
“不仅仅是他们的心结,也是你的心结”
“什么意思?”
“你是为寻求答案而来的,布洛妮娅,你真正想找的并非别人的,而是属于你自己的,那份属于自己的答案”
“这也是那一刻,你跃入海渊之眼的理由”
“若是想要找寻属于自己的答案,就继续前进吧”
“终有一日,你会走出过往的阴霾,直面过往,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