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二爷说得果然没错,他的马车确实大。我往里蹭了很久,也没到底。“叶栖迟!我没事!”我冲着马车外面大喊,也没听见有人回我。
“没用的,马车是特制的,外面什么也听不到”,突然被人一拽跌进了一个并不宽阔的胸膛。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用力掰着握着我手腕的手。
“别喊了,都说了外面听不见!”说着话我感觉脸上有一只手在游走,但不像调戏的那种,是一种怀念,小心翼翼的。
“孟彦怀!你放开!”我拼命用力想要挣开,却没想到他没再用力拉扯,反而轻松就撒了手。
我跌落到地上,又往远处挪了挪。眼下还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手头是没有东西,不然我一定给他砸过去!
“闭嘴...”我咬牙切齿道。
“好吧”,听起来他反而有些无奈的感觉。过了很久,我也不肯坐到上面去,也不敢随便乱动。
“多长时间了?”孟彦怀开口了,语气有点...有点像个长辈的口吻。
“...”我没理他,现在说多错多,我不想给他太多的把柄。
“眼睛,多长时间了?”他似乎不耐烦了,也对,按着以往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个能耐心温柔的人。
“半个月吧...”又过了很久没有声音,我也不想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只是第一次希望能早点进宫。
“半个月都没有治好?也是无能”,孟彦怀声音懒懒的,总给我一种他在盯着我说话的感觉,让人很不自在。
“轮不到你来说”,我也冷静了下来,实在想不通我和孟彦怀之间究竟有什么羁绊。
“沈清止只是说自己要报仇,我以为她对付的是谢家,没想着是你”。
他是在和我解释什么吗?为什么呢?
“当年粮食的事儿,也是沈清止的姐姐蛊惑夫家,把好粮食换成了发霉的粮,结果半道上突然下雨,计划败露。大哥怕怪罪只好拖延着”。
“她对付谢家就是对付我,没区别。当年的事情,总会水落石出。至于你,孟二爷,在这一环一环之中充当的什么角色,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必知道,因为最后你总会知道”,他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的,我实在懒得听了。
“我要下车!”
“到了自然会停”
“叶栖迟会着急的!”
“我又不着急”
“孟彦怀!”
“急眼了?”孟彦怀一把拉起我,强迫我跟他对视。奈何我是个瞎子,对视没用。“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
他用手磨搓着我的脸,我打开他的手,他却发了狠的捏着我下巴。“我是我阿娘生的,长得自然最像我阿娘!”我使劲推着他,他却往我嘴里放了一颗东西,到了嘴里就化了,也没有什么味道。
“自然,这点毋庸置疑,你只是长得像另外一个人罢了”,说完他猛然松手,我跌落回马车底。
“你给我吃的什么?”
“你可以认为是毒药”,孟彦怀的声音带着些许玩味。
感觉着马车停了,“到地方了,孟二爷是否可以把我夫人还给我了!”听见叶栖迟在外面说话,什么特制的马车,什么听不到里面说话。骗子!
我想要冲下去,本以为会有人拦着我,结果反而很顺畅的摸到马车门。“叶栖迟...”我试探着叫他。
胳膊突然被人一拽,整个人就要摔下去,我却不担心。因为闻到了叶栖迟身上的味道了,意料之中我落入了叶栖迟的怀里。
“没事吧?”叶栖迟把我放到地上,扶着我的肩膀柔声问道。我摇摇头,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一说话就哭出来,刚刚在马车上实在是太害怕了。
叶栖迟一下把我揉进怀里,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我才觉得安稳。“下次就是翻脸,我也一定把你抢出来”,叶栖迟拍着我后背不停的安慰着,“不!没有下次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叶大人不要一副我欺负了她的样子,她在车上可厉害的很。说实话,你应该担心担心我”,孟彦怀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我紧紧攥着叶栖迟的衣服,眼盲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我知道,不怕”...
后来等着孟彦怀走远了,叶栖迟才放开我,仔细的看我有没有受伤。“他在马车上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什么当年运粮的事,还有沈清止,还说我像谁,还...”
“阿絮,阿絮!好了,他已经走远了,没事了没事了”,叶栖迟安慰好我,我们才一同进了宫门。
按着叶栖迟所说朝堂之上已经站满了人,有关的无关的都在等着这场热闹。“听闻和谈顺利,辛苦了”,这个声音我有多久没听过了呢,还是那么温润,但多了一些城府。
“小穆大人在朝中对和谈之事也很上心嘛”,自从上次叶栖迟出事我找他被拒绝之后,我就再也不想跟穆逸然扯上任何关系。
“阿然”成华也来了?她这月份怕是快要生了吧,还来掺和,真是哪里都有她。我刚要张嘴刺激她一下,就被人打断了。
“谢南絮,你还能活着回来我真是没想到”,孟新城也来了?还是大喊大叫一点变化没有。
“你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和谈期间出现的问题,是你刻意安排的?”
“你别乱扣帽子!胡说八道!”孟新城有些跳脚,但刚刚他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说的话又不能收回去。
“那为什么我不能活着回来呢?因为沈清止吗?那我劝你,还是去问问...”
“新城!回来”,孟彦怀在远处喊道。
“哼,谢南絮,咱们没完”,孟新城恨恨道。
今日的重点不在他身上,我懒得跟他多废话。
“陛下到”
随着这一嗓子,周围讨论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跟着上朝,山呼海啸般的行礼,确实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