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逐渐适应了,才认真打量起来这间处于山林里的茅屋。里面的东西一尘不染,看起来经常有人来打扫,“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嘶疼!看来不是梦,那我是怎么一下子跑到这里来的。我赶紧给自己号了个脉,发现虽然刚生产完身体有些虚,但竟然比之前还要好上许多。
莫不是碰到了神仙?“多谢仙人搭救,小女子无以为报,以后一定多来给仙人带好酒好肉”,也不知道该冲着哪儿,我就对着茅屋的正门磕了三个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回去,叶栖迟他们要是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会疯的。等我好不容易摸下山,已经累得不行了,找了个石头坐在上面,看到远处有个白发老翁,赶紧上前去问个路。
“老翁,我想回望月城怎么走啊?”
老翁头也不抬的往旁边一指,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家,皮肤的褶皱,还有那一头白发。
回答完他就要步履蹒跚的离开,我想上去扶他一下,却被他推开。“您真的不用我帮忙?”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他还是只冲我摆手,我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城里走。
这里倒是离望月城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一进城,周围人就跟见了鬼一样躲着我。我捏捏脸,虽然瘦了一些吧但还是个人样啊!
等我走到府门口,这...成片的白幡随风而动,灯笼也都换成了白色,我跨过门槛往里走,大厅里站了不少人,舅舅,灵芝舅母,弦思...还有耶律牧野?
怎么没看到叶栖迟?他不会...想到这我赶紧走进去,借着人群的缝隙看到叶栖迟跪在地上,神情格外悲伤。
他们是还没发现我丢了吗?为什么都在这?哦,对了,这是谁去世了?我往那牌位上看去,叶栖迟之妻...谢...南絮?!
“你们当着活人的面摆牌位不大对吧?”我搓着下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啊!!!”
“啊!!!”
“啊!诈尸啦!啊!”
一时间四周尖叫声此起彼伏,刚刚还站在一起的人此刻都恨不得离我十步开外。唯独刚刚跪在地上的叶栖迟,看到我之后非但没有大叫,也没有惊慌,而是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逐渐他笑出声来,踉跄的站起来,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刚刚没注意,现在他一动才发现他额角竟有了几丝白发。
“你做什么...你你你...”
“阿絮...是你吗?”
叶栖迟用力的把我拽进怀里,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流了进去。时间一长,我就有点透不过气来,可他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没办法我只好转头看向躲到一旁的人身上。
“舅舅...弦思...帮我,我喘不上气了...”我疯狂拍打着叶栖迟的后背,他们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拽开叶栖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俩拽开。
“叶栖迟!你疯了,我差点让你给捂死!还有这是什么情况”,我指着他身后的牌位,“你这是着急让我给谁挪地方呢!你...”
“阿絮!阿絮!”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弦思抱着转了个圈,弄得我一头雾水。
“打住!我现在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撑开弦思又要贴上来的脸。
“或许我们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的舅舅终于开口说话了,“关于你的死而复生”。
我一时呆愣在原地,“那我现在是死是活?”我明明掐过自己的啊!
“活得,就是这脉象...”舅舅替我把了脉,略带疑惑。
“那是不是可以把这府里的东西赶紧撤了?”
“撤!赶紧撤!”弦思一蹦赶紧吩咐下人去把这些东西拆了,包括叶栖迟身后的牌位。
“剩下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对,我现在需要先解决一下我和叶栖迟的内部问题”,我拉上叶栖迟出了前厅就往房间走去,一进门看到了两只翠绿的镯子垫着手帕在桌子上。
关上门我把叶栖迟推到门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一开始他还是不敢相信,后来慢慢反应过来,才用手环住我,开始了热烈的回应。
从他的吻里我感受到了他的惊慌无措,感受到了他的失而复得,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恐惧。
待他放开我,眼角已经红了,“怎么好端端的还生出了白发”,我替他拭去泪痕,抚摸上他的额角。
“阿絮...真的是你吗?”叶栖迟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放在我腰间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嗯!是我,你刚刚不都验证过了嘛”,我用手捏着他的耳垂,这是我们特有的小动作。
“可你...力竭而亡...也是验证过的”,说着叶栖迟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流,我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怎么越擦越多。
怪不得我哭的时候他也这个样子,确实哭得人发慌。“你别...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我真的站在这里对不对!”
叶栖迟不说话,也不点头,急得我不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需要证明我自己是谢南絮!“诶呀!你是不是嫌弃我生了孩子身材不好了,着急再找一个?”
“不是...”终于开口了。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在想,我这前半生都做了什么积德行善的事儿,老天爷才肯把你再还给我”,叶栖迟吻着我的额头,眼角,鼻梁,嘴角。
“难道不应该是我积德了嘛?”
“都好,谁积德都好,只要把我的阿絮还给我了就好”...
一直磨叽到晚上,叶栖迟才算是放下心来。只不过就是不肯撒手,我躺在床上无语望天,就连孩子我也只看了一眼,就被他扔给了灵芝舅母。
“你...要不要上床来?”我侧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叶栖迟,他就这么攥着我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蹭来蹭去。
“不,你好好休息,月子一定要坐好”,叶栖迟格外温柔,实际上他确实应该去别的房间住,只不过他现在不肯撒手。
我拗不过他,只好任他抓着。第二天醒了,这家伙一屋子人啊,都齐刷刷的盯着我看,给我吓一跳。
“醒了没有啊!我在外面快被蚊子咬死了!啊!”耶律牧野在外面急得跳脚,弦思翻着白眼把耶律牧野放了进来。
我则是靠在床头等着他们的审问,“今天早上我去坟前看过,确实被人挖开了”,舅舅沉声道。
“不是,你们动作这么快吗?坟头都给我盖好了?”说到这儿我突然来了精神,盘着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那得问你家夫君,要不是他抱着你不撒手,我们怕你臭了,也不会这么仓促”,弦思没好气的瞪着叶栖迟。
“这个我们大巫师比较有发言权,他说给你把胎位正过来之后,你就已经没什么喘气了,再加上那第三碗药,基本就把你耗完了”,耶律牧野像看猴子一样摸着下巴凑过来左看右看。
他们说的我也不是全无印象,毕竟那声响亮的啼哭我还是听到了的。“我只记得自己拼尽所有力气,之后就陷入了黑暗,再醒来就是在一个非常干净的茅屋里,整个人感觉非常的有力量。可我出来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可以确定的是那屋子确实有人住过,里面东西都非常干净,再然后我就回来了”。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耶律牧野听完之后直呼神奇,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