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的算是把穆逸然送回了家,刚拐出他家不远就听见隔壁巷子里传来争吵的声音。“绿芝”,我出声叫停绿芝,正好马车停在了巷子口,我掀开帘子看见巷子里七八个孩子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个眼眶红红的小姑娘,怀里不知道护着些什么。围着她的其他孩子,说是孩子也就比我小几岁,早就过了不懂事的年纪。现在正推推搡搡的想要抢走那女孩的东西,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人群中的主角是个男孩子。
我从马车座下摸出来个手弩,又找出来一袋石子,看看窗外的那群孩子我把手弩的力道松了松。这可是秦数教我的新东西,正好拿出来试试。我跳下马车正好看见一个女孩子凶巴巴的伸手推她,我举起手弩按动机关一颗石头正中她的手臂。“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干什么!”我把手弩扛在肩上走到女孩身边。“我可是兵造署家的千金,你又是谁?”,哦原来是老郑家的外孙女啊,“我!路见不平的女侠,今天我看看你们谁敢动她”,我把手弩放下来指着他们。
“你!你可知道她是个怪胎,一天天就喜欢琢磨些奇怪的东西”,有个壮些的男孩子说道。“哦?那是不是可以因为你比她胖就欺负你?”我又转头看向另外几个孩子,“是不是可以因为你尿床就欺负你?还是可以因为你们其他的事情欺负你们?”我又看向被我护在身后的女孩,她眼中有愤怒,有不满,也有对我的疑惑。
的确若是别的人看见只会当成小孩子间的玩闹,可我不一样小时候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子一直给我很深的印象,虽然记不清他的脸了,但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出现在我身边!“怕不怕?”我看着女孩,她摇摇头。“要不要出气!”她犹豫了,但又点点头。我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那几个孩子见我不理他们也有些发慌,“我想送你们回家”,我笑的十分诚恳随即又收起了笑脸,“谁要是敢提前走我就打断谁的腿,我说到做到”,我举起手弩指着他们,“上马车!”,那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有一个要跑我按动手弩打过去,他摔倒在地上。
“还跑?上车!”我表情恶狠狠的威胁道。有几个已经要哭出来了,上了车我抱着手弩眯眼看着他们。反正我谢南絮的名声本就是街头巷尾人人害怕的,我怕什么!“喂!小孩,你到底护着什么东西”,她坐在我旁边恶狠狠的看着马车上的其他孩子,听见我问有些犹豫的打开了手。怀里躺着个木鸟,只不过手法比较生疏,那只木鸟还不能灵活的摆动。目光扫到了她泛着淤青的胳膊,“这伤都是他们打的?”
她咬紧嘴唇没有说话,“小姐,兵器署郑大人家到了”,绿芝停了车掀开帘子。“下车!”我用手里的机括比划着,那几个孩子只好听话下车。“受了欺负就要欺负回去,憋着是会出事儿的”,她瞪着眼睛红了眼眶,想来家里也是没人给她出气的。她跟着我下了马车,我站在郑府门口那群孩子站成一排,“你!敲门去”,我让另外一个孩子叫门,手里拉着所谓的郑府千金,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管家样子的人,我把手往前一送,“给你机会,回家吧!”刚刚在车上我把石头换成了沙包,又调整了一下力度。这丫头哭着刚要跑到管家怀里的时候我按动了机关,沙包打出去正好打在屁股上。
她捂着屁股红着眼睛转过身看着我,一旁的管家看着事情不对早就让人回去喊人了。“怎么,你打别人就行,我打你就不行?”说着老郑就从府里出来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带头欺负人可就不是沙包这么简单了”,老郑本想发作但是看见我又不敢发火,因为他曾在我爹爹手下任职,俩人交情不错。一听见是自己家孩子欺负人老郑的脸上也挂不住,揪着孩子耳朵回去了。我看着剩下的几个孩子,“走吧,继续!”接下来我们走街串巷的把这些孩子‘送’了回去。有的看见自家孩子挨打还有些气不忿,可是看见我之后又灰溜溜的拎着孩子回去了。估计他们少不了要去姜翊那告我一状了,不过我也不怕,谢府都这样了跟他小皇帝脱不了干系,他才不傻乎乎的替那些人出气呢!
收拾完这几个孩子,那小女孩的眼神清澈不少,“我送你回去”,我示意她上马车,女孩摇摇头“我自己回去”,她还挺固执。“你那个木鸟是不是飞不了?给我吧我有办法过几日你可以来谢府找我拿”,女孩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玩具,又看看我。“那这样”,我趁她不注意把手弩的一个零件拆了,这孩子对这个感兴趣,别再伤了人。“我拿这个给你换,这样可以相信我了吧”,我递给她。很显然她对手弩更感兴趣,我拿着她的木鸟看她走远,那几个孩子今天是不会再找她麻烦了,以后的路还得她自己走。我摇摇头回身看到叶栖迟站在不远处,啧!那刚刚我收拾小孩岂不是被他看见了,又多了一个把柄。
“叶院首”,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只希望他别在穆家那儿说我坏话就行。“嗯,我的腿不太舒服,可不可以借你的马车一段”,叶栖迟没有什么情绪的说出了这句话。虽然知道要避嫌,但他都张嘴了我也不好拒绝。虽然之前是有一些不愉快啦。“当然可以,叶院首请”,我跳上车伸手让他上车,他却自己扶着车框上了车,我悻悻的收回手坐了进去。马车缓缓启动,车里的气氛有点微妙,自从上次他别扭之后好像这是第一次我俩单独相处。
“你腿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尝试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不必了,你现在还是跟其他男子保持距离比较好”,叶栖迟冷脸说道。保持距离你还蹭车,我内心白了他好几眼,“阿沅是君子,他不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我说完叶栖迟转过头来,我有些心虚的挪开眼睛,掀开帘子看着外面。之后的路程我俩再也没有说话,直到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