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便宜爹顾忠勇
谁能做主?
秋嬷嬷和赵管事两人都没办法做主。
明明是软绵的声音,却带着一抹冷意。
小姑娘身上还有一股可怕的气势,竟比侯爷还要惊人。
赵管事心中惊骇不已。
永安侯这个名头,虽然是世袭,但顾家历代武将出身。
那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五姑娘她这……也太凶了!
“姑娘息怒,小的现在就回去请示大夫人。”赵管家心里莫名哆嗦,连忙拱手。
然后拉上秋嬷嬷等人赶紧回府去。
“姑娘,我们不回侯府,要去哪?”紫荆瞅着赵管事他们灰溜溜的身影,问道。
“哪儿都不去,等我的八抬大轿。”顾星萝打了个哈欠,有点没精打采。
一路舟车劳顿,她就想找个地方睡觉。
谁知道永安侯府的大夫人,是个蠢货!
要不然,不会有这一出闹剧。
顾星萝托腮闭眼,把玉喜坊当自个家般随意。
掌柜眼角抽了抽,但没有出声。
他方才瞧了个大概,这小姑娘厉害着呢。
一刻钟后,一个身穿青色衣袍的中年男人打马而来。
这人正是散值才回来的永安侯顾忠勇。
顾侯爷三十出头,身材高大魁梧,因是武将,皮肤古铜,看上去有几分粗犷。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进来,面目威严,在玉喜坊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年纪最小的顾星萝身上。
小姑娘小脸很精致,有点婴儿肥,小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睡着了没有。
“姑娘,好像是侯爷来了。”紫荆凑近小姑娘,低声说道。
紫荆是三年前才从京城跟在顾星萝身边的,从前跟着她爹见过永安侯。
小姑娘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随口问:“谁来了?我的八抬大轿吗?”
紫荆有点无语。
姑娘,你怎么还惦记上了!
顾忠勇大马金刀站在顾星萝跟前,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眼神却很是复杂。
这就是他素未谋面的闺女?
明明看着娇小可爱,活像是菩萨座下的小仙女,但行事怎么……
“听说你不肯回府?”顾侯爷突然开了口,沉声,“还对人动了手?”
紫荆听得心里一紧,连忙想替顾星萝说话。
谁知,顾侯爷没等顾星萝的回答,他负手转过身,目光扫向摆满玉器的架子,问掌柜:“她看上了什么?”
拨着算珠假装在看帐本,实际上悄悄竖起耳朵的掌柜茫然抬头,愣了一愣,他才反应过来:“哦哦,小小姐看中了这件玉枕。”
掌柜连忙指着还没放回去的玉枕。
顾侯爷看了玉枕几眼,蹙起眉,声音依旧威严:“有没有小点的,适合她这个年纪的玉枕?”
“没有。”掌柜摇摇头。
“包起来吧,多少银子?”顾侯爷问。
捧着茶的顾星萝抬起头,微微挑眉。
“三千两银子,侯爷需要我们玉喜坊送去府上吗?”掌柜眼睛亮了下,竖起三个手指。
“嗯。”顾侯爷眉头没皱一下,他转过头去,望向顾星萝:“还看上了什么?一并买了。”
顾星萝看着便宜爹,声音奶萌问道:“父亲今天回过府吗?是得了大夫人准许出来的?”
顾侯爷额头微跳,他这小闺女怎么跟同僚说的贴心小棉袄不一样。
他沉默了下,说:“你大伯母跟我说了,她今天去佛陀寺探望你祖母,全是下人自作主张,已经将人发卖处理。
她也是自责管教不严,保证今后绝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
你大伯母是长辈,一直帮忙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大错,这次是一时疏忽,此事便掀过吧。”
顾侯爷只娶了一门妻子,连妾侍都不曾有,后院干净得没个女人。
顾府中馈只好交到庶出的大房正妻王氏手里。
这时,只见四个轿夫气喘吁吁地抬着顶小软轿停在门口。
侯爷骑马太快了,他们现在才追上来,累死了。
顾侯爷指了指铺子外边:“你要的轿子,现在愿意跟我回府去了?”
顾星萝瞥了一眼,皱起小脸,,有点嫌弃:“缩水了。”
八台大轿,变成了一顶小软轿。
正好适合顾星萝这个年纪,年龄稍大一点的坐上去,怕是要坐穿轿底。
“为父只找到这个。”
顾星萝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手指向一个水滴形状的玉,只有拇指大小:“我不要玉枕,就要这个吧。”
玉枕是她用来坑人的,这便宜爹就算了。
“回去吧!”顾星萝从椅子上跳下,迈开小短腿朝外走去,一猫身钻进小软轿。
顾侯爷骑着高头大马,慢腾腾地跟在小软轿后面离开。
顾家父女一走,掌柜拨弄算珠的手一顿,飞快重新踏进后堂。
后堂是个宽敞的院子,种了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摆放石桌和石凳。
谢尧竹拿开棋盘上的落叶,就见掌柜的进来,他忙问道:“永安侯和五姑娘走了?”
顾星萝在前头说了什么,后堂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掌柜点头应道。
“这五姑娘好有意思,一点也不像乡下来的小丫头,伶牙俐齿的,好生厉害。
辞爷你说是不是?”谢尧竹没心下棋,像找到了有趣的乐子,兴致勃勃问对面的俊美少年。
墨昀辞垂着眸,一脸淡淡,没说话。
抱剑靠在树下的洛肆,他吃过顾星萝的亏,最有发言权,忍不住说道:“谢公子,永安侯府的五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好惹的。”
洛肆知道谢尧竹家中弟弟妹妹多,平日里就喜欢逗弄他们,不由提醒。
谢尧竹不信,他不同意:“小姑娘多可爱,什么心狠手辣。
刚才你听了半天,就没听出来顾府的大夫人不厚道,刻意为难小姑娘吗?”
“可顾五姑娘一点没吃亏。”洛肆憋了句。
“那是小姑娘她人聪慧。”谢尧竹夸赞,又感叹道:“没想到顾侯爷看着高大魁梧,女儿居然这么精致可人。”
“你逃课出来,黄夫子又该找上谢大人了。”墨昀辞忽然开口。
一提这个,谢尧竹就头疼,破罐子破摔:“黄夫子讲的策论,我听着犯困。
我爹又不是第一次揍我,不差这一回。”
说着,谢尧竹顿了一下,“辞爷,你既然回了京,是不是要回国子监复课了?”
“不回国子监,孤去鹿鸣书院。”墨昀辞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