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陷害
有了县主品阶,衣食住行相应配套都要跟上。
侯府连夜送来两匹上等踏雪乌骓,充当拉车马匹。
门口候着的马车整体造型简单大方,细节之处奢侈气息迎面扑来。
车架采用上等金丝楠木制作,车钉玄黑泛着冷光。
内部空间很大,铺着柔软绒毯,窗边雕刻精美花纹,散发高贵典雅的气息。
暖炉早已升起,刚掀开帘子,一股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许是怕祝卿安饿,青黛细心准备好点心。
点心个头不大,正好一口一个,不会弄脏口脂。
车夫是侯府老人,赶了几十年马车,行驶起来非常平稳。
吁
马车突然急刹,祝卿安一个趔趄,外面传来车夫焦急询问。
“县主,街角处突然冲出一位姑娘,小的来不及刹车,让您受惊了。”
“无碍。”祝卿安淡淡回复。
“墨梅,发生何事?”
“县主,咱们按照规矩正常行驶,车速不快,这姑娘不知怎么回事,直愣愣往车上撞去。”
听见这话绿祈忍不住开口:“该不会故意讹人的吧。”
话刚落,被撞的姑娘适时发出盈盈哭声。
泪珠涟涟,看着好生可怜。
世人总是喜欢不问青红皂白偏袒弱者。
围观百姓忍不住指责:“我明明看见是你们马车太快,人家姑娘躲让不及才出车祸,怎么到你口中,反倒是受害者碰瓷。”
“就是就是,我观着姑娘穿的细棉,不像家中贫困模样,况且女儿家容貌本就重要,怎会为点银钱自轻自贱,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兄台分析的有道理,我等读书人绝不为权贵折腰。”
说话这人像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义愤填膺对被撞姑娘说道。
“你且放心,若车主不愿还你一个公道,就算到了顺天府尹,我等也会为你作证。”
听见顺天府尹几字,被撞的姑娘有点抗拒,双眼含泪柔声说道。
“多谢公子好意,但告官就不必了。只怪小女子没注意,才被马车擦伤。”
说罢双手撑地试图站起来,许是擦伤严重伤到骨头,尝试一番以失败告终。
有那围观婶子看不下去,将姑娘扶起。
此时围观者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全是指责声。
甚至有那脾气暴躁的,捡起地上石头就要往车上砸。
墨梅见情势不对厉声喝道:“住手!
车里坐的乃是圣上亲封安宁县主,威远候嫡女,在事情未下定论前,你们敢动手试试。
伤了我家县主一根头发,怕你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要扔石头的人愣住了,讪笑着解释:“我这不是怕石头影响县主行车,这才捡起来的。都是好心……好心……”
墨梅不与他计较,凌厉眼神扫向正在哭泣女子。
“我家车夫驾车几十年,从未出现任何意外。
更何况马车行驶速度并不快。
你既说自己不小心才会被车辆擦伤,这事还待商榷。
我家县主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但也不会任由别人冤枉。
街上行人不少,开店掌柜也有许久,相信定有人看完全程,不如由府尹大人评定,这场祸事究竟是何缘故。”
说完吩咐随身小厮:“你脚程快,尽快告诉府尹大人情况,让他来评判评判。
诸位放心,县主出自威远候府,威远候世代忠良,保家卫国,不会做那仗势欺人的事。”
“姑娘你放心,我们肯定相信侯府不是这种人,定会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是啊,要不是有威远侯,咱们大燕也不能这么安稳。”
听到事情发展,百姓们一边倒的声音,被撞姑娘停止哭泣。
眼神有点茫然,内心还有不解:“怎么搬出威远侯,人们就不偏向她了呢。”
听见还要报官,她想阻止,可小厮跑的实在是快,她个弱女子哪里追得上。
究竟怎么回事心知肚明,想到此处也不哭泣,拒绝大婶搀扶,稳稳站在车边朗声说道:
“多谢诸位好意,不过此事我早就说过,是小女子一时不察没看到车,才被马车擦伤,跟县主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你们……”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看女子俏生生站着,丝毫不像骨折的样子,书生哪还不明白,自己怕是被人当枪使了。
一张脸臊得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最终羞愧对马车主人作揖致歉。
祝卿安没有得理不饶人。
“此事与你无关,你也是被人欺瞒,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是要查清缘由才是。
世上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眼见不一定为实。”
“学生受教了,一定将这话谨记于心。”
祝卿安不知,随口说的一句话,竟为大燕朝培养个包青天出来。
说完又吩咐绿祈:“纵然不是我之故,姑娘擦伤却是事实。你去赔点银钱,让她买点伤药敷敷,姑娘家的,还是要好好爱惜身体。”
看着眼前精致荷包,小姑娘很想硬气的说她不要。
但想到小姐吩咐的事已经办砸,回去指不定受到什么惩罚。
能不能吃饱饭还要另说,拿着这些钱,总归能好受点。
眼睛红红真心实意致歉:“多谢县主不与小女子计较,望你长命百岁,事事平安。”
嗯?
这话好似另有隐情,看来小姑娘受人指使,想要给她扣个欺压百姓,仗势欺人的名声啊。
便吩咐随身护卫,悄悄跟着小姑娘。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陷害自己。
眼看时间耽搁的有点久,吩咐车夫继续向公主府驶去。
“贱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布置精美的房间里染着熏香,懂香的人一嗅便知,这香具有催情效果。
林清婉满脸狠戾,看向地上女子。
正是刚刚被马车擦伤,坊里配给她的贴身侍婢紫玉。
捂着被指甲划伤的左脸,紫玉跪下求饶。
“都是奴婢的错,才被县主看出端倪。奴婢害怕报官后查到主子这里,才选择息事宁人。”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林清婉脸上挂着温柔笑意,手上动作却没停,掐着紫玉胳膊软肉,疼的她五官扭曲。
她深知怎么折磨人既不会留下痕迹,又能让对方痛不欲生。
从官家千金摇身一变成为卖唱妓女,进入教坊司这么些年,性格早已扭曲。
要不是长相动人,惹的权贵保她护她,怕是早就成了一抔枯骨,被世间遗忘。
“小姐,沈公子来了。”外面传来丫鬟通传。
林清婉立马换了神色,抱着翠玉无声哭泣。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从眼角划过,最终悄无声息融入地毯。
这一幕对沈确来说是绝杀,赶紧搂着青梅询问怎么回事。
林清婉扭扭捏捏不愿说,后来见他逼的急了,才期期艾艾张嘴。
“都怪我嘴馋,最近偶感风寒喝了几剂中药,感觉嘴里苦的很,便让紫玉去五芳斋买些果子甜嘴,不知怎的遇到县主马车,还被对方擦伤,现在走路都困难……”
说到此处有意无意掐着翠玉,疼的她发出痛苦呻吟。
沈确一听青梅生病心都碎了,再听果子都吃不到,丫鬟还被妻子撞伤更是心疼,愤怒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她那个粗蛮女人,行事总是无所顾忌,如今竟敢纵马当街伤人。清儿放心,待我回家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我知沈确哥哥一片真心,但她毕竟是县主,沈确哥哥还是不要跟她对上。”
“也不知她有什么本事,竟然获此殊荣,一跃成为县主。”沈确口中的酸味都要溢出来。
“女子出嫁就要从夫,我既是她的丈夫,就有管教妻子权力。清儿不要再劝,我意已决。”沈确说的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