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之后似乎谁都没有去注意裴陆离的神态,有人凑近也只是被他冷冷的呵斥开。
然后就没有人敢和他讲话了。
走到教室外面的时候,林衾禾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来了一群工人正在对着教学楼的方向比划着什么,他们旁边的赫然是一堆用着器材的卡车。
“他们在干什么?”
邢菲显然也是被吸引了注意,有些深恶痛绝的看了几眼。
“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去年楼上就跳了好几个,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再加上家长的打压,我听说上面要求学校安装这种铁栅栏。”
“现在这样不是更像监狱一样吗?压抑啊。”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给校方的名声带来不便,周围都团团装上了这种铁栅栏。
细细密密的,只能错过一只手去,真的像是学生们私底下所谈论的一样,死气沉沉的像是一座监狱。
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外面的‘囚笼’就已经安好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似乎因为这个‘囚笼’安装上,显得分外压抑的起来。
原本好好的上着英语课,裴陆离就被匆匆的叫走,几乎一下午的时间都没有赶回来,只有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上了一节晚自修。
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唇抿得紧紧的。
“你说他还真是个怪人,说他可怜嘛,他其实也可怜,你们听说了吧,今天叫他出去的好像是他妈。”
林衾禾本来不关注这些,可是因为刚好是大课间,没有老师管住,所以旁边说话的人声音就大了些。
裴陆离又刚好出去这里就变成了八卦的场所。
“他妈叫他出去怎么了?”
“还能叫他出去怎么了呗?很显然是他妈知道他成绩下滑的事情,特地把他叫出来骂一顿的,你们知道啊,他是住校的呀,而且这里离他家可远了差不多每次来回要20多个小时。所以他半个学期回一次家。”
“也不知道他妈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知道了他成绩下滑的事情,这不从他老家直接赶过来骂他。”
“这有啥的,我妈也经常骂我呀。”其中一个男生不以为意的说道。
像他们这种尖子班的学生,家里的家长更是注意学习的情况。
“据说他外婆也去世了。”
“他妈妈有很严重的暴躁症,一生气就会打人,这次我在门口可是看到他妈直接一巴掌呼他脸上了。”
……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让我进去吗?”
裴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围成一团。
冰冷的声音像是能掉下冰碴一般的。
偏偏还有几个男生在起哄。
“裴陆离,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你妈打你了?”
“滚开!”
裴陆离直接嘶吼了一声,让那个刚说话的男生吓了一跳。
“不说就不说呗,有什么了不起的?”男生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好像面子有点挂不住。
裴陆离坐回了位置上,就连他旁边的同桌也离他远远的,不想被这个怪人牵连。
他桌上有一本书书着,苍白的手指不断的翻看着那本书,直到书页都被他翻折了,他都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脑海里不断响彻着他妈妈,刚才跟他说的话就像是一记一记的锤子拿着钉子直接在他的心脏上面施压。
“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就这么一个烂成绩你还能往下掉,你可真是出息啊,裴陆离!早知道你这么窝囊,老娘还让你生下来干什么?”
明明他很努力啊,他真的很努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把一切过错都怪在他的头上?
外婆也死了,外婆是为了给他买东西而死了,要不是因为他,外婆也不会被车撞死?
裴路离的眼睛渐渐瞪大,眼白的地方出现了血丝,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书本上的内容。
就在他渐渐开始耳鸣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欣长的身影,伸出素白的手指在他的桌上轻轻扣了扣。
“扣扣。”
“醒醒。”
他说的并不是喂,而是醒醒。
随着这一声犹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像是把他周遭嘈杂的声音都给打断了一样,就连他耳边开始出现的耳鸣也被打断了。
裴陆离抬头。
也知道这是刚来的那个转学生,是一一来就把他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踢下去的人。
他们好像并没有交集吧……
“压抑的话吃点甜的。”
他素白的手指捏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面放的是一块青色的蛋糕。
并不大,只有掌心那么大,但是却冒着甜丝丝的香气。
摆放在了裴陆离的面前。
裴陆离并没有接过,而是怔怔的看着那个小蛋糕。
小蛋糕很漂亮,上面还撒了一点点椰子碎。
“有些人的话当做耳旁风,飘走了,也就不会难过了。”
林衾禾观察着他的神态,看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蛋糕上才知道他现在勉强从那压抑的思想中脱离出来了。
她见过无数因为不幸的家庭而生出抑郁的孩子。
打压,一直的打压。
父母好像以为以这种压力才能够促使孩子学习上的成长,以这种变态的心理操控着他们的一步又一步,导致他们最终步入歧途。
这个不允许,那个不允许;这个错了,那个错了。
就好像他们天生站在一种至高的角度上来指导着自己的孩子,不准走错一步。
裴陆离什么都没有说,一下午都一直静静的看着那个小蛋糕,一点一点的融化,就连旁边的同桌出口提醒他,也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林衾禾回到了座位上,但是一直观察着裴陆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