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周若和白清如还有贺曙行都相处得不错,她也很礼貌地和他们道别了,客套了一句:“您和贺老师有空多来伦敦转转。”
“好,一定,你有时间也可以来海城走走,不打扰你了,快去上班吧。”白清如在和周若相处的时候很有分寸,毕竟已经提前知道了她不可能和贺显谟结婚,也就不会用和儿媳妇相处的模式和她对话,两人更像是刚认识的朋友。
周若还是挺享受这种相处模式的,其实白清如和贺曙行的包容程度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在她开诚布公谈过之后,他们也没有再阻挠过贺显谟,这两天他们会趁白天周若和贺显谟上班的时候过来包饺子和馄饨,贺显谟这边冰箱里的冷冻柜都被各种馅儿的饺子和馄饨填满了。
晚上周若跟贺显谟一起下班回来就能吃到二老做的晚餐,满满一桌,三天就没重样过。
因为贺曙行和白清如在他们的关系上松了口,贺显谟和他们相处时的态度也好转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出现过矛盾。
前一天晚上吃完饭之后,白清如趁贺显谟不在的时候跟周若聊过几句,她说,觉得贺显谟现在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白清如还说,这几天她和贺曙行也有在反思,之前可能的确是过分地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贺显谟了,导致他内心深处一直很压抑,但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控制。
周若当时只是听着,没做过多评价,也没给她建议和探讨,她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
但白清如和贺曙行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意识到这一点,挺不容易的,毕竟没几个长辈愿意承认自己在教育方面的缺陷,从他们的行为,周若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很爱贺显谟的。
周若跟白清如通完电话的时候,贺显谟刚好收完餐厅出来,他很自然地走到鞋柜前换了鞋,随手拿起了周若的车钥匙,拉着她一起出门。
这几天两人都是一辆车来回的,周若也习惯了。
上车之后,周若跟贺显谟说:“刚才白老师来电话了,说他们自己约了车。”
贺显谟“嗯”了一声。
周若:“没良心的,你还真不去送。”
贺显谟:“以前也不是每次都送,他们经常来,对伦敦很熟了。”
其实送机这件事情没有很重要,是周若太当回事儿了,之前他都是很自然,遇上周末或者放假了才去送,工作日都是二老自己约车去。
说到这个事情,贺显谟不由得想起了这几天周若和他父母的相处这是贺显谟第一次想到用“体贴”“细心”这样的地字眼来形容她,白清如只是那天晚上以一直以来偏头痛的习惯为理由,差使贺显谟出去买了趟药,周若竟然就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还给白清如带回了她们公司刚研发上市的药。
得知贺曙行喜欢喝茶,周若就把自己公寓的红茶拿来送他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贺显谟想到了还有些吃味,打着方向盘斜睨了周若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你对我爸妈可比对我好多了。”
这话酸味太冲了,周若一下就听出来了,好笑之余又忍不住骂他一句:“神经病。”
没见过有人连自己父母的醋都要吃的。
“难道不是么。”贺显谟冷笑了一声,“你记我的喜好可没记这么清楚。”
周若:“需要我提醒你一句么?”
她靠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看着前方的路,“咱俩,是你主动的,你见过有人会去记一个死缠烂打追求者的喜好么?”
贺显谟:“呵呵。”
吃瘪之后他也有些不服气,脑子转得飞快,马上找到了新的突破点:“你对他们好得像是儿媳妇对公婆似的。”
周若没什么特别反应:“哦,是么。”
贺显谟:“你比诗岚对他们还好。”
他搬出诗岚,意思就明确了,当时他们两个人是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
“这么夸张?”周若还挺意外的,“实话说,我并没有刻意去对他们好。”
贺显谟侧目瞄她一眼。
“我没口是心非啊,我不是你,没嘴硬的习惯。”周若一下就看懂他这个眼神的意思了,“平时我跟长辈都这么相处的。”
“其实你父母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周若难得主动说出这种带着评价意味的话,“他们很爱你,也会反思,是值得沟通的。”
贺显谟:“嗯。”
这几天他也感受到了。
他原本以为他们这趟过来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在设计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做好了真的“断绝关系”的心理准备。
但好像那天晚上周若单独跟他们聊过之后,他们突然就松口了。
贺显谟迄今为止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们聊了什么,“是因为你那天晚上跟他们说的话吧。”
“no,我没和他们聊你。”周若否决了他,“别这么自恋。”
贺显谟:“……”
周若:“我想我做母亲之后应该也会有很多问题,当局者迷,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直清醒,但只要沟通到位,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
“你父母挺好的,他们能听得进去你说的话,所以贺显谟,”周若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不管以后你我是否在一起,希望你能和你父母好好相处,他们很爱你。”
贺显谟听见她话里的那几个关键词之后,脸变得更冷了,绷着嘴巴不说话。
周若坐在副驾,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马上就意识到了原因。
这会儿,车正好停在了医院的车位。
周若解开安全带捏了一把贺显谟的脸,“你能不能捡重点听。”
贺显谟握住她的手,“下车,别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