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偷摸瞅他
顾星萝很是诧异。
那些尸体是秋家旁支?
他们是冲着秋家信物而来的吧。
竟然都死在进京的路上。
出手的人……是当年杀害秋家嫡系的幕后凶手?
顾星萝的眸色一凝。
这不是好事。
赤霄并没有任何关于秋家嫡系被灭的消息传回来。
想来也是,若是这么容易查,也不至于二十年间毫无水花。
现在敌明我暗。
她倒不怕事,就是有些担心幕后凶手一旦出手,目标不是她,而是对准了便宜爹和顾青枫,那就麻烦了。
思及此,顾星萝不禁有些小小的郁闷。
她本来就只想快快活活过日子,怎么事情一桩接一桩过来。
顾星萝眨了眨眼,又问:“有线索?”
窗外,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有些微凉。
墨昀辞‘嗯’了一声,他垂眸,修长的手指翻起茶杯,自顾倒了两杯。
屋内就他们两人,茶水还有些温度。
他也没嫌弃,清冷的声音如云山罩雾,“过来喝点茶。”
顾星萝也没跟他客气,本来这就是她房间,掀起被褥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坐下,端起茶杯咕噜一口喝完,把茶杯放到他面前,敲了敲桌,她撇嘴:“倒茶。”
这感觉有点奇怪。
她本不打算跟墨昀辞有太多接触。
她身上挺多秘密的,最起码立场上,跟墨昀辞这个太子殿下不是一路。
何况,面前这厮八百个心眼,露出一丁点破绽,他就能推敲得七七八八。
这家伙太危险了。
而她每次想方设法糊弄他,太费脑子。
时间一长,顾星萝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暴露什么。
她乌溜溜的转动眼珠子,偷摸朝墨昀辞瞅了瞅,然后暗自吐槽。
她不得不承认墨昀辞容色清绝俊美,是少有的人间美色,但是他极少情绪外露。
哦,他毒舌嘲讽的时候除外。
墨昀辞顺从地给她添茶,嗓音不疾不徐道:“洛贰发现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不像刀剑所致。”
“不是刀剑?”顾星萝略有讶异,随即问道:“京城有很多江湖人士涌入,他们携带的武器各有不同。”
言下之意是,是在问墨昀辞,有没有可能是来京城的江湖人所杀。
顾星萝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
就她所接触的秋莹莹和秋袅袅两家来说,秋家旁系好像没长脑子,不管说话还是行事都容易得罪人。
江湖中人没几个好脾气的,打打杀杀实属正常。
墨昀辞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茶杯,瓷白的茶杯,将他的手指衬得越发冷白。
他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据洛贰描述,是一种会伸缩的武器,类似暗器,一般人很难防备。
江湖中没人有这类武器。”
朝廷虽然插手不了江湖事,但是对江湖的动向有专人记册。
既然墨昀辞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顾星萝蹙眉,居然会是这么阴毒的武器?
顾星萝只会用剑,对朝廷制造的长枪弓弩等还有所了解,超出这些范围的,就不清楚了。
略一思索,顾星萝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怀疑的目标?”
她不信,墨昀辞找上来,就只是为了告知她一声,秋家旁系被杀,便完了。
墨昀辞倒没有卖关子,直接承认道:“西域小国多年前,有人在用这类武器。”
西域小国一直很安分,也就近年西域的众多部落受乌亚一族统治,停止无休无止的内战以后,在边境一带蠢蠢欲动。
没想到,在进京的官道上发现有西域小国的武器伤口。
墨昀辞眸色深沉不定,问道:“秋家祖上是如何营生?”
既然是有目的动手,那就是有利可图。
墨昀辞只听郭管家说了些秋家嫡系灭亡,旁支分崩离析,其他的并不清楚。
而且,秋家在南虞国,哪怕要打探消息,也需要一些时间。
“我不知道,前些日子又来了一家冒认是我娘长辈的旁支,已经让郭管家把人绑了送官。”顾星萝耸了耸肩。
在秋家上一辈的这件事上,墨昀辞既然知道了,他早晚会弄清楚的。
顾星萝挑了能说的说。
至于明泊,她一概不提。
她自己心里都有很多疑惑。
北绪国皇商薛进宝身怀神芜国藏宝图被杀,凶手明显是奔着藏宝图而来。
藏宝图已经成了大渊和北绪两国的背后博弈。
倘若处理不好,恐有兵戎相见的可能。
秋家旁系的死,又引出一个没有内乱的西域小国。
这水……是又深又混。
顾星萝不由得微微攒眉,她只希望秋家一直没找到的宝库和神芜国国库毫无关联。
要是有关联,这北绪国和西域国之间……
不对,还要加上一个古岭部落!
顾星萝思索地越深入,莹白的指尖无意识敲桌的动作便越快。
假若各国都被牵涉其中,没道理撇开南虞国。
秋家……秋家当年就是在南虞国一夜覆灭。
想要弄清是否有关联,就要弄明白神芜国的旧址在什么地方!
顾星萝眸光骤暗,脑海里不断推算。
蓦地,她眼神瞬间清明,下意识看着墨昀辞。
墨昀辞似乎毫无察觉,只是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走:“茶水冷了,你就不要喝了。”
顾星萝微怔,顺口接话:“好。”
不知怎的,有这么一瞬间。
顾星萝有种老夫老妻,琴瑟和鸣的……啊呸呸呸,错觉!
她才不要跟八百个窟窿眼的黑心狐狸扯上关系,命都会短几年。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走吧。”顾星萝拆桥收走,摆手开始赶人。
将翻脸不认人,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像只小狐狸要去偷摸干坏事,凶巴巴地挥着爪子清场。
墨昀辞眼底笑意隐隐,稍纵即逝。
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对顾星萝的纵容又多了几分。
墨昀辞走的时候,眼眸不经意间扫过某人随意放的话本,若有所思。
大理寺,氛围一片冷凝。
外面飘起的密密雨丝,不时刮来一阵凉风,显得更为凄凉。
一个红袍老太监坐在会客厅,没有喝端上来的茶水,就这么看着对面没说话的谢大人和永安侯。
其他的官员更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仿佛假装自己是个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