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嗣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更多的是不甘。
他愤怒又委屈:“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刚才难道不是你们围着雪樱,让她交出章鱼树的吗?是,我承人我一开始是有些怀疑雪樱说的契约方法的真实性。可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小五子就是按照她说的方法去契约,然后变成了怪物,可见那个方法不行啊,我这个质疑难道有错吗?”
有人小声嘀咕:“人家雪樱一开始就说了,最重要的是精神力,若是自己精神力压制不住……”
那人没说完,亚塞义愤填膺地吼道:“什么叫精神力?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有我们大人的强。我们吃过的盐比她吃的肉都多。凭什么她行我们不行?”
“……”
众人再次吵了起来,泾渭分明。
还有几个沉默的。
如此,姝歆算是彻底弄明白那几个老鼠屎了。
先前她为雪樱母亲正名的时候,就有人冒酸水,这次算是彻底撕开了。
也好,所有的该冒出来的都冒出来了,那就一并解决了吧。
姝歆振声说道:“亚力嗣,亚塞,还有你,你……你们四个都给我站到那边去。”
被点名的四人相互看看,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村长莫不是为了一个小丫头,要针对他们四个长者吧?
再说,不就是小团队里一个普通纷争嘛,又没有真出什么事……嗯,之前那个贸然契约的家伙算是白死了。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在你能够干掉变异植物,还给大家带回来食物的份上,我们都很尊敬你,认你这个村长。但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让我们大家伙寒心啊。”
“没错,你不能太偏心了。”
“有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也能覆舟。”
“……”
姝歆爆喝一声:“都没听到吗?都给我滚那边去!”
啪
被点名的中年男子猛地往面前桌子上一拍,猛地站起来,指着姝歆骂道:“维文,我忍你很久了。以前看你挺温顺懂规矩,现在变成进化者了就完全不把我们这些个村里的长者放在眼里了。你做的那些决定,你有跟我们商量过吗,你……”
啊,啊
那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身上就出现一个个的凹坑。
这些澳坑是慢慢出现的,然后从凹坑开始,身体逐渐变成干柴一样,咔嚓一声倒在了地上。
整个营地静极了。
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亚力嗣三人回过神来,指着姝歆,“你你敢,你凭什么……”
然后,三人也和第一个一样,身上凭空出现凹坑,就像被某种东西吸干了一样。
他们变成干柴倒地上还没完,被另一种力量不着痕迹地分解,彻底消失。
姝歆回过头看向众人,“我离开的时候就说过,不要内讧,任何不利于团结的都会被除去。我希望大家都能把我的话牢记于心。”
说到这里,姝歆看了眼雪樱。她被所有人逼迫的时候,都没有出卖自己,都没有说出她之所以能契约成功都是她的帮助。
营地还剩下二十四个人,尽皆噤若寒蝉。
其实大部人对亚力嗣几人也颇有微词,但人家在幸存者中年龄最大,以前才村子里因为有兄弟几人,颇有话语权,就算是以前村长要做什么事,也需要先到他们家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
后来雪樱家出事,也是他们首先跳出来。
不过当时所有人都在恐惧不安中,然后突然有人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所以……
他们对这种人不满,但还不至于真要怎么样的程度。
而且,经历过家园被毁,幸存者心中都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就算人家有再不是,那也是自己村子里的人,是自己人。
然而,姝歆的做法却将这份默契打破。
管你是不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但凡在那里仗着自己年长就各种挑拨各种逼逼,那就休怪不客气!
人们看向姝歆,显而易见的从原本亲切的逐渐变得陌生,畏惧。
他们记忆中那个温柔好说话的年轻女子形象一去不返,被这个手段狠辣的看起来平淡的村长所代替。
他们已经不记得对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不管怎样,这个村长不是以前维文,也不是以前经历过的任何村长的形象。
他们不能随便说话,也不能……
姝歆平淡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将大家的反应尽收眼底。
疏离,陌生,畏惧……
无所谓。
她不需要这些人的亲近,亲近就意味着人情。
这次在外面转了一圈,姝歆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在这样严峻的生存环境下,若是没有超强的实力,还有铁律一样的制度,很难让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凝成一条绳,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团体。
先前与伯伦等人聊天,距此三百多里有一个中等规模的基地,叫油田基地。欢迎进化者异能者,而普通人要进入的话则必须完全服从里面的管理,并且强行参加工作。
姝歆现在越发认可这样的规定。
大家都在生存线上挣扎,凭什么用自己汗水甚至生命换来的生存空间和资源,平白给另一个人享用?
想要得到庇护和物资,那就付出你力所能及的劳动吧。很合理。
姝歆将油田基地的事情说了,最后总结道:“这个基地是距离我们最近,中途可能遇到大规模变异兽群几率最小的基地。条件就是那么个条件,具体看你们自己的意思,如果是要去,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将你们安全送达。”
大家经历过刚才村长的铁血手段,现在整个营地的气压还有些低。
即便听到村长他们找到基地的喜悦,也没能将心中的那份沉重打消。
如果是之前的话,他们内心可能更偏向自己人抱团……当然,那一切的基础是村长好说话,亲切之上。
现在,村长变得如此冷血无情,说杀人就杀人,完全不念同村的情谊。
不管她出发点如何,但终究还是伤到了那脆弱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