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馨步子走得极快,她担心乔高望和林娥看到那本书的灰烬后,派人将她拦下来搜身。
意想不到的是,乔家人并没有拦她,反而捂住鼻子,打开院门,催促她赶紧走。
洛雨馨拉着娘亲的尸体来到野外,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桃林,便将娘亲埋在桃林旁边。
洛雨馨跪在娘亲的坟前,说:“娘亲,您先在这里休息吧。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害您的人,让他们跪在您的坟前求饶。等女儿再次归来,便将你带回故乡安葬。”
驼背老仆人默默地在旁边烧纸钱。
洛雨馨在娘亲坟前磕了几个响头,直起身子对驼背老仆人说:“李爷爷,您跟我回江南翠竹村吧,我给您养老送终。”
“老奴谢过小姐。”老仆人心里感动万分,他有一种被洛雨馨当家人的感觉。
“以后不要喊我小姐了,喊我雨馨吧。”洛雨馨说:“娘亲跟我说了,她其实从未把您当仆人。”
“老奴从命,雨馨小姐。”老仆人想起跟洛离相处的一幕幕,眼中竟有泪光在闪烁。
“你别在开口闭口小姐了。”
“好的,小姐。”
“走吧,咱们先去买点干粮,然后出城去。”洛雨馨无奈地摇摇头,边说边往前走,老李紧跟其后。
此时已是戌时,天色暗淡了下来,定州城内却烛火通明,道路两旁都是卖货的商人,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定州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城池,在整个大昌国仅次于都城云城。
洛雨馨不敢逗留太久,先是找了一家成衣店,换上一身男装,束起头发,女扮男装出门更方便,而且不用担心被乔家人认出来。
当洛雨馨从成衣店出来时,老李已经买好了烧饼和水囊,站在店门口等她。
“李爷爷,我们走吧。”洛雨馨伸手去拿老李的背包。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李才把目光从成衣店门口收回来,盯着眼前的俊俏公子说:“小姐,竟然是你。”
洛雨馨轻轻地“嘘”了一声,说:“爷爷,不能叫我小姐了,喊我洛雨城吧。”
“雨城,好名字。”老李觉得雨城这个名字叫着蛮顺口的,很自然地便叫了出来。
洛雨城和老李趁着夜色出了城门。
天空中没有星星,就连月亮也藏在乌云中,仿佛快要下雨的样子。路上漆黑一片,尽管洛雨城和老李的手中均提着一盏圆形的油灯,但也只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这是洛雨城第一次夜间行路,难免有点紧张和害怕,但她更害怕乔家人追过来,直到走了一公里,也没瞧见乔家人的踪影,她的内心才安定下来。
洛雨城不知道的是,夏季没能拿到《洛离厨典》,担心被乔高望骂,直到第二天早上,乔高望和林娥问起,他才把木箱搬过来:“家主,夫人,厨典在箱子里。”
乔高望和林娥欣喜万分,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灰烬时,两人的脸瞬间黑了。
“这就是你找到的厨典?”乔高望将箱子砸在夏季的身上,气愤地说:“谁给你的胆子,拿一箱灰回来应付我?”
“老奴也没办法啊,老奴去到的时候,洛夫人已经把书给烧了。”夏季惶恐又无奈地说。
乔高望破口大骂:“贱人就是狠,宁愿把书烧了,也不愿留给我们。”
林娥越想越不对劲,猛地站起来说:“快,把乔雨馨带过来。”
“是,夫人。”夏季应声退下。
乔高望狐疑地看着林娥说:“小娥,你怀疑书在那丫头身上?”
林娥点头说:“没错,那可是她一辈子的心血,我实在无法相信,她就这样烧了。”
“照你这么说,书的确有可能在那丫头身上。”乔高望一脸欣赏地看着林娥说:“小娥,还是你聪明,我差点被那贱人给骗了。”
即便瞧出了端倪,林娥还是感动不安,不知为何,她看到那本烧成灰烬的书时,便有一种预感,自己得不到那本书。
过了一会儿,夏季战战兢兢地过来汇报:“家主,夫人,乔雨馨昨晚拉着洛夫人的尸体出了乔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废物,还不赶紧派人去找。”这回不只是乔高望,就连一向沉稳的林娥也发飙了。
夏季派人在定州城寻了一天,哪里有洛雨馨的踪影?
无奈之下,夏季塞钱给守城的士兵,问道:“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姑娘出城?她身高六尺,细长的丹凤眼,樱桃小嘴,椭圆形的脸蛋。”
守城的士兵毫不客气地收下夏季递过来的银子,之后回了一句:“没见到。”
“你……你……你……”夏季被气的够呛,他想拿回自己的银子,但是守城士兵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来,他便吓得扭头就跑。
回到乔家,夏季跪在乔高望和林娥面前说:“家主,夫人,翻遍了全城也找不到洛雨馨,守城的士兵说她已经出城了。”
前半句是事实,后半句却是夏季胡诌的。他找不到洛雨馨,只好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洛雨馨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已经出城了。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连个丫头都找不着。”乔高望坐在家主位置上大发雷霆:“这半年的工钱没有了。”
反倒是林娥显得冷静不少,她给乔高望说:“望哥,你觉得洛雨馨可能会去哪里?”
“她来自江南的一个小乡村,叫翠竹村,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很远,她可能会去那里。”乔高望说。
“夏季,你去库房支五十两银子,带五个人去翠竹村找乔雨馨吧,无论如何都要把那本书给带回来。”林娥说。
“找不到那本书,就别回来了!”乔高望补充了一句。
“是,家主,夫人。”夏季低声下气地应着,说完去库房领银子,便带着下人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