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小侄子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方苏木强行让自己忘记那件事情,如果不是黄大能和药铺张的暴露,他恐怕始终不敢面对那件事情。
他从小接受爷爷的教导,以行医治病为己任,用医德约束着自己,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手上出现了人命。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几乎无法原谅自己。
然后,直到他已经能够面对这件事情了,眼前的花元朗却赤裸裸的将他的伤口撕开,告诉他,无论他有什么理由,那个人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人群之中,方苏木的面色微微发白,他整个人在原地,几乎要碎掉了。
远处的李玉竹看着方苏木的模样,美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丝的不忍。
她瞅了一眼居高临下的花元朗,往前一步,直接挡在了方苏木的面前。
“够了。”她目光冷然的看着眼前的花元朗。
她的突然站出来,让花元朗微微一愣。
目光落在李玉竹的身上,他声音平静的说道:“李玉竹?你竟然会为他出头?”
他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
方苏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李玉竹,就好像看到了儿童时期,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姑姑’。
“老一辈人之间的恩怨,牵扯到他的身上,总归是有些不该吧!”李玉竹没有回头看方苏木,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花元朗。
“老一辈?”
花元朗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从他跟他爷爷一样,手上沾上了鲜血之后,他们家的人就已经不配再成为医生了。”
他这话让方苏木眼神猛地一变。
他看向眼前的花元朗。
“你,你说什么!我爷爷沾上鲜血?”他清楚的记得,爷爷行医一生,从未出现过医疗事故,只是爷爷亲口告诉他的,当时他的面上带着的是自豪。
“当然,你爷爷就是这世界上最虚伪的医生,不,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医生!”花元朗似乎带着对方顺康无限的恨意,这种表情方苏木很少在一个正常人的脸上看到。
说起这话的时候,花元朗挑衅的看了一眼李玉竹:“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身边的李玉竹,当年的事情,恐怕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
说完这话,花元朗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李玉竹却面色平静的看着离去的花元朗。
“你如果就这么以势压人,让方苏木失去了费劲力气才能够恢复的行医资格,你就算死了,也不会得到元英姐的原谅!”
“不许你说出她的名字!你不配!”花元朗的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李玉竹。
“你们方家人根本不配做医生,根本不配行医,方清源是这样,方顺康也是,包括他,方苏木。”
这话让李玉竹的面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她看着眼前的花元朗。
“我不管他们配不配做医生,我只知道我哥死了,我爹也死了,现在这世上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你想要当着我的面,欺负他就不行。”
听着她这坚定的语气,花元朗的面色微微一变,对于李玉竹如今的影响力,他是大概知晓一些的,虽然她回到临城之后就始终握在顺康堂,好像她的所有身份就只有一个顺康堂的老板一般,可是如果她铁了心要给方苏木撑腰的话,哪怕他是临城医联的主席,仍旧无法阻止方苏木利用五院联合义诊恢复行医资格。
只是他仍旧冷着脸看向李玉竹:“你便是强行帮他恢复行医资格,也无法改变他手上沾染了病人的鲜血这个事实。”
他转过身,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对着李玉竹说道:“临医仍旧作为本次五院联合义诊的第一名,但是方苏木不在其中,而且,他不准参加五院联合义诊办公室委员的竞选,他的行医资格也到此为止,这是我的底线。”
说完这话,他似乎彻底的释放了自己内心的戾气,随后便转身施施然的离去了。
只余下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方苏木则是满目的迷茫。
他感觉,自己从小到大建立的认知似乎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信息,都是爷爷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医生,而父亲是天生的医学天才,除了英年早逝再无任何其他污点。
但是,从李玉竹和花元朗的表现看来,似乎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我……”方苏木开口想要询问。
但是,对面的李玉竹却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认真的对着面前的方苏木说道:“一切的真相,总有你该知道的那一天,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边这么说着,她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余志用。
“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吧。”
她的这话让余志用愣了愣:“你不是说要等离开的时候再给他吗?”
“现在我们恐怕就需要暂时离开临城了。”
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余志用。
余志用只能转过身去,从始终带着的一个包里取出了两样东西,递给了李玉竹。
接过余志用手中的物件,李玉竹将它放到了方苏木的手中。
方苏木低下头去,看向她递给自己的东西。
“这个瓷瓶里的是玄灵活络丹,你用它去找药铺张,他会帮你恢复行医资格,当一切真相大白,无论是谁也无法阻拦你恢复行医资格。”
方苏木愣愣的看着她。
他手上的另外一样东西,不需要李玉竹解释,方苏木就认识,那明显就是另外半部的难经。
他们约定好,如果方苏木的按摩科能够战胜顺康堂的按摩科,她就会将这两样东西还给他,但是现在时间未到,她却直接将东西给了他。
“你要离开临城?”方苏木有些迟疑的看着李玉竹。
他此时有些不明白她的立场。
“是的,我回到临城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基本没有希望了,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平添是非,不如早些离开。”
她思虑片刻,随后说道:“我走之后,你无论从药铺张那里,还是从花元朗那里得到关于你爷爷和你爸爸的任何信息,都不能尽信,要记住,人对某件事清的认知,是因身份而不同的。”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孙照海他们了,招呼着余志用便往场馆之外而去。
留下方苏木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瓷瓶和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