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娇弱公主深陷修罗场87
少女清亮的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之而来的是心口生出的几分闷痛。
她拢了拢松散的衣襟,没有真的要殷玉那样伺候她,也有些后悔方才那般对他戏言,在青年怔愣的目光下,季嫣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漂亮的面容也有些许失神。
公主说:“我方才失言,没有要辱没你的意思,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并非是同情可怜,而是我想对你好。”
殷玉愣了愣,半晌唇角弯起了一点笑意,公主或许是一时兴起说的浑话,可他说的却都是真的,他会伺候公主一辈子,哪怕公主要他做以色侍人的男奴,也未尝不可。
他亦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公主会如乳燕投林般投入他的怀抱,眼底的眷恋和语气之中的真诚,对他而言几乎是可望不可求。
良久,他垂在身侧的双臂也轻轻环抱住了公主。
墨玉般的发丝垂下来,与公主的黑发叠覆。
“公主无需和我解释。”他轻轻抱着她,丝毫不敢用力,“我也不觉得是辱没,公主嫁入将军府,愿将我以陪嫁之物一并带过去,已是一道难求的恩典。”
他没有再自称为奴,这让季嫣怔了一下,随即便感到欣慰,转念又觉得他心里仍藏了委屈,心口酸酸的,不知道该怎么哄,便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又道:“我以后可以随时亲你吗?”
公主若是想亲,即便他心中不愿,也需净面漱口,将染了香气的唇送到她面前,她是公主,无需征得一个阉奴的同意,但季嫣就是想询问他的意愿,他如果不想,或者心有芥蒂,季嫣便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安抚,毕竟殷玉小时候被坏人抱在怀里亲过脸,那种经历造成的伤疤轻易难以愈合。
她又怕他不肯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因此又补充一句:“我只想听你的实话,不同意也没有关系。”
殷玉呼吸滞了下,哑声说:“可以。”
公主闻言,弯了弯桃花似的眼眸,一双沾着香气的柔荑复又捧起他的脸,从他眉心吻到鼻尖,最后印在了他的唇上,亲完便又埋进他的怀里,“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阻止那些糟糕的事情发生。
说起来,她又想起师祖手抄本中记载的内容,似乎有些幻妖在幻境中捏造的人,会以自身的经历为原型,即是以另一种形式把自己带入了幻境里,也不知道霁生是不是如此,若他就是像师祖手抄本中记载的那样操作,那他是否也亲身经历了和殷玉一样的遭遇?
她似乎也有点忽略了霁生,从东州把霁生带走后,除了随师父到各个捉妖门派游说,便是帮着官府一同处理在东州失踪人口的相关事宜,空闲了才会与霁生说说话。
在幻境里她虽然某种意义上与霁生很熟了,但那些毕竟是幻境,她苏醒后,才是第一次见到霁生本人,没有办法做到一开始就与霁生过于亲近,而霁生又是那种沉默的性子,有点像殷玉,也有点像奉殊,本身就带点清冷感,仿佛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贸然同他亲近,也显得有些奇怪。
是以她也很少与霁生深入谈心,对幻境里的一切,之前因为太忙,也从未深想,如今才隐隐发觉,霁生与幻境中的他之间的联系,或许远没有她想象的只是随意捏造出来那么简单。
回过神,季嫣又抱了殷玉一会,随后才陪同他一起打扫了室内的狼藉,今夜她没有让殷玉到外面守夜,而是让他宿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
殷玉直到卧在榻上,鼻尖萦绕着室内淡淡的熏香,才确认公主真的是在对他好,莫大的喜悦之后,席卷而来的便是如幻梦一场的不安,这份喜欢若能长久,才是极好。
翌日宫人传话,太傅李堰有事求见十三公主。
季嫣与李堰太傅交情不深不浅,此前还以假造的身份认李堰做过父亲,李堰曾经受皇兄胁迫,想必也正是因此,皇兄被囚之后,并未累及李堰。
季嫣闻知消息后,考虑到与李堰太傅之间的那点交情,便接见了太傅。
宫人奉上热茶,李堰接过了茶水,并未饮下,而是直接望向公主道:“十三公主,臣今日前来,是受摄政王所托。摄政王想邀公主一叙,托臣来问问公主的想法。”
裴玠之所以会找到李堰,也无非是觉得季嫣认过李堰作父亲,二人之间多少有些羁绊,李堰代为传话,她或许能听。
季嫣也没有想到皇叔想见她还要托李堰太傅跑上一趟。
他都敢在赐婚圣旨里把自己写作嫁妆,却不敢亲自来见她。
季嫣仔细想了想,道:“还请太傅转告皇叔,我会抽空去见他一面。”
李堰本做好了游说劝说的准备,没想到公主就这样答应了,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就连忙起身拱手道,“臣一定将公主的话带到。”
公主微微颔首。
李堰道:“那臣便告退了。”
送走了李堰太傅,殷玉也为她布置好了膳食。
季嫣坐下来,手指捻起殷玉一片藏蓝衣角,黑眸望向他道:“坐我旁边。”
殷玉只在心内有一瞬间觉得不妥后,便听公主的话,在她身侧坐下,只是刚坐稳,颊上便一软,熟悉的甜香也骤然靠近,公主不知何时吻了过来,殷玉千忍万忍,才没有伸手将公主的脸颊捧住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加深。
季嫣只觉得殷玉太乖,已然忘记了这次入幻境后刚醒来时殷玉对她的所作所为,现在只觉得他需要更多的爱护与关怀,需要循序渐进一点点培养感情,不可操之过急。
当天下午,季嫣就打算去见一面裴玠。
虽然此前早已听说皇叔如今坐了轮椅,但真正看到那样骄矜的人只能坐在轮椅上时,心中还是感慨良深。皇叔眉眼间的戾气也不再那么明显,情绪如今更为内收,昳丽的面容也少了一分攻击性。
她迟疑着靠近,又对裴玠身旁的宫人做了噤声的手势,便从他们手中接过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