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出海半个月。”周剑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张知晓。

　　半个月？她不信。

　　“你之前给我承诺的，任务除了机密不能说，其他得如实告诉我。”

　　张知晓心里一沉，当初周剑豪瞎眼还历历在目，眼皮如约跳起来。

　　周剑豪抿嘴不知如何解释。

　　这次的任务他只知道一半，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作为任务部队，还是补给船舰得出海后才清楚。

　　“你放心，这次危险系数不大，上回也是上了岛才遇见的爆炸。”

　　说起上回的事，周剑豪也听见一些风声。

　　有上面又开始查上回爆炸的原因。

　　明明已经按意外性定论，该有的奖章和补贴已经发放到位，不知为何又突然提出来。

　　还是先不告诉张知晓，忧思过重对孕妇不好。

　　男人要出海，自己肯定是拦不住，张知晓深呼吸，缓缓吐出心中憋屈：“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就算不为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

　　周剑豪看她红了眼眶，心里也难受得紧。

　　张嫂在门口和房东了解附近的惠民商店，菜市场等，周剑豪拉着张知晓躲在阴暗里，紧紧抱住她。

　　两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亲昵的举动，张知晓想推开可又舍不得，闭上眼回抱着周剑豪。

　　周剑豪已经出任务快一个月了，他没回来，张知晓就住在沙石场的家属院。

　　这段时间文化衫卖疯了，特别爱国的图样，服装厂专门拿出一个机子印刷，一个月下来已经超过荷载。

　　今天特别来了电话。

　　“张女士，文化衫我打算分一半件数给了隔壁厂子，您的量已经占满我们服装厂所有设备。”

　　“麻布西服您还需要多少，最好提前一周告诉我们。”

　　张知晓穿着孕妇版的麻布西服靠着柜台，一手接电话，一手算着这段时间销售的量。

　　正值初秋，麻布西服有厚度不闷热，里面搭着文化衫，别样又好看。

　　实在买不着文化衫的，乐意先购置一套西服。

　　她身上的孕妇宽大版也成为百货商场潮流。

　　这会打着电话，不少妇女围她身边摸着料子。

　　“文化衫弄长袖版，胸前胸后需要有字样，越夸张越好。”

　　“还是五千件吧，做完这批休息一段时间，麻布西服在要一千件。”

　　麻布西服趁着季节交替能再冲一波，文化衫其他厂子已经在生产了，不再是自己独有。只能先用长袖版再赚一笔。

　　前两天张知晓算过账，这段时间靠着文化衫已经赚了两万块钱，她的医药馆地皮可以纳入计划中。

　　服装厂电话一挂，抬头就对上不远处的马科长。

　　他瞧见张知晓注意到他，咧起嘴角笑了两下，然后走过来。

　　“小凤，我去趟厕所，马科长过来就说我不在。”

　　自从知道自己和刘岚岚使计拿下台柜，马科长是天天来要求补上柜台的租金。

　　他胃病被张知晓的师傅治好了，没脸在张知晓面前提这些，只好日日缠着刘岚岚，现在生意火爆，刘岚岚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根本不将马科长放在眼里。

　　先是用一根烟打算，现在直接无视马科长，马科长只好转向张知晓。

　　张知晓躲他几天，今天两人眼睛一对，张知晓急忙尿遁，刚离开柜台就被马科长拦住。

　　他立马表明自己的来意：“晓晓同志，我不是为租金事来的。”

　　他搓着双手有些尴尬。

　　他看了一下张知晓的肚子，就是因为她月份大才把自己介绍给她的师傅,可她师傅最近闭关，没办法才求到张知晓身上。

　　“其实是我爱人有些难言之隐。”

　　“开不了口就别说吧，您看我这里……”张知晓慌着忙柜台的事，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柜台前围满了人，有人手里举着钱，有人手里拿着财务开出的缴费票据。

　　实在是忙不过来。

　　没想到张知晓如此干脆地拒绝自己，马科长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晓晓同志，”他拖长语调，几乎哀求道，“我爱人已经好几月没来月事。”

　　一听是病，张知晓停下脚步，她不乐意理马科长，除了添租金的事，还有之前送货进百货公司仓库的时候，马科长多次让保卫科为难她们。

　　货物永远在最里面，外头的小工一听距离都不乐意帮忙的，每回刘岚岚和包爱凤都要跑四五个来回。

　　对于这种人，她是一点也不想理。

　　可她不能听着有病人不管，下意识问：“什么病？”

　　马科长为难：“她不好意思去医院，我只知道月事好几月没来。”

　　张知晓一笑：“这算什么大事，很多人到年纪都会绝经的。”

　　这会在张知晓的柜台附近，人挤人，马科长实在不好意思说个清楚，他暗示：“要是年纪正常我绝对不会管的，晓晓同志您受累去我家一趟吧，我再给你们两个柜台？”

　　增加柜台的事之前提过，马科长立马就给拒绝了。

　　张知晓玩味看着他，笑而不语。

　　马科长知道自己之前多有为难，他捂住胸口保证：“还是按文化衫的价格。”

　　进入秋天，主要货是西服，她们已经找到库存的桌布，准备对照国外的西服照片改造成一字形扣的。

　　张知晓保证必然会成为沙市的爆火产品。

　　“行！就这样定，你先去找刘岚岚，我晚上去你家。”

　　晚上，张嫂提着医药箱陪着张知晓去了马科长家，马科长的父亲是机械厂的小干部，家里住的是一梯两户的三居室，风格和后期矮平层楼房差不多。

　　上门的时候，马科长的媳妇正在屋里哭，张知晓推门进去，先是一愣，随后回头看了马科长一眼。

　　马科长讪笑两声表示里面的姑娘确实就是自己的媳妇。

　　“我们是有证的，您放心。”

　　对面抹眼泪的姑娘比包爱凤还年轻些，用现代话语开玩笑，马科长配得上一句畜生。

　　听马科长说两人是自由恋爱，虽然年龄差了十几岁，但是他对媳妇是真心的。

　　瞧着墙上的抱鱼福娃，应该还没有娃。

　　“我头婚。”

　　马科长会察言观色的，一眼就能瞧出张知晓心里想法，张知晓敛了打量眼神，准备开始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