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枫:“大不了一个个试呗,都到这了,岂有放弃之理。”
喻清欢点头赞同,修道者,岂能半途而废。
调整了片刻,二人重新寻找通向遗府机关。没过多久,又发现了一个类似于砚台,无法挪动的碗。
转动碗,下一刻,两人顿时掉入了一个湖泊中。
突然入水,未反应过来的喻别二人四肢像两条八爪鱼,扑棱了几下,吞了几大口水,才开始屏息闭气。
“看来得专门学一套在水里斗法的法术才行啊。”
喻清欢狼狈地掏出避水珠将整个头罩住,不断腹诽。别枫的避水珠比较高级,直接将他罩在了里面,整个人隔绝了湖水,瞬间清清爽爽。
他望向四肢仍浸在水里之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现在整个就一个水母……”
收到“水母”杀人的目光,他强压下笑意:“咳……那个其实就,挺好看的。你这么看我作甚,我只有一个高级避水珠,不能借给你。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吝啬了,堂堂元婴真君之徒买这种低级避水珠,怎的这么亏待自己。”
喻清欢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避水珠竟还有高级版的。
懒得再与他纠缠,她散开神识,接着往湖底游去。
“湖底有个洞穴,好像是出口。”
喻清欢慢悠悠地往水底游去,别枫也追了上来:
“这整块地方就这么一片无边的湖水,湖外全是一片模糊之景,也不见妖兽鱼虾,可真是个怪湖。现在看来,那个洞穴是唯一的出口可能。”
闻言,喻清欢心中吃惊不小。虽说他是筑基后期修为,比自己高了一小阶,也不难看出此子神识不是一般地强大。
虽说她神识也强大,但也只将将探全这片湖水,岸上什么情况她还摸不到。
放下心中的波澜,二人继续一前一后往下游去,只是,越往下游,水底的压力越是强大。
“老喻,这水压不正常,远比寻常湖泊要强啊。”
“是吗?为何我感觉不到?”
别枫:“……”
“你的皮究竟有多厚,这么明显的压力都感觉不到?你现在就是温水里的青蛙,压力一步步增强,最后将你压死。或许直到死前那一刻你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喻清欢:“怎么会,不是有你在身侧提醒了嘛。有你罩着,我岂会轻易丧命,你可是逍遥宗最杰出的精英弟子。”
“那倒是,我皮薄,感知力比你强多了,来来来,爷我游前头,你跟着。”
又游了一日,原本动作轻盈的两人速度逐渐缓慢下来,这下,连喻清欢也明显感觉到这非比寻常的压强。
与普通威压不同,这片湖底的压力好似一把钢刀,挤压肉身的同时还隐隐感觉它不停地在切割修士的血肉。
身上附着千钧之力,别枫忍不住嘟囔道:“太疼了,要是凡人掉进来早成了肉饼。”
他早就想拿出灵器来抵御这压力,可惜见喻清欢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在单以肉身承受,他这个躲在高级避水珠里的大男人实在不想丢人。
喻清欢:“再忍忍,换个思路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锻体之法?”
“这的确是个锻体之法,可若真想在此锻体有成,那至少得在这待上十年八载的,我可不吃这苦头。”
“不吃这苦头你也得从这出去,否则这苦头你吃也吃不完。”
别枫:“说的有点道理,但你还是别说了,我难受。”
喻清欢:“……”
两人下游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日下来只游了二十几丈远,原本的男前女后也变成了男后女前,并且,别枫已用坏了好几个防御灵器。
“这些个灵器也太脆弱了,怎么才堪堪能撑小半刻钟呢,连我这么细皮嫩肉的公子哥都承受了这么久。”
“不对老喻,你发现没,这水压好像对法宝的压力更大,除了避水珠。”
喻清欢:“没发现,我又没在此使用过其他灵器。”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游下去了。师父说过,道阻且长,大道万千,无一不坎坷难渡。修道已经这么苦了,所以,绝不能吃没必要的苦。老喻,你带我走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毫无怨言。”
“闭嘴吧你,你一个大活人我如何带你,难道……你有芥子境域?”
“芥子境域没有,但有一方小小的游离空间,恰好能容纳一人。”
说罢,他迅速往喻清欢手里塞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琉璃珠子,接着他便化作一缕游丝,钻了进去。
喻清欢:“……”
此子对自己可真是放心,不仅将这等保命之物暴露与她跟前,竟还将宝贝与他自己放到她手里。还好是她,若是换了什么歹人,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不愿辜负他这份信任,她将珠子卡在衣袖里,自己往前游去。
没了别枫碍事,喻清欢下游的速度快了许多。超强的水压如同筑基圆满修士全力倾泻而出的灵力,死命阻碍着她前行。
顶着压力,脑袋被避水珠罩着的喻清欢,额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老喻加油啊,我看好你哦。”衣袖里传出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她置若罔闻,没有一丝退缩,继续往下游。
再过一日,她终于到达了湖底。湖底的压力到达了顶峰,她全身的毛孔不断渗出一粒粒血珠,再被湖水冲散。
不知不觉间,她周身形成了一个浅红色的血圈。
“老喻,你怎样了?还是换我来吧。”
别枫咬咬牙从游离珠内钻了出来,打算让喻清欢进去。只是,他刚接触湖水,身上的皮肉瞬间绽满血花。
于是,没有丝毫犹豫,他又缩回了游离珠。
“咳咳……这湖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老喻,不是我不想换,只怪我皮太薄了,我发誓待我回了宗门,一定把皮练厚。”
喻清欢压根就没指望他能帮上忙,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往洞穴游去。
“老喻,要不你进来躲会吧,这里面我俩挤挤还是能待。”
“老喻啊,你别这么固执啊,让你一女子在外受苦,我实在心疼,你再不进来我出来扛你了。”
“我真的出来了?”
“算你狠,敬你是个真女子。”
“啧啧,怪不得皮厚,这毅力,这心性,这世间能有几个修士能赛过你的。唉……这女子狠起来,比我们男人还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