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闲聊
承庆殇了。
消息被送到后宫时,妃嫔们都意外的震惊。
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皇后,当即带人将承祜抱回了坤宁宫。
“这么快就去抱人,难不成是自己做贼心虚?”
启祥宫偏殿,秀宁和春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宫里的一些闲话。
这两日后宫最热闹的事情,就是阿哥所的两位小阿哥一殇一病。
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大家伙儿都私下揣摩到底是谁在暗中动手,竟然一口气能搞成这样。
“小主,如今后宫只剩皇后嫡子,”太明显了啊。
秀宁叹了口气,“是啊,”眼下皇后的嫌疑最大,何况后宫的宫权还在皇后手里。
春雨思索,“小主,会是这位吗?”
这位只是一个代称,但秀宁明白春雨指的是谁。
秀宁点头又摇头,“说她没一点参与的意思,肯定不对,但亲儿子也在阿哥所,她再怎么疯也不会主动去下狠手,”因为一旦无辜波及,皇后根本承受不住后果。
承庆这件事,大概率是其他人在借机给皇后泼脏水,例如与皇后一向有仇且被人忽略的淑妃。
说起淑妃,自上一次对皇后动手被抓后就十分低调,与之前的嚣张成明显对比,逢年过节也很少在后宫露面,主打的就是一个养生。
而淑妃的甚少露面,长时间下来,就会给人一种存在感低的错觉。
别以为这是坏事,你干什么都想不到是你,那你就能做一些小动作。
淑妃眼下就是这个情况,要看皇后等人什么时候意识过来。
五月初,天气渐热。
大家伙换下了春衫,穿上了更加轻薄透气的夏装。
长春宫外,个个身姿柔美的秀女们排着队认真参选,尽管等待时间过长,却依然浇不灭那颗火热的心。
“今儿秀女参选,地址放在翊坤宫和长春宫两处?”
秀宁搭着春雨的手,两人此时正要去寿康宫拜访。
“是,小主,听说这次选秀人多,要比上一次的时间多出一日。”
春雨讲着自己听来的八卦消息,力求将路上这段行程变得不那么无聊。
“人多一些挺好,”坐在轿辇上,两侧手臂搭着把手,秀宁心说下一届选秀是康熙十六年,如今不多挑几个出来,那康熙就只能从包衣旗中选人。
“说起来,这次选秀,皇上的外家,也有人参选吧。”
秀宁突然想到那位康熙表姐佟佳氏,这人不仅入宫便是妃位,且身上事迹不少,更是抚养了下一任帝王。
啧啧,又是一位劲敌。
春雨点了点头,“奴婢听人说,好像是叫佟佳溶月。”
反正名声大的很,参加选秀的其他人都好似对方的陪衬,属于是未见其人,已闻其名了。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是一个很风雅的名字。”
秀宁低头垂眸,心里倒有些期待佟佳溶月入宫,如今的宫里还是不够热闹。
随着小太监们停脚,轿辇缓缓落在寿康宫门口。
秀宁起身,搭着春雨的手走进寿康宫大门。
早有婢女在院里等待,见秀宁来了,直接将人引去宁楚格所在的偏殿。
秀宁笑着问了一句,“太后娘娘稍后可有时间?”
婢女一脸恭敬,“回主子话,太后娘娘正在礼佛,稍后无事安排。”
“劳烦回禀太后娘娘一声,稍后会多加叨扰,还望太后娘娘莫要嫌弃怪罪。”
“如何会嫌弃,你平日总会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我这心里欢喜都来不及呢。”
太后笑呵呵的坐在榻间,对面是已经看完了宁楚格的秀宁,一老一少坐在一起聊着天。
说实话,太后年岁并不大,她当年也是吃了当继后的苦,在后宫这些年基本不怎么管事(除了对某个姓氏特别怨恨),眼下能和秀宁谈的来,也是多亏了宁楚格的存在作为沟通桥梁。
“在后宫生活,就要学会知足常乐。
你如今有了宁楚格,为了日后考量,更多的心思,还是要放在皇帝身上。
哀家听说这次选秀,入选的秀女可能会多一些,不过你自己也不用太担心,皇上对皇嗣看的重,以后宫的情况,是不会忘了你的。”
太后的这段话说的很没有逻辑,像是闲聊又不似那么简单,秀宁将话收进脑海转了个弯,随后笑着应了声是,“嫔妾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摆了摆手,“最近后宫有些乱,坤宁宫那边,承祜病了一直未好。
皇上和太皇太后对承祜很看重,不只是承祜身为嫡子那么简单。
你若是能理解,这两年就好好教养宁楚格,贵精不贵多,”说到后面,太后含糊两句,“钟粹宫的马佳庶妃最近有些动静,只是她的身体,哎,想在后宫平安养大一个孩子,难。”
秀宁:……?!!!
秀宁愣神,这,太后的意思,是可以暂时先不要有孕,皇上想保嫡子,所以皇后不可能出事,马佳庶妃又有了身孕,但大概率是保不住?
“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大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平静祥和。”
太后将最后两句话说完,起身搭着婢女的手回了内室。
秀宁目送太后离开,自己带着等在门口的春雨回启祥宫。
一路上都在思索太后这些话的含义,连轿辇落轿,秀宁都还没回神。
“小主,咱们到了。”
春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秀宁一惊,跟着反应过来,“记得稍后将我给宁楚格做的小衣送去寿康宫。”
宁楚格的贴身衣服都是秀宁亲自动手帮忙做的,太后那边每每收到也都会给宁楚格穿上,偶尔秀宁还会给太后送一些物品,双方相处的有来有回,这也是太后为什么会在今天和秀宁说这么多的原因。
若不是看重秀宁,太后这种喜欢明哲保身的人并不会多管闲事。
“差人打探钟粹宫的动静,尤其是马佳庶妃。”
交待春雨两句,秀宁摆了摆手让对方先行离开,而她自己坐在榻上,继续思索太后说这些话的额外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