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来了,你是不是高兴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你了”,沈之舟捏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他们才不会放弃我,从来不会!”
我奋力挣脱开他的手,瞪着他。
“呵想走?没门!”沈之舟红着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拿刀砍人,而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和陈际带着寨子里的人冲出大门,而我...
他们也顾不上搭理我,我就在寨子里从白天等到了日落。我很矛盾,我既想着叶栖迟他们赢,又不希望寨子里的人受到伤害。
“开门!大当家和二当家回来了!”我站起来,跟着大家一块往门口走去。
还没有走到,就看见陈际和沈之舟骑着马回来,身上都是血也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别人的。似乎沈之舟也看到了我,老远就勒停了马,也不下来,就在马上看着我走过去。
周围的人声也渐渐安静下来,都好奇的看着我走过去。等走到了近前,沈之舟跳下马,眼中还带着刚刚打架的杀气。
“阿婆说...”
“我刚刚杀了人”,沈之舟打断了我说的话。
“阿婆不希望你们再当山匪了”,我没理他。
“他们还是找上了官府,不过也没用,谁来我杀谁”,同样的,沈之舟也没理我。
“阿婆是故意不吃药的...”
“他们里面有个姓穆的,断了胳膊”,终于我听到这个再也不能平静。
“我不信”,我在尽量保持冷静。
“还有个叫叶栖迟的,死了...呃...”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说了!我不信!沈之舟你别想用激将法”。
沈之舟抓住我的手,一用力就从衣服上把我的手拿了下来。“还是不信吗?来人啊,给她看!”
有人往地上扔了一件衣服,我认得那是叶栖迟的。我放开沈之舟走过去,每一步都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捡起地上的衣服,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渐渐地,我的眼前也被红色晕染,胸口闷的很。
“呵...呵呵...哈哈哈哈,沈之舟...哈哈哈”,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周围的事物全部都在调转方向。“谢南絮!”我倒在沈之舟怀里,再也不能控制的颤抖起来。“谢南絮!”他又喊了我一声,可我没有任何力气回答他,或者说我不想理他。
他抱起我往屋子跑,我在他怀里看着他略显焦急的脸庞,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故意的,他就是想刺激我,因为阿婆。想明白了,人也就松了劲,直接昏过去了。
梦里穆逸然和叶栖迟同时跟我招手,我往穆逸然那跑,叶栖迟就转身。许是被之前的梦吓怕了,我赶紧调转方向往叶栖迟那儿跑,可穆逸然又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我拽着叶栖迟往穆逸然那跑,却还是什么都没抓到。而身边的叶栖迟忽然给了我一掌,我俩就越来越远,直到我在梦里哭着醒来。
“醒了醒了”,我转头只看到二牛跑出去的背影,不一会儿,沈之舟和陈际,还有陈际媳妇都进来了。
“你醒了?”沈之舟坐在床边,现在的他与我昏倒之前的他判若两人。我把头转过去不看他,至少现在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二牛,记得让她喝药吃饭”,说完就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转过头看到二牛端着个碗站在床边。“放那儿吧,一会儿喝”,说完我就翻身背对着他了。
听着二牛把东西放下,然后又开门出去。我才再次睁开眼睛,先不说沈之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他肯定出去经历了一场恶战。
我撑着身体端着药把它倒在了旁边的花盆里,我这病不需要喝药,再者我怕有毒。至于桌上的吃食,我没兴趣。
靠在床上,我在想他们一定有很特别的原因,这么久了官府不可能一点也不动他们。而且丢了的那些姑娘我在这里也没见过,若真是他们干的,那绝不会再把姑娘们送回去。除非...
“姐姐,你吃点吧,要不二当家那儿我没法交差啊”,二牛看着桌子上一动未动的饭菜犯了难,我靠在床头没理他,脑子里不停地盘算着他们和官府之间的关系。
“你也不能只喝药啊,姐姐,你吃一口吧”,二牛有些着急的说道。“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
二牛见我并不打算动身,只好转身出去,我下床端起来药碗走到花盆前。刚举起碗,门就被人推开了。此时我倒药的动作僵持在半空,我看着沈之舟逐渐变黑的脸色,还是有些被抓现行的尴尬。
“你不吃不喝的做给谁看?”沈之舟收回目光坐到了桌子旁,我仍然把药倒进了花盆里,端着碗也坐到了桌子旁。
“和你有关系吗?沈之舟,之前我还想不明白,现在我突然明白过来了,你身边就是女人太少了”,我撑着下巴看着他,沈之舟仿佛被我戳中了痛点,眼神有些闪躲。
“谢南絮,管好你自己吧”,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我们谈谈吧,明天,叫上大当家的一起,我有话要跟你们说,跟丢的那些女孩有关”,沈之舟短暂的停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外走了。
我知道他答应了,既然外面得不到帮助,那我只好从内部开始瓦解。
“你想说什么”,沈之舟坐在我对面,陈际坐在他旁边,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桌子上放了不少饭菜和酒,想来是他们特意准备的。
“我一直有个疑问,直到前几天刚刚才解开”,眼前的饭菜并不能引起我的食欲,我更在乎这次合作能不能谈成。
“你们读书人聊天就是麻烦,老是打哑谜,阿舟是这样,你也这样”,陈际仰头喝掉一杯酒说道。
“抢人的从来就不是你们,相反的,救人的一直是你们。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是因为有人需要你们来顶这个锅,他们不希望打破这个平衡,而他们...就是这里的官府”,我刚说完一道寒光就架到了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