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咧着嘴道。

　　“长公主殿下，输给你们，是我的命数，我认了。但是，哪怕杀了我，上尧的灾祸也不会平息，这是上天的惩罚。

　　“大旱要持续五年，五年啊！一座城，几万人，朝廷养得起吗？

　　“它终将成为一座荒城。

　　“这是天罚！没人能够忤逆！

　　“不止上尧，皇室昏聩，圣上无作为，这是天启的大灾！

　　“长公主，你以为你能够违背天命，能改变这一切吗？哈哈！已有之事，必然会再度发生。人定胜天，不过是上天允许的胜算，小事上，人能逆天改命，大事诸如生死，没人能够翻转！没有人！尤其是他人的生死！介入他人因果，便要遭天谴”

　　他刚说完，蓦然间，七窍流血，抽搐倒地。

　　昭华心一提，让人查看。

　　大夫一查，才知他早就服了毒。

　　他死不瞑目，瞪着眼睛望天。

　　外面那些百姓大骂他“该死”，是老天收了他。

　　昭华则回想他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心中惴惴不宁。

　　他的话，像是知道她重生的秘密……

　　梁秋山死后，那些私兵都被流放边境。

　　他们做着苦力活，修筑边防城，这辈子都不能归乡。

　　昭华根据他们的供述，勉强拼凑出前因后果。

　　原来，这事儿还与雍王造反有关。

　　那梁秋山是雍王的暗部。

　　当初雍王谋反，梁秋山就在暗中支持。

　　他有神算，推算出上尧将有五年大旱，并且五白山是养兵之地，遂在上尧安排好一切，只等着与雍王的叛军会合。

　　没成想，雍王叛军被剿。

　　上尧这边的私兵就成了难题。

　　梁秋山聪明，借着上尧饥荒，时常让朝廷调粮。

　　当地官员被收买后，谎报灾情，中饱私囊。

　　那些赈灾粮食，大部分都进了五白山，百姓们能领到的极少。

　　所以这灾情越来越严重。

　　厘清这些因果后，阿莱仍然有一事不明。

　　“公主，那清心丹又是怎么回事？巫师死后，梁秋山真的用那些孩子炼制丹药吗？”

　　昭华不能断言，只是推测。

　　“梁秋山不知道巫师‘献祭’，实际上是将孩子们送到别家养着。清心丹若真有果腹之效，确实大有用处。巫师一死，梁秋山也想制出清心丹，什么都敢试。”

　　说到此处，阿莱又想起一件事。

　　“公主，龙虎村那些匪盗打劫粮食，坏了他们的事，这才要借朝廷的手剿匪。我们也险些被利用了。”

　　说曹操，曹操到。

　　她们话音刚落，张石头来了。

　　他带来昭华等待已久的消息。

　　“公主，你的相好出现了！”

　　阿莱不喜张石头。

　　此人油腔滑调，没个正形儿，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魏相也是奇怪。

　　有事不直接找公主，竟去找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他不知道公主很担心他吗？

　　昭华盯着张石头的脸，想到那日驿馆坍塌，他救她时，露出的假面破绽。

　　“他在哪儿？”她镇定地发问。

　　张石头拿出一个锦囊。

　　“他就留下了这个。”

　　昭华要拿，他却手一晃，避开她的动作，笑得狡黠。

　　“公主，你这么紧张他，我可是会吃醋的！”

　　昭华眼神冷淡，温柔地反问。

　　“你想死吗？”

　　阿莱适时出剑，直指着他的脖子。

　　张石头笑容粲然。

　　“公主，我就是想提醒你，那个人不值得你等下去。你看他来无影去无踪，成天让你担惊受怕，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哪里比得上我，英俊潇洒，有本事。”

　　昭华二话不说，直接抢走那锦囊。

　　张石头紧张地“哎”了声，而后眼看她打开锦囊，拿出里面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