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既然女儿女婿都迈上了正轨,儿子和两个儿媳相处得还算融洽,丹霞觉得自己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于是便着手准备起出家修行的事宜来了。
丹霞要去的庵堂正是母亲汪九仪早年避祸的所在,那座慈悲救苦庵她一直都在出钱维系着香火,所以庵堂里也特意为她保留了一处安静的所在。
临行之前丹霞只是悄悄的跟女儿打了个招呼,并且将自己的具体落脚点告诉了她,叮嘱女儿万一遇到了棘手的事难以处理就到慈悲救苦庵来找母亲就是。然后她便趁着夜色在云凤亲信的护送之下乔装改扮一路南下,最终进了慈悲救苦庵做了一个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
修行的日子并不悠闲,丹霞必须和所有同修的尼姑一样干体力活,从事抄写经书等等诸如此类的琐碎事务。但是她却觉得活得特别充实,行住坐卧反而比在皇宫大院里更正常。
其实丹霞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追思自己的母亲汪九仪,她在父皇病逝之后半年里就撒手人寰了,临终之前她特意将女儿叫到病榻前嘱托道;“霞儿,女人这一生最忌讳的就是心胸过于狭窄。男人总是有比小情小爱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假如男人都似女子这般为了爱情哭哭啼啼打打闹闹,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丹霞已经猜到母亲是想表达什么了,她流着眼泪说道;“母亲请放心地去吧,我让天籁认回他的亲生父亲和祖父就是。”
汪九仪艰难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善待小敏,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就跟为娘我的亲生儿子差不多了。记得你自己也绝非完美之人,对配偶不能太苛责了。不要试图去占有任何人,包括你的子女。我们注定只是独行者,女人一个人的世界也可以活得很精彩……”
事实也正如汪九仪所体察到的,无论是家人还是群臣子民,他们都只属于他们自己,而并非他们口口声声所声称的生是女皇陛下的人,死了也要做女皇陛下的鬼!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谁还会记挂那个已经不在高位上的人了呢?
就拿与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上官敏来说吧,有了女儿事实上就对妻子没有先前那么情深意笃了。此乃人之常情,放眼全天下所有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孩子一旦出生,女人也就只是男人孩他妈了……
就凭这一点就断定男人无情无义也是有失偏颇的,因为男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生儿育女的使命一结束他们自然就匆匆奔赴人生的下一个目标,哪里还会老是待在原地上打转围着女人转圈圈呢?
丹霞体会到了母亲临终遗言的良苦用心,在将母亲埋在父皇身边之后当时就萌发了日后一定要吃斋念佛为父皇母妃守孝三年的念头。奈何身为女皇琐事缠身,一直等到传位于女儿之后她才得以真正解脱。
可见身居高位也不是那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联想到另外两位同期的女性领导人竟然都是先自己而去,事实上丹霞的年纪还是三个人当中最年长的,真是不得不令人唏嘘啊!
虽说是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但是个体对于生命的珍惜程度还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爱惜物命的丹霞活得最久也是她的福德深厚使然,而另外两位不是那么宽厚甚至于还是相当刻薄残忍无情无义之辈就不可能有她这么幸运了……
丹霞除了晨钟暮鼓做着杂务之外就是打坐参禅,居然过起了秦墨原来在宫里的生活。想起他曾经几次三番吵着要出宫做道士修行,丹霞不得不承认其实秦墨的悟性反倒是远在自己和上官敏之上的。【。3。】,
在普通世俗之人的眼里和尚道士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不能吃荤不能好色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呵呵呵这个嘛只能说不知者不怪了。
按照宗教界人士的看法人活一天就少一天,所以于生命而言那些身外之物属实是微不足道的,只有勤奋修行才是正道。正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努力上进的每一天都是满满的幸福感,岂是口舌之欲肉体之欢可以比得上的?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每个人都在践行自己的“道”,直至生命的终点,然后又是六道轮回周而复始。如果不想永堕恶道受那轮回之苦,那就从现在开始精进努力吧!
随着修行的深入丹霞的格局也在逐渐的被打开,她开始真正同情起父王和前夫多伦,大娘乌雅和月光姐姐,甚至于还有善真女王和美子女天皇这两个对头了。
丹霞还特意为这些人反复持诵《往生咒》,希望他们的灵魂可以最终寻得真正的解脱。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百年之后又有什么可争的可怨的呢?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好每一天不好吗?
一日三餐就是日常最常见的修行,一个人倘若当真有修行之心也不必非得出家在外,人生又何处不是修行的所在呢?
只是没到半年庵堂的主持师太告诉丹霞有家人来寻,等到她满腹狐疑地走到山门口一张望,竟然是那个冤家对头秦墨又找上门来了!
秦墨依然还是十分谨慎的戴着面纱,但是丹霞仍然可以看出他那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这里毕竟是尼姑庵,丹霞不好将秦墨带进去,只得陪他在附近的小凉亭里坐下来休息。秦墨这才敢将面纱取下,丹霞见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脸色很憔悴,禁不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这个小身板不在宫里好好养着跑到这荒山古寺做什么来了?”
秦墨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死脑筋老公,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最最让他痛恨的圭野天皇就对着我和天籁瞪眼睛,我才不要待在宫里受他的气呢!所以我就缠着云凤将你的藏身之处告诉了我。”
丹霞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敏儿会对于圭野天皇这么放不下,他毕竟没出什么事就不必再揪着以前的旧恩怨不放了。”
“谁说不是呢?他好像恨圭野天皇比恨我还严重,难道他是在害怕圭野天皇真的会夺走他的宝贝女儿么?”秦墨一边喝水一边嘟囔道。
丹霞心中一惊,心想敏儿素来都是一个很有控制力的人,怎么独独在女儿的婚事上会与圭野天皇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如果有机会,她真的很希望可以单独面见圭野天皇好好谈一谈他与上官敏父女俩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