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上只有两人,老者很难不注意到一旁的陆羽,当同龄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免想拿来比较一番。
可当老者看到陆羽凌乱的气息,一副虚弱的马上就要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也是你们县的预备弟子?是谁给的令牌,这底子着实有点差。”
对此陈林邱只是付应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但陈靖铃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差?还有更差的呢,你们可不知道,他平日里就喜欢借用道宗的名头去谋取私利,被发现后还恼羞成怒,敢对名义上的同门下手。”
她知道陆羽也是有通脉境的修为,但她不说,这样一来就能给其他人先入为主,留下一个欺负同门,自私自利的小人形象。
“什么?还有这种人?”
“道宗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人进入的。”
一时间激起不了解陆羽的人的情绪。
老者见到这位少年即使被说了也不出来反驳,就好像真的说中了一般,沉默不已。
出于好奇,老者想要强行窥探陆羽的修为,却被陆羽的精神力拦截在外。
一般高阶武者想要查看低阶武者的修为,可以通过气息的强弱推断,但陆羽此时气息紊乱,劳欲过度的模样,从外形是看不出真实修为的。
所以他选择了直接窥探,这种行为就像是一个人未经过主人的同意,擅闯别人家一样,不仅不礼貌,还会被发现,除非是一些真正的大能,才能做到在不被发现的情况,窥探对方全身。
作为即将被人闯入家门的主人方陆羽,当然有警告和拦截的权利,虽然拦不拦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被陆羽打断窥探后,老者也发觉了自己的行为犯了大忌,也就没有了继续的想法。
“就你是吧?”一位身材高大,长相却有几分俊俏的少年狠狠的盯着陆羽,就好像他和陆羽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实则才第一次见面。
“道宗不除掉你这种小人,我来,等考核开始后,你最好祈祷不要碰上我。”
这位少年是那边考员中修为最高的武者,也是达到了通脉境。
“你们...在说什么?陆羽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妍莹难以置信,这话竟是从多年好友的口中说出。
“小妍莹啊,人心总是会变的,现在的陆羽恐怕不再是你认得的那个陆羽了。”
到了这一步,就连陈林邱也出来佐证。
那几天准备时间里,他亲自去了一趟西守城,确实如陆羽所说,得罪了某位万夫长,而且那万夫长竟要当众将他击杀。
可与他不符的是,西守城的士兵都说陆羽最后是朝百兽林方向去了,而不是出军营,为什么要撒谎呢?只能是为了掩饰什么,这样一来他是叛徒的嫌疑就很大。
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陈林邱还不敢对张全凡看中的人动手。
在飞舟上陆羽跌落而未出手相救,就算是两人正式闹翻了。
“老邱?你也...”
如果说陈靖铃的话只让她觉得荒谬,但加上一个陈林邱的话,内心不免开始动摇。
一边是从小到大的伙伴和靠谱的长辈,另一边是经过生死之交的学弟,谢妍莹站在中间,一时不知该相信哪边。
“哈哈,被发现了,那我也不装了。”身处舆论中心的陆羽突然大笑起来,旋即眼神直指陈靖铃,“既然你不想我好过,就别怪我断你前途。”
“还有那个仅听一己之言便能出头的人,想要在人前装上一番,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跳下飞舟朝另一边悠闲走去。
这番话虽然说的很爽,但毫无疑问,自己在这小团体里是待不下去了,对一个人的成见往往就在第一印象,他们认为陆羽是这样的人,既便陆羽再怎么反驳,一人之口只会显然狡辩无力。
索性对待他们就变成他们所认为的那样吧,这样也算摆脱了这群苍蝇,还能让中间的谢妍莹不再尴尬。
“这病秧子竟敢威胁我?”也不知道这名少年是被戳穿恼羞成怒,还是单纯的看不起陆羽,他唤出灵器便要出手。
但被老者拦下,“林苍,禁止在考核地点之外的地方私斗。”
少年回头看了老者一眼,默默放下手中的灵器,“就让你最后享受一段武者时间。”
自家领头人警告,他只能作罢。
伏阳郡城内,陆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初来乍到,他根本不知道郡城中的道宗分部在哪,身上也无任何钱财,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去南雍县时的窘迫。
一路走下来,路过的行人有很多都是武者,但也只是淬体境的,偶尔几位通脉境,再往上就没见到了,不是说没有,而是脱胎境想要隐藏,陆羽是看不出的。
这郡城和南雍县相比,虽各方面都有提升,但并无出众之地,或许也是郡城太太了,只看到了它的冰山一角。
“陆羽?你不是死了吗?”
突然,一个陌生的疑惑声传来。
自从从百兽林回来,陆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话了。
怎么好像谁都知道他去军营的事,在南雍县也就算了,毕竟西守城就在南雍县境内,事关重大,可为什么郡城也有人知道?他又不认得郡城的人。
“你是?”
陆羽微微皱眉,只见眼前的男子大约青年模样,说不上特别帅气,但看上去有一股莫名的舒心,确实是不认识,但又有几番眼熟。
在男子的身边,有一个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女,长相极美,很难不让人注意到,虽年龄不大,但可以算是陆羽看过最为精致的少女,甚至比凌心红还要强上几分。
那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当初劝你别出清水村,现在应该已经遇上劫难了吧?”
劫难这关键字一触发,陆羽立马就回想起来那个黄昏的雪地,那位自称经常迷路的白衣男子,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是江湖术士,有什么骗局来着,可前段时间父亲的坦白,让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危言耸听。
果然,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这副脸庞对上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一想到对方可能是陆言庭的同伙,陆羽萎靡的气息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