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十分冷静的迈出第一步,刚刚叶栖迟已经在我手心确认过了。
“谢南絮?你还活着?凭什么你还活着?”沈清止突然发了疯,一阵风过带过来一阵腥臭的味道,我人早已经被叶栖迟拉到了一旁。
“沈清止,你姐姐死了”,我淡然开口,刚刚的味道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孟彦怀还真是够狠的。
“你说什么?”沈清止的语气中透露着不确定。
“我说她死了,你为她复仇了这么多年,如今还是没能留下她,当真是可怜!因为她一些莫须有的话,你就处心积虑了这么多,沈清止,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见过那些沙场上死掉的将士?”
“将士?哈哈哈他们算什么!谢南絮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们应该恨的原本就应该是你!”沈清止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话,“若不是你,嫁给你大哥的就是我姐姐!可就因为你不喜欢,谢北辰便要退婚!被退了婚的女子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家中只好给姐姐找了个富商,可那富商家妾成群,流连烟花之地,我姐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就变成了你最后见到的那个样子!”
感觉到叶栖迟又把我往后拽了拽,便听见沈清止的声音从低处到了高处。
“我姐姐气不过,便趁着自己受宠让那富商的管家把军粮给换了,哈哈哈谢南絮你们才是真正的报应啊哈哈哈哈”,听沈清止说着,我微微皱眉。
“所以进入孟家,是你们换掉粮草的第一步?”叶栖迟在一旁开口。
“也不全是...我喜欢新城的...”沈清止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清止...”原本被孟彦朗制止的孟新城终究是忍不住出声了。
“新城?是你吗?新城!救我!救救我...”
“她...”我有些疑惑的扯了一下叶栖迟的袖子。
“她眼睛被人挖了...”我心头一跳,沈清止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被怎么了?!
随着孟新城的出现,沈清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说着进入孟家的所有目的,包括与孟新城在一起,又替孟月人出主意陷害我。
“好你个沈清止,竟然如此陷害我孟家于不义,陛下,还请严惩此女子!”孟彦朗听完之后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跟姜翊撇清自己。
“孟大人,别急,孟家也不全然无辜”,我停了一下,“沈清止,不止孟家吧?史明应该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吧?”
“你...你怎么...”沈清止有些磕巴。
“我怎么知道?你们苟且的时候,我听到了”,我抠抠耳朵,“偷换军粮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儿,擅长文笔的史大人和粮食司的孟大人简直就是这件事的最佳人选”,我轻抬起头,往刚刚孟彦朗出声的地方望去,即使什么也看不到,可这份恨意还是有的。
“沈清止!我劝你想清楚再说!我孟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休要信口雌黄!”孟彦朗在一旁威胁道,从始至终,孟彦怀除了带来了沈清止便再未说过一句话。
“谢辞!你儿子死也不全怪粮食!当时的军报可是全城公布的,明明就是望月城私自放流民进城,他们粮食才不够吃的!而且后期酗酒,不顾别人死活,虽然赢了也不光彩!”一听到牵扯了自己儿子,史大人再也无法装死了。
“陛下!”我突然跪下,“在场诸位,可曾见过伤口溃烂之人的身体?诸位自己可曾不小心被东西划伤过?陛下自己,可还记得,冻疮溃烂之后的痛楚?”
“这岂能同日而语!”一旁的大臣们不屑道。
“自然是不能,毕竟各位在这安稳的大梁城里,什么都是上好的东西,可边关呢?还是诸位认为,那停滞的只有粮草?若是这样,那满朝文武也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
“你!”出声那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闭嘴。
“我知道!虽然我现在已经不上战场了,但这军粮和补给对于战场上的将士们来说有多重要,老臣还是知道的”,黎老将军的声音还真是够大的,怪不得黎羽总说自己耳朵不好使。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确实是自古不变的,更何况战争中间的粮草补给,更是不能耽误的,史大人刚刚所言,老臣不能认同”,要说起哄架秧子,殷阁老还真是一把好手。
“老臣也曾为大梁拼杀多年,最见不得将士们受委屈,今天我还就在这儿听着,看看谁敢打断她!阿絮丫头,你接着说!”
我颔首表示感谢,“当时望月城府里的管家模仿大哥的字迹,导致情报错误,大哥带兵中了埋伏,胸口中箭,是数名军医和城中大夫合力救回来的。当时黎羽将军还在军中,他可以作证。其实若是粮草到了,大哥也不必急于打那一仗的,可没到,这一仗就必须打。再加上流民进城,眼下只有胜了,才是真正的渡过危局了。大营之中所剩伤药并不多了,受伤的也不止大哥一人,所以他下令伤药先紧着大家用,再加上连日的操劳,伤口溃烂是迟早的事”,此番话正是又把当年的事情回忆一遍,如同沉闷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证明!”殿外传来一男人的声音,没错,这是我最后一步棋,就是那时在珍馐膳坊里替大哥说话的人,弦思一直派人保护着,为的就是今天。
听到旁边跪了人,我捏紧了拳头,成败在此一举了。“参见陛下!草民愿为谢北辰将军证明!草民这条命就是靠将军的药救下的!陛下莫要听别人胡言,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上过战场的,屁都不是!”
我眉头一挑,他这是连姜翊都骂了啊
“陛下,战场不比京城,将军的伤我们是见过的...原本只是一个血洞,后来变成了一个馒头大小,再后来就变成了一个烧饼那么大,都烂了...”这人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