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晔虽然痛到极致,此时生死攸关,他强撑着避开那捶过来的致命一击,那一捶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
那一锤若是捶在他的身上,能让他筋骨俱断!
景墨晔额角的冷汗流了下来,他心口痛得更加厉害。
施伦看到这情景,嘴角泛起狞笑,又一捶往景墨晔的身上捶了过来。
按这光景,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凤疏影一看这情景立即就觉得不对。
她了解景墨晔,他极能忍,如果不是痛到极致,他不至于这样!
她急道:“住手,楚王身体不适,休战!”
没有人理会她,在场所有人全部都选择性失明失聪。
凤疏影的在人群中看到了天师,他站在演武场的角落里,睁着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眼里有挑衅,有得意,还有凛冽的杀意。
凤疏影的心里一寒,她上次和天师交手之后,他只怕也在想破解她的符咒。
这一次,是他在向她示威。
景时砚在她身后轻声道:“是父皇要杀三哥,除非三哥想办法反杀,否则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凤疏影之前知道景墨晔的处境堪忧,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昭元帝会把这事做得这么无耻。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景墨晔被杀之后,昭元帝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不要脸至极的漂亮话。
也在这一刻,她隐约明白景墨晔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疯批的时刻想要杀人的性子了:
因为身边的人都想杀他,他若不杀人,就会被杀!
在这一刻,她也气得想要杀人!
只是她知道,愤怒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得冷静下来想办法救他。
可是这种情况要怎么救?
凤疏影自认还算有些急智,此时也没有头绪。
若不是皇宫里,她可以把巧灵放出来帮忙。
可是现在他们在皇宫里,皇宫里有龙气保护,巧灵是凶灵,一放出来就会被龙气揍。
而她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冲进去也救不了他。
怎么办?
正在此时,天空传来一声鸟叫,她抬头一看,便看见一只大鸟叨着什么东西从天边飞过。
她的心里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做起来稍有点难度。
因为按大鸟既定的路线,是不会飞过演武场的。
只是在这个时候,凤疏影觉得她可以赌一把。
她喊道:“王爷,把我方才给你的东西扔了!”
她给景墨晔的符是能暂时阻断天师下在他身上的咒术,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明显改变了策略。
他们此时并没有打断用咒术取景墨晔的命,而是用了其他不要脸的方式。
他们用心不是一般的恶毒,他们不但要在大庭广众下杀了景墨晔,还要让他声名俱毁!
既然如此,那就用魔法来打败魔法吧!
她要拼一把!
景墨晔此时刚刚避开施伦的那一击,他已经痛得眼前模糊。
凤疏影的声音传过来,他听着都不算真切。
只是她声音里的急迫的担心,哪怕听得不真切,他也听到了。
他剧烈地喘息,眼睛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看不清她。
但是他知道,在这一刻,这个演武场,若只有一人他能信,那就是她了。
他没有多加思考,便将她塞给他的符扔了出去。
几乎在他把符扔开的那一瞬间,已经有便意地大鸟瞬间就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凤疏影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而下一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在那只大鸟飞过来的时候,凤疏影拿起她放在荷包里铜镜,对着那只大鸟的眼睛就照了过去。
她一边照,一边大声喊:“王爷!”
刹那间,大鸟嘶鸣一声,爪子下抓着的东西直接掉了下来,直直地往景墨晔的头顶砸去。
与此同时,施伦再次抡起锤子朝他砸了过来。
景墨晔和她一起行动过好几次,知道她行事一向不走寻常路,有着他们特有的默契。
在听到鸟的嘶鸣声时,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在施伦攻过来的时候,他忍着剧痛闪身避开。
下一刻,一样东西砸在施伦的头上,砰的一声,施伦的脑袋被砸歪。
他甚至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砸到了他,他就倒地而亡,溅起一地的灰尘。
砸死施伦的东西众人都看到了,是一只黑色的小野猪。
如此变故,满场皆惊。
昭元帝还算能绷得住,只是变了脸色,而潘仁信则直接站了起来。
凤疏影则趁机大声道:“南越不仁,天要罚之!”
“我朝天佑,楚王威武!”
她一番话就彻底断绝别人要找景墨晔麻烦的根源,为他戴了一顶站在正义之方的帽子。
有这顶帽子在,昭元帝再想对景墨晔动手都难。
更不要说,施伦还不是景墨晔杀的,是被天上的鸟扔下的小野猪砸死的。
这事往严重里说,就是天罚!
凤疏影一边说着话,一边跨过演武场的护栏,飞快地奔到景墨晔的身边。
她伸手扶着他道:“王爷,你没事吧?”
她一扶他才发现他全身都被汗透,身体因为剧痛在轻微颤抖。
他对上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切,他勾唇一笑道:“本王没事。”
凤疏影看他的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她见他伸手捂着胸口,便知他应该是心口绞痛。
她二话不说,立即掐了个诀,替他清除身上可能存在的令他心绞痛的咒术。
她做完这事之后,立即伸手为他揉捏膻中穴。
她一边揉一边问:“好些了吗?”
景墨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伸手为他揉过胸口,他一时间心情有些有些复杂。
他伸手按住她放在他胸口的手,轻声道:“好多了。”
凤疏影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幽黑的桃花眼,他额角的汗将头发浸湿,面色苍白,看起来比平时要脆弱得多。
他此时有一种病态的美,让人不自觉地就会生出怜惜。
她的心不自觉地就软了几分,轻声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没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