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娇弱公主深陷修罗场13
季嫣内心愤懑地想,可被他桎在怀里,又不好将他激怒,她只能委婉说:“若是你不想去看太医,一定要……我也可以帮你去找一个自愿侍寝的宫女。”
她的话却不知怎么的,还是激怒了他。
奉殊报复性地张唇,咬在她娇弱的颈项上。
“十三公主。”
他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某种警告。
季嫣听出来了,也是气极,用力去推他的肩膀,语气不好道:“你属狗的吗?不要再咬我了,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调戏公主,奉殊纵使本领再大,也未必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不怕掉脑袋么?
奉殊眉眼似笼了一层霜,体内冰火两重天,舌尖隐隐咬得发疼,几乎咬出了血。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如今她视他如洪水猛兽,不再亲近他,一点点将他推远,奉殊思及此,理智险些被吞噬,手掌已然握住了公主榴花似的裙褶,侧眸更贴近她。
“奉殊!”身下的公主急促唤了一遍他的姓名。
季嫣双膝并拢,不得已之下,不再硬碰硬,而是换了一种措辞同他说:“太傅,皇叔今日本想为我与戚小将军赐婚,而今日将军未能赴宴,所以尚未赐婚,但等他将来入了宫,皇叔还是会为我与将军赐婚。”
闻言,奉殊动作僵住。
公主漂亮的眼睛如夜间明亮的炬火,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让公主婚前失贞,你是想害我吗?奉殊。”
在昭国,公主婚前失贞,事可大可小。
全看夫家对此事的态度,若是小门小户,自是默默咽下这口气,可戚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戚家世代为昭国效忠,常年在边关御敌,过的是茹毛饮血的日子。
尚公主本是对戚家世代守护的褒奖,可若嫁过去的是失了贞的公主,无疑是羞辱,戚家不会咽下这口气,届时闹大了,公主的名节受损是小,圣上为平息戚家怒火,极有可能会将她赐死。
如此一来,昭国的史书上也要再添上一笔,十三公主或将成为昭国历史上第一位因婚前失贞而被赐死的公主。
奉殊呼吸不由变得粗重,如同林中被猎人陷阱所困的野兽。
“公主要嫁给他?”他只问了这一句话。
季嫣不明所以,却本能感到危险,可仔细一想,她为何要怕奉殊,他虽厉害,虽德高望重,可依旧只是臣子,而她是公主,只要她想,奉殊也可以受她驱使。
故而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道:“我是否嫁他,与太傅又有何关系?”
奉殊如一块冰,平时沉寂于幽潭,拒人千里,而今这块冰里,包裹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别激怒我,公主。”他唇间溢了血,舌尖已经彻底被咬破了,血液将唇染红。
奉殊也不确定他因何感到愤怒,或许是得知她要嫁给戚衡,又或许是,她如今明晃晃对他的冷淡和疏远。
或者都不是,如今种种,都只是为自己弄丢了她而无能狂怒罢了。
季嫣看到了他唇间的血,微微一怔,也才恍然发觉他忍耐克制了多久,久到靠咬破舌尖来维持仅有的清醒,看来她的话并不是全然没有效果,或者与她的话无关,奉殊也并不想真正伤害她,但他下意识来找了她……为什么?
此时马车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季嫣控制不住变得僵硬。
“公主,摄政王让人传了话,要您去御书房见他。”
是殷玉的声音。
季嫣看了一眼奉殊,略微抿了下唇,便对殷玉说:“好。”
不一会,马车开始行驶,奉殊此时也走不了,季嫣只能先把他藏好,不让殷玉看出来不对劲。
没过一会,她身上一重,是奉殊朝她倒了过来。
他昏迷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季嫣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让人咋舌的是,他都昏过去了,手里还紧紧握住一截她的裙摆,季嫣去掰他的手指,掰不开,只能先这样让他握着。
他脸色很白,唇却被血染红,季嫣听说那种药,有的可以忍忍过去,有的却必须要与人交姌才可解药,季嫣不知道奉殊中的是哪一种药。
他会死吗?
她端详了奉殊许久,抿了抿唇,最后拿帕子帮他擦了擦唇上的血,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季嫣手一抖,帕子就脱了手,外面传来殷玉的声音:“到御书房了,公主。”
季嫣闻言也就没有再管奉殊,用了十足的力气把裙子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又把他往软榻下踢了踢,把毯子铺开,简单将他藏好。
随后便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裙褶,才去御书房见裴玠。
*
御书房内不止有裴玠,还有旁人在。
季嫣没有乱看,只瞥见了一眼,只看到裴玠身侧站的是位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生得人高马大,一身戎装,用红发带绑了一个高马尾,眸若鹰隼般漆黑明亮。
十三公主是昭国最柔弱也是最美丽的公主,戚衡过去最不喜娇滴滴的女儿家,昭国公主也该如三公主七公主那般,巾帼不让须眉,胆识与谋略皆不逊色于男子。
但当戚衡真正见到了十三公主,他的目光几乎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裴玠冷嗤,“小十三来了,那孤便直说了,孤代圣上为你二人赐婚。戚小将军”
裴玠又突然看向戚衡:“你对十三公主可满意?”
“若是不满,孤也可为你另择公主。”
裴玠这番话实在让季嫣也不太自在,她是公主,此刻却也如商品一样,在等待被人挑选,被评头论足,若戚小将军此刻说一句不满,她便会被毫无尊严地换下来。
明明是裴玠先让她挑选的戚衡,然而最终的选择权却不在她手里。
戚衡似乎也看出了季嫣此时的难堪,他顿了顿,往前站了一步,与十三公主并肩站到一排,又对裴玠行以昭国最高的礼数,嗓音洪亮清晰:“公主金枝玉叶,秀外慧中,是臣高攀,不曾有任何不满。”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半晌,裴玠幽黑的凤眸直勾勾盯着戚衡,语气古怪至极:“哦?戚小将军当真没有一点不满?”
“将军应当知晓,孤最不喜人谎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