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不死就成
不过一会儿,赵程岁也来了。
赵程岁大受打击。
自他学经商起,举一反三,学以致用,这是他第一次被打击得笑不出来,而在知道这个打击是赵程月给的时候,他理解不了,所以他打着雨伞过来了。
大雨滂沱,冲刷着,康护卫手里的油纸伞没撑住,裂开来。
康护卫只得将油纸伞收起来,也就是此时,他听到手下报告,犹豫着要不要跟赵程月说。
赵程月先一步看向康护卫。
康护卫无奈,就将赵程流兄弟三个都站到了大门口的事情给赵程月说了。
赵程月抬头望天,对着天上坠下的雨,无声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康护卫的心瞬间揪起来,快喘不上来气。
妄她自以为聪明,觉得有藏在灵魂中的暗示提醒她,她不会中招,结果是……她自大了!
别人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她才堪堪发现!
果然,人,不能太自大。
赵程月无声的笑够了,收起笑,低头,透过雨帘,对上朝他大踏步,快如飞般的奔来的修长身影。
她都没看清来人,来人已经伸手,将她抱住了。
赵程月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可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的一瞬,她没动,任由对方将她抱住了。
是邢冰消。
“别打雨了,快些进去,”邢冰消用高大的身形挡着雨,用衣衫挡着雨,想在滂沱大雨之中给赵程月挡出一小片无雨的小块。
赵程月顺势搂住邢冰消的腰,将整个人贴上去。
邢冰消身体僵了一瞬,可随即,他直接搂着赵程月的腰往屋子里走。
两人所过之处,留下被水冲刷过似的水痕。
邢冰消招呼人拿衣服,他则拿着巾子给赵程月擦湿漉漉的头发,低头,视线相对的一瞬,他的动作顿住了。
赵程月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是悬而未落下的泪水,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唇也有些发青。
“你……”邢冰消想说什么,可最后,他闭了嘴。
“把衣服换上,”邢冰消不好直接替赵程月换衣服。
“他们还在门外打雨,”赵程月可怜兮兮的望着邢冰消。
“他们爱打雨就让他们打雨,他们打雨他们活该!”邢冰消蹙着眉,声音带着一股收敛不完全的怒意。
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他们这是利用赵程月对他们的兄妹之情逼赵程月啊!
邢冰消只要想到这点,心里就有怒意不停的翻涌而上。
赵程月喃喃:“是我太过自大,太过自以为是……”
邢冰消催促:“你之后要说什么,我们慢慢说,在此之前,你先换衣服。”
赵程月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轻颤了下,睫毛上的水珠潸然滑落,顺着她眼角,鼻翼,嘴角,下巴……
邢冰消看着赵程月如水洗过越发明亮的双眼,眉头再次蹙起。
哭了,还是没哭?
“嗯,”赵程月乖巧的点头。
赵程月换好衣服,邢冰消也换好衣服。
两个头上的发依旧是湿的。
邢冰消拿着干棉巾子,给赵程月擦头发,一小缀一小缀的将其头发擦干,而他自己的头发,还在滴滴哒哒的落着水,而厨房里,是为他们俩准备的红枣姜糖茶。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天似乎也没那么黑了。
赵程月看着九成干的头发,抓住邢冰消的手腕。
她的手有些小,抓着邢冰消手腕,没将他手腕完全包住。
“你坐下,换我来给你擦头发,”赵程月催促。
邢冰消看着赵程月披散下来如瀑般的青丝,点头,配合的坐到椅子上。
“我今年一米六六,身高没什么变化,估计身高也就到这儿了,”赵程月拿着没用过的干巾子给邢冰消擦头发,一边摇头。
她就站在邢冰消身后,忍不住小声的埋怨,也是对邢冰消的羡慕。
哪怕邢冰消之后被公务压得没怎么长了,他现在也有一米九一了!
邢冰消莞尔一笑,能感觉得出,赵程月又变得乐观了,或许是把情绪完全收敛积压在心里,藏得一丝不露。
“你今年十六,或许还能再长长?”邢冰消配合着说一句。
赵程月立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康护卫他们就在不远处守着,看着已经能笑的赵程月,他们却依旧觉得难受。
大门外,打雨的是赵程月最亲三个亲人啊,赵程月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不难受呢?
“嘻嘻,”赵程月娇俏的揶揄:“你也会安慰人了呢。”
邢冰消“……”默。
“我想开了,不用管他们,只要……不死就成,”赵程月轻描淡写道。
“是,”邢冰消点头。
“可以与我说下,嗯……我二哥与三哥为什么也站到门口?”赵程月有一瞬,想不叫他们二哥与三哥的。
可在那样赌气的念头冒出来时,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割着般,痛得她快喘不上来气。
于是她放弃唤二人名字的行为,还是如往常般唤。
“这次去围剿的匪窝比较大,可他们军中出了奸细,将他们的布置说给了匪徒知道,死伤……三百多,损失有些大,”邢冰消说。
赵程金回到上京城,先去报了战况,然后才去看了刑部的人提供的罪证。
赵程金虽觉得放在上京城内的情报泄露了,也就泄露了,毕竟只是一个大概,行军嘛,要以不变应万变。
牵一发而动全身,上京城内那点提前的布置,虽会有些影响,但影响不了大局。
可赵程金后来听说,赵程月这番行事,是觉得他已经不是她原来的二哥,想借此让他回到从前的样子,他想不明白,才跟着来了大门前追问。
赵程月握着手里的棉巾子,无意识的扯了邢冰消的长发。
邢冰消的头跟着往后靠,并没有呼痛。
“行军打仗,排兵布局,不该一成不变,”赵程月不赞同的蹙眉。
若赵程金保持着一成不变,那他不适合当领军发号施令的将军。
“是,”邢冰消回,头发被松开了,他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而被扯过头发的那一片头皮,依旧很疼。
“那三哥?”赵程月追问。
邢冰消也将原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