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逃荒路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翠鸾带着人出发了。一共七十八人,老弱妇孺坐车,男子跟着走。天蒙蒙亮,她们就带着仅有的米粮,踏上了逃荒的路。
一路走来,遇到不少逃荒的人。她们走的有些晚了,路上仅剩的野草也被抢光了。连着走了五六日,才算是看到了一点绿意,这期间发生的事情,足够翠鸾写一百个故事了。
第一日,路过一处小山。山脚下有寺庙的人在施粥,她们不好意思凑上去,便把自己带来的米粮做了,一人分了一碗稀粥,一个饼,顺便看了一场负心汉的闹剧。
第二日,路上的人更多了,慢慢的就有很多走不动的人,跪在道路两旁,卖女了。其中有个才两岁多点的女孩子,被人丢在路边,饿的嚎啕大哭,旁边的男子被惹得心烦,走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骂骂咧咧的。原来这男子是这女童的后爹,今年刚续娶了女童的娘,就遇到了蝗灾,嫌她娘晦气,半路上就转手卖了,这女童人家嫌小,便被这男子丢在了路边。翠鸾心生不忍,与男子讨价还价几次,花了三两银子买下了唢儿。
又连着走了一日一夜,总算是到了一个河边,几棵树上还有一些红彤彤的果子。天下了微微小雨,更显的草嫩果红。众人欢呼起来,终于不用再吃树皮草根了。但翠鸾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唢儿病了。唢儿本就有些着凉,娘被卖之后更是收到了惊吓,难受了也一直强撑着,毕竟是小孩子,到底是病倒了。
唢儿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翠鸾给她喂水,她也喝不下。再这么下去,唢呐怕是挺不过去了。翠鸾急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
这时,队伍里的一个老人说,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可以去那里歇歇脚。翠鸾听了,连忙带着唢儿往破庙里走去。
庙里已经有了七八个人,都是带着孩子在这躲雨的。翠鸾带着唢儿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拿出随身带的药材,熬了一碗祛风寒的汤药。
一夜雨停,路上变得更加艰难,时不时就有人低咳一声,气温突然下降,让人裹紧了衣服!甚至拉出了被子。每晚一锅祛风寒的汤药,支撑着她们又走了四日,到了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还有几家酒楼开着门,使些银子,买来了不少的干粮,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离开镇子,继续往前,路过一座名叫三转的山坡,停下了,因为这里还有很多野菜能吃,至少能抵一些饥饿。众人找了箩筐就去拔野菜,难得的露出了笑脸。但翠鸾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野菜只够大家吃几顿,如果找不到新的食物来源,他们还是会面临饥饿的威胁。
翠鸾和静彤商议一番,决定带领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去更远的地方寻找食物。洪管事他们沿着山坡下的河流一直走,希望能找到更多的野菜或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在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位老人。老人告诉他们,在不远的山上有一片果林,里面长满了果子。翠鸾听后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人前往果林。然而,当他们到达果林时,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其他逃荒者占据了。这些人不肯分享果实,还试图攻击翠鸾他们。
为了不起冲突,只能带人回来,生命太重要了。“都是受难的人,就不要再相互伤害了。咱们回去!”洪管事带头往回走,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艰难,就把果子留给他们吧。
为了快些回去,她们选择了爬山坡。善良的人有好运,山坡背阴的一面,居然长了许多地皮菜,一堆堆的挤在一起,看的人眼热。众人的疲惫一扫而空,纷纷冲上前去挖野菜。
“这一堆地皮菜长得真好,你看,这有一棵特别大!”翠鸾像同行的人分享着自己己捡到的地皮菜,眼疾手快的又抓到一颗,放入背篓里。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翠鸾急忙跑过去,只见一个农妇正指着地上一个蜷缩着的人影,惊恐地颤抖着。
原来,是队伍中的一个男子饿极了,竟然偷吃了大家采来的野菜。其他人愤怒不已,有人提议将他赶走,也有人说干脆杀了他。
翠鸾沉默片刻,说道:“他也是饿得没办法了,给他一次机会吧。但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违者严惩。”众人听了,虽心有不满,但也只能接受。
翠鸾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暗叹息。这场逃荒之路,才刚刚开始……解决完偷食事件之后,翠鸾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程。她意识到,仅仅依靠野菜是无法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的,必须想办法找到更多的食物来源。
在与几位年长的村民商议后,翠鸾决定带领一部分人尝试捕鱼。“洪大叔,你带着人扎些鱼篓,我们去寻些软的树枝,编个渔网,看看能不能网到鱼。”
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是没有捕过鱼的,刚把编好的鱼篓放入水中就被冲跑了。洪管事走慢了一步,看着被水冲泡的鱼篓直叹气,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再编新的。
“先放两块石头,再扔点蚯蚓进去,对,往里走几步”洪掌事喊人扯着前面那个小伙的手臂,让他往前走几步,那是一处深潭,应该会有鱼。
年轻人学东西很快,鱼篓一个又一个的编了出来。一次又一次,慢慢地掌握了捕鱼的技巧。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第一条鱼被捞了上来,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是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也是他们生活的希望。
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了。
带回来的野菜和鱼,让大家难得能放开肚子吃上一顿。顶着北风,点了篝火,准备享受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食。他们将鱼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一起品尝着这顿美味的鱼肉,感受着劳动带来的满足和快乐。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翠鸾听着她们各自的故事,种下了一个梦想。她想开一个小店,就在这路边,做些简单的吃食,温半壶热酒,讲上两个故事,再收获一些故事。
我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夕阳,揉揉睡的黏在一起的眼睛。本来只是睡个午觉,没想到睡到了快天黑。打个哈欠,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见到人。
正奇怪人去哪了,就溜达着到了院门处。街上人不多,或许是战事来了,许多商队提前收了皮毛山货,带着关外的东西离开了。商队一走,街上便空闲了许多,就连包子铺的生意,最近也不怎么好了。好在今年的地里收成不错,这头茬的青菜差不多都预定出去了,也算是个大丰收的年景。
掰着手指算日子,已经十一天了,翠鸾的回信应该到了吧。我想她应该是收到信了的,只是回信为何还没到呢?是不是她太忙了,或者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一边想着,一边喊玉书,准备去看看有没有翠鸾的回信。我喊了两三声,玉书才在隔壁应了,看来又去找霖娃玩了。上次征兵,林阿牛没能顶替,只得去训练了,不过还好,他只是在大营里做些厨房的事情。想起战事,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听说前方又打了两次大仗,不知道那人怎么样。
玉书跑着回了院子,脸上还带着笑意,一看就是霖娃没有睡觉。“去看看翠峦有没有回信,顺便找老木匠做些新的兔笼。”
马车上,只有我和玉书,我又觉得无聊了。不如明日还去城外住好了,至少热闹些。昨天又有三只母兔生产,这一下又多了十几只兔子,兔笼真的不够用了。
我来到周记的杂货铺里,问了一下,那人说没有,我有些失望。我想也许翠鸾的回信还在路上。“算了,先去找老木匠做兔笼。”我内心的不安又增加了一分,但愿一切都好。
马车咯吱咯吱的带动着我前进。到了老木匠的家,看到他正在忙碌着。我向他说明了来意,老木匠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做好的。”我看着他熟练的把一块木板刨平,又凿出一个个四四方方的洞,把原本准备好的木条放进去,大小刚刚好,一点缝隙都没有,简直太神奇了。
“叔,我能跟着你学木匠不?”我看的来劲,也想挽起袖子试着做一下。
老木匠停住手上的动作,指着地上的木屑问我“你看这些,都是要力气的活,你细皮嫩肉的,做不来的!”
我看看老木匠满是老茧和裂痕的手,再看看自己白嫩的手,确实相差极大啊。去年种地磨下的老茧和水泡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几个伤口都变得极淡,或许再过一两年就看不到了。
玉书看我站着发呆,慢慢挪动步子靠近,问我想做什么,她动手帮我做。我听的乐了起来,看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知道她也心痒了,想动手试试呢。
“叔,让玉书动手吧,她力气大,让她动手做个兔子笼,给她那只花兔子住!”我转身拿起一把软尺,交给玉书,让她去量木条,看她能做出来个什么东西。
老木匠看看玉书,倒是没有再拒绝,还指了一个学徒过来帮忙,生怕我们弄伤了自己。
制作一个兔子笼非常简单,但想要木条光滑,就需要不断炮制,耐心打磨到没有木刺。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的父亲就是用这样的方法,给我做了一个兔子笼。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兔子。兔子在笼子里欢快地跳来跳去,我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摸它们的耳朵,感受它们的温暖。
父亲告诉我,兔子是一种非常敏感的动物,它们需要一个舒适的环境才能健康成长。所以,他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用木条搭成了一个四方形的笼子,单独留了一面当做门,还打上了一个门栓,方便我开合。
为了让木条光滑,父亲不断地炮制,打磨到没有木刺。他的手上磨出了很多血泡,但他却从不抱怨。他说,这是他给我的礼物,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兔子,也希望我能像兔子一样,快乐地成长。
如今,那个兔子笼已经不在了,但父亲的话却一直铭刻在我的心里。每当我看到兔子,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他对我的爱和期望,还有那些严厉的眼神。
玉书跟着学徒,有模有样的学着刨木条,看着一根根木条逐渐变得圆滑,一地的木屑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叮叮当当一下午,总算到了收工的时候,虽然比老木匠做的差了点,但是看起来还真挺像样子的。
“走了,回见啊叔”再次与老木匠道别,坐上马车准备回去了。看着新鲜出炉的兔子笼,突然就很想吃串串香了。
还记得以前做兼职的时候,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晚上十点下班。那时,街边的串串香摊子是我的最爱。我会来到熟悉的摊位前,熟练地点上一串鸡肝一串金针菇一串木耳,再加上四个鹌鹑蛋,最后配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总共五块钱,却能让我吃得极其满足。
摊主是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叔,他总是微笑着迎接每一位顾客。他的串串香摊子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串都煮得红彤彤的,香气四溢。隔着很远,我就能闻到那诱人的香味,仿佛是在向我召唤。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会忍不住停下来买上几串,享受这片刻的满足。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员。
我喜欢坐在摊子前的小板凳上,看着摊主熟练地将各种食材串在竹签上,然后放入锅中煮熟。煮熟后的串串香,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我会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轻轻咬上一口,感受着鸡肝的鲜嫩金针菇的香脆木耳的嚼劲,还有鹌鹑蛋的细腻。每一口都是那么的美味,让人回味无穷。
摊主会在一旁忙碌地准备着食材,一边还不忘和顾客们闲聊几句。他会询问每个人的口味,然后根据不同的需求,调制出不同的酱料。他的酱料有辣的不辣的酸的甜的,每一种都有着独特的风味。我最喜欢的是辣的酱料,因为它能够让我感受到一种刺激和满足。
在吃串串香的过程中,我会感受到一种放松和享受。一天的劳累和压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我会和摊主聊聊天,分享一些工作中的趣事,或者抱怨一下生活的不易。他总是会耐心地听我诉说,然后给我一些鼓励和建议。他就像是一位老朋友,给我带来了温暖和安慰。
吃完最后一口鸡汤面,我会满足地叹一口气。这份简单的美食,不仅填满了我的胃,更温暖了我的心。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幸福。即使生活再忙碌,也不能忘记享受这片刻的满足。
“玉书,快点,回去给你煮串串香吃!”我拍打着马车壁,催促玉书加快速度。玉书虽然应了声好,但是我却听出来她的疑惑,她肯定不知道串串香有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