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只是陆棠音
北淮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去召集了全城的绣女。
“这是目前能召集到的两百绣娘。”
陆棠音把她们按照各自擅长分组,三十人专门裁衣,三十人压棉花,三十人裁棉花,八十人缝棉花,最后三十人就看哪里人不够帮忙。
这样一分,绣娘们各司其职,一下午就缝出来好差不多上百件棉衣。
北淮安被这个速度惊住了:“音儿,只是各司其职竟然有如此奇效,可记首功!”
陆棠音摇头:“世子这事可不是我发现的,我连衣服都不会缝,游历时在一处绣坊发现的。”
北淮安再度进宫跟北帝汇报,也说了是她路上在一处绣坊偶然得知的法子。
“这方法若是早知道,朕的将士就不用受冻了。”
北淮安也安静下来:“陛下,现有此法,日后边关的将士再也不会受冻了。”
北帝让北淮安记录下方法,回头交给兵部。
“淮安,你世子妃是个好的,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是待她不好,皇伯父到时候可不饶你。”
北淮安自豪且自信:“皇伯父放心,臣唯爱她,要与她到白头的。”
几天后,灾民们都穿上了棉衣,青州元洲的赈灾物资也送过去了。
民间一片赞赏声,北帝决定给陆棠音一个奖赏,让北淮安回去问她要什么。
北淮安却开口给她求了个诰命,北帝不明白她已经是世子妃了,上了宗室玉蝶的,为何还另外要一个诰命?
北淮安似是想起什么,无奈一笑。
“世子妃她总是觉得自己身份低了,对我若即若离。若不是我强求,她本不愿嫁给我。”
北帝不相信:“你身份尊贵,她一个商女给你做妾都是高攀,何况你还给了她正妃之位。”
北淮安却苦笑一声:“皇伯父不瞒您说,音儿是臣抢来的。她生性自由,不喜拘束。更是无意攀附权贵。是臣一见倾心,她才被家中送进府,她甚至还求臣放过她。”
北帝半信半疑:“她当真不贪图荣华富贵?嫁给你可就是入了皇室了。”
北淮安摇头:“在臣未娶她时,她曾走失过。可她并未来找我,而是隐姓埋名在城中卖面,日子过得平静快乐。若不是我先找到她,或许她会那样平淡过一辈子。”
北帝还真没想过,竟有人抵挡荣华富贵的诱惑,反而去当平头百姓卖面条?
北淮安郑重行了叩拜的大礼:“臣愿以自身功劳换取内子一个诰命,属于她自己的诰命。”
北帝被他说的话震撼了,半晌没说话:“世子妃确实有功劳,至于诰命一事,等拍卖结束后,朕会看着下旨意。但是她能得什么诰命,可就看你了。”
北帝不是个小气的人,有才之人不拘男女,他都愿意用。既然有用一个诰命给了就给了。
北淮安回去后并未将此事告知陆棠音,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有了诰命,与他处平等的位置上,或许她心结也能解开。
“音儿,我开始懂你的意思了,希望不是太晚。”
回京后,他时常觉得她有些郁郁寡欢,不似他在时洲看见的她,明媚又充满生命力,那才是他爱的样子。
他是愧疚的,可那些愧疚不足以让他放开她,既然放不开,他就决定成就她,让她拥有与他对等的权势地位,想来她会开心。
天气越来越冷,却有大批外地富商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只为能拍下宫中珍品。
就连早已无甚生意的客栈酒楼,都被外地富商住满了,一房难求。这样的关头,陆玉易也来了,他是为圣上亲笔祝福语而来,势要拿下一件宫中珍品。
他带着大半家财而来,在陆府落脚。这五年陆棠音失宠的名声传遍天下,但毕竟是王府亲家,并未受过多为难。他的生意蒸蒸日上,赚了不少银钱,这五年还时时往别苑送钱送物,希望陆棠音在别苑能过得好一些。
若不是他来,北淮安险些忘了这一茬。别苑还放着陆府送来的金银财物,分文未用。陆棠音正忙的晕头转向,还是抽空去见了陆玉易。
“爹爹,好久不见。”
陆玉易这几年看上去老了一些,但人还很精神,看到陆棠音欣慰不已。
“音儿,出来就好出来就好,爹爹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棠音带着兮兮殊殊一起的,陆玉易见到两个孩子也分外高兴,还准备了不少礼物。
“爹爹此次来可是为御赐之物?”
陆玉易点头,可陆棠音不解:“家中不是已经有玉如意了吗?”
陆玉易慈祥一笑:“你妹妹棠梨要嫁人,我想为她买一件做陪嫁。况且圣上亲笔手书,若是能得一张,那可真是天大的造化。”
陆棠音完全没想到,陆棠梨竟然被找回来了。
“妹妹此次可来了?我许久没见她了,她与母亲可好?”
陆玉易脸色黯淡:“你妹妹她还好,只是你母亲对我心中有怨,无论我如何讨好也不肯再见我一面。”
陆棠音心中冷笑。鸭子飞了你知道追了,早干嘛去了。
陆棠音不想发表意见,可想到他五年的投喂也狠不下心:“爹爹可问过阿娘到底想要什么?爹爹给的可是阿娘想要的?”
陆玉易一怔,他没有问过,也没有去了解过,只把自己觉得好的一股脑送过去了。
陆棠音转而说起了陆棠梨:“妹妹要嫁给谁?对方是什么身份?她可喜欢?”
陆玉易摇头,他也不知道,找回来二人后,棠梨便说要嫁人,他无法阻拦,也就应允了。
“爹爹,你这样对她们不闻不问,阿娘如何会原谅你?若是你,你愿意原谅吗?”
陆玉易哑口无言,家中繁忙,他每日忙着生意根本没关心过她们。
“等拍卖会后,爹爹将阿娘棠梨送来京城吧,我许久未见她们,甚是想念。”
陪陆玉易用过饭后,陆棠音带着两个孩子回府了。她没想到阿娘和妹妹也被抓回去了,她们竟然没跑掉。
不过看陆玉易的样子应当是真心爱阿娘,她们的日子应当不难过。
拍卖会开始时,陆棠音并没有去现场。北淮安给她留了房间,只是太冷了,她推拒了。
果然如同陆棠音所想,那六件拍卖品都拍出天价!
白玉观音,玉如意都拍出了十万两的高价。白玉茶具,青玉棋盘更是拍出了十五万两的天价!唯有鸽血石扳指独领风骚,拍出了二十万两,只因拍卖人说了一句圣上曾经佩戴过,南海珍珠也拍出了五万两银子。
短短几个时辰,就筹集了七十五万两银子,加上之前与国库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了。
北淮安都被震惊了,就这么几件东西,竟然能拍出百万高价,何等轻松!
北帝看着七十五万两银票龙心大悦:“这些银子可抵国库一年税收了,你回去问问毓敏郡主,下一场拍卖什么时机最好。”
北淮安比自己立了大功还高兴,行了大礼与宣旨意的太监一同回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棠音聪慧敏捷,端庄淑睿。。。。。。今册为毓敏郡主,享食邑三百户,钦此!郡主,接旨吧!”
“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棠音茫然的接旨,她怎么突然就成了郡主?与北淮安都是平级了。
送走传旨太监,陆棠音就看见含笑看着她的北淮安。
“音儿,以后你就是郡主了,还有封号,可比我尊贵多了。”
北淮安打趣了一句,陆棠音明白他的意思:“世子为何替我求?”
北淮安一双凤眼深情的望着她:“音儿,我想懂你,给你尊重平等,怪我明白太晚,才让我们耽误了这么多年。”
“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们留下来,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你聪慧机敏,不该被埋没于后宅。我日思夜想,不知道你要的尊重与平等是什么,可我想你站得高些总是没错的。”
“以后你便只是你,不是世子妃不是北淮安的妻子,只是陆棠音。”
陆棠音被北淮安一番话说得流泪满面,她何德何能,能遇见如此珍贵的爱。
她想,哪怕日后他变心不再爱她,只要好聚好散,她也不会恨他。
北淮安用帕子擦干她的眼泪,轻声哄着她:“音儿,你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姑娘,你值得一切最好的东西。莫哭了,我心疼。”
“若是音儿觉得我还不错,给我一个机会,真心予我可好?”
陆棠音沉默半晌,一把抱住他,哽咽着开口:“就相信你一次,以后我们好好过。不过若是你变心,我还是要和离的。”
北淮安惊喜的笑了,直接忽略了她最后一句:“好,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旁边传来一点响动,就看见两个孩子在不远处探出头,兮兮好奇殊殊不满。
“阿娘,爹爹你们在做什么?”
殊殊跑过来,愤怒的分开二人:“阿娘抱殊殊,不抱爹爹。”
北淮安挑衅的看着殊殊,一把揽过媳妇:“你阿娘是我妻子,只能给我抱,你要抱就去找个媳妇抱你媳妇去。”
殊殊听蒙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还推北淮安:“爹爹坏,阿娘是殊殊的。”
陆棠音连忙抱起殊殊,北淮安抱起兮兮:“好了好了,你爹爹逗你呢。阿娘抱了,别哭乖乖。”
两人抱着孩子去了正阳苑陪北振南吃饭,对于陆棠音的郡主之位他是知道的,在北淮安走后,北帝叫了他去问他怎么看。
“臣弟用两只眼睛看,棠音是个好孩子,臣弟觉得郡主之位挺好。”
北帝斜瞥他一眼,这父子两一脉相承的护短。
“朕又没说不给,就依你吧,你再带些银钱回去。有了孩子花钱地方多,下次别大手大脚的。”
皇帝赏了五千两黄金给镇北王,镇北王安心带着金子回府,马上就把钱分成两份存放,他做祖父的可不能偏心,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一人一半。
赈灾收尾事宜最后由大皇子接手,往其他几洲去查看情况。明眼人都看出来北帝这是在给大皇子册封太子做准备。
大皇子人品贵重,除了喜欢漂亮的人与物之外,并没有其他大毛病。
只是听闻他在去元洲没多久就抢了个要成亲的美人,不过很快被压下去。陆棠音听闻后还感叹了一句,这些权贵真是一言不合就抢人,如出一辙的霸道。
被抢的新娘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从正妻变成妾室不说,还不能拒绝。
晚间陆棠音看北淮安的眼神就开始不爽,说话也阴阳怪气:“世子,你们贵族子弟的行事准则就是看上谁就抢过来?”
北淮安警惕起来,这语气这内容,莫不是大皇子的事情要殃及他这条八杆子碰不上的池鱼不成!
“音儿,不关我的事啊。遇见你之前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从为干过这样的事情,与那些纨绔子弟可不同。”
北淮安讨好的一笑,陆棠音却不买账。
“这么说我是你抢的第一个人咯?”
北淮安哑口无言,安静在一旁看书不敢再搭腔。他从没想过成亲之后,他竟然惧内!
京城很快又出现了新传闻,光禄大夫分家了!
据说大公主与五公主见面就互掐,两人的夫君又心疼各自媳妇,也时常拉偏架,搞得满府乌烟瘴气。
方大人被烦得不行,一气之下直接把两个不孝子孙给分出去了。
大公主五公主不合已经事明面上的事了,两位驸马都住进了公主府,赌场甚至开了赌局,猜哪个驸马会先回府。
大公主在外形象惯来不错,大家都下注给五公主,一致认为驸马会先受不了她的跋扈回去。
陆棠音也下了注,她下的确是大公主会把驸马赶回去。内幕消息来源于北淮安的倾情提供。
北淮柔与方闻迩在书房耳鬓厮磨,方闻迩抱着怀里日思夜想的月亮满足不已,筹谋多年,终是得偿所愿。
北淮柔有些不习惯,但也还是纵容着方闻迩。大理寺时,是她对他有亏欠。
“那件事本宫让他们停手了,为何那个孩子还是落下来了?”
方闻迩抱着她懒洋洋靠在榻上:“因为方闻舟那个蠢货嫉妒心太重。不过”
方闻迩话音一转:“你为何要让他们停手?你不是恨他们吗?”
北淮柔温婉一笑,眼中却无一丝温度:“当初是本宫又蠢又坏,也算恶有恶报,只不过是意难平,母妃就那样死在冷宫。”
“何况本宫并不想与王府为敌,本宫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不是要把他们拉下来,本宫也不会出此下策。”
北淮柔舒展开眉眼,妩媚绝美的五官生动起来,她如葱白的指尖挑起方闻迩的下巴:“本宫绝不给他们做嫁衣!想拉本宫垫脚,也要看她们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话音一落,方闻迩将她拉倒在身上,翻身而上。
“心肝儿,你真是让我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