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来说，她其实挺可怜的，之前在山里头捡了个女孩回来养，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个女孩可聪明了，年年考试考第一，然后考到了城里面的高中呢，在高中那也当第一，结果后面死了。”

　　“啊，死了？！”

　　宋乐和他们擦肩而过，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来脚步。

　　“怎么死的？”

　　“我悄悄跟你讲哦，你不要告诉别人，她那个女儿好像是长的太漂亮了，然后被学校校园霸凌，被校外那些混混带出去，打了一顿，然后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自杀了，那个脑浆都爆出来了，我妈妈悄悄给我爸爸讲的，我偷听到的。”

　　“这么恐怖啊，那她没有找那些人把弄死他们吗？这样欺负她女儿。”

　　“她找了呀，她找到了后去学校去找家长找警察报警，但什么都没有用，毕竟她家就她一个老太婆嘛，又没钱又没本事的，那边都是些市里面的有钱人嘛，她闹了一阵子也没闹了，把她女儿埋到了屋后面，对谁都骂骂咧咧的，变成现在这个疯婆子样子了。”

　　“……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就学校封锁信息了，要不是老太婆刚好想去学校看她女儿，她怕都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一堆灰了。”

　　“啊，还能这样！”

　　“后面闹出来也没闹出什么，除了把尸体抢到了，现在还不是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了？要不是她一个老太婆天不怕不怕地使劲闹，我妈怕也听不到信息。”

　　“我妈妈好像跟我说过，她说她小时候这老太婆对她可好了，时不时给她吃馍馍什么的，我那时候不相信她，我还说这老太婆看起来那么凶，远远被她看一眼都害怕，晚上都要做噩梦，怎么可能对人这么好，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那挺可怜的……”

　　他们越走越远。

　　宋乐回过神，回头跑过去抓住领头那个小男孩的手，急切地问：“你们说的老太婆是哪个？是从这个巷子里绕过去，最里面那家，屋后有个坟的吗？”

　　那小孩也不害怕，一板一眼地回：“是呀，她总是穿黑衣服，长的很凶，屋子里堆满了柴，那一块房子都没人住，就她一个人在那住。”

　　“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呀？”旁边的小女孩歪歪头。

　　宋乐没理，死死盯着那小孩：“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有个女儿死了？”

　　“真的，村里人都知道。”

　　旁边的小孩七嘴八舌。

　　“我妈妈叫我别去那边，那老太婆因为这件事变成了神经病，会打小孩。”

　　“我听到过的，那个女孩子不止被混混欺负，还被很多人欺负了。”

　　“她反抗过，但根本求救无门，没有人帮她，还被欺负的更惨了。”

　　“警察来过村里调查，周围的邻居都说没有这事。”

　　“好像……好像因为给了他们钱，他们拿着钱都跑去城里买房了。”

　　……

　　【！！！】

　　【！！！！！】

　　【！！！】

　　【！！我听到了什么！！！】

　　【……别告诉我是真的。】

　　【我录屏了，我叔叔是警察，我给他发过去了。】

　　小孩们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祝安呆若木鸡。

　　小，小孩子胡说八道吧……

　　宋乐抱着平安转身往回跑，路不远，穿过弯弯曲曲的小道，他跑到门口，撑着木门气喘吁吁。

　　抬眼，破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人，背挺的很直，桌子上有两碗菜两碗米饭，对面正放着一个木椅。

　　好像，两人对坐吃饭。

　　老人听到声音扭头看来，声音暗哑难听：“你回来干嘛？”

　　她还是板着张脸，一张瘦小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皮耷拉下来，眼袋肥大暗沉，嘴干瘪瘪地紧抿。

　　她很矮，瘦的皮包骨头，头发紧紧扎在脑后，穿着黑色的衣服，眼睛死气沉沉。

　　像死人。

　　宋乐心像被死死的抓住，呼吸困难，眼眶酸涩。

　　“我…我……”

　　该说什么，说我知道你死了女儿，跑来安慰你。

　　还是，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