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未雨绸缪,晒腊肉,腊肠,肉干,就连鱼干都不放过
“肉干晒点辣的,晒点五香的,尽量切的细条一点,入味快,晒干的也快!”我把洗好的瘦肉放入盆里,推给玉书,让她操刀,她力气大,刀工熟练,会比较快些。这次去村子里,收了两头猪,因为是别人留的年猪,又多加了一成的钱才买下来的,不得不说,自己精心喂养的年猪肉就是好吃,若是明年有了空闲,能安稳住,也可以养上几头。
两头猪一共才得了二百多斤瘦肉,一半做肉脯,一半做肉干,这两样都可以保存的久一些。剩下的板油炼了油渣,留着包萝卜干包子。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做腊肉,前后腿有肥有瘦的就做腊肠。想做腊肠,就先处理肠衣,这个活费力费人,女孩子敬而远之,几个小厮跃跃欲试,但是被我拒绝了。“樊磊,你去看看兔子,我怎么看着母兔子肚子越来越大了,鼓起来了,是不是生病了?”前两天心慌慌也没管兔子,今天确定不用逃跑了,就该把事情都捡起来了。“阿耽,你看看大金,给她准备些干净的草料”又支走一个,再转身看向剩下的三个人,闲着是吧,那就给你们找个轻松点活,“李存粮,拿着你的鱼篓,带着他们去抓鱼去,等下顺便晒点鱼干!”李存粮得了令,领着马大顺他们转身就跑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正常的安排一下大家的活计,真的很正常。
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我,罗甲,梁勇,这就很好分配了,男主外女主内,我可以去帮玉书打下手,这么重要的活,当然是他们比较合适。“罗甲,你就帮你主子打下手吧,喏,那一盆小肠,用剪刀剪成筷子长短,把里面的东西冲洗干净,有肥油的把油也清理了。先用清水冲洗几次,再拿草木灰洗一遍,冲洗干净,再拿面粉洗一遍,记住,这是要吃的东西,一定一定要认真洗,洗干净了!”我用一双“深情”的双眼,紧紧盯住罗甲,直到罗甲点了头,我才放过他,转身进了厨房,把帮玉书把盐酒准备好。
玉书见我进来,慌忙装作正在切肉的样子,差点切到了手,不仅吓了我一跳,她自己也吓得一身冷汗。我走过去看看她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伤口,还好不算太深,拉着她出门去净了手,找到伤药轻轻的细细的洒了两层,止住了血,又拿干净的纱布给她包好,这才放心了。
收拾好东西,我坐在玉书对面,盯着她看了一阵,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其实我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说吧,心里是不是还在想昨天的事?拿着刀还分神,你这手不想要了?”我用手指着她的额头,真是一点都不稳重,才磨好的刀,就先切到手指头了。玉书低着头,偷偷拿眼角看我一眼,又低下头了,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相反,这会就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玉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云香是梁勇的,可夏与柳凉只能算是同路人,只有玉书,是我选的,只听我的。“要不,要不我们走吧,”玉书犹犹豫豫的张口,说完又紧跟着说了一句“反正也没有婚约了,咱们找个新姑爷,不要他了!”
我都要被玉书逗笑了,找个新姑爷,这是真把我当大小姐了。我摇摇头,耐心的与她解释一下我和梁勇的关系,“我本是田家的小姐,因事入了梦回楼,梁勇救了我,后来心生爱慕,便定了亲,从教坊带你出来,没多久咱们就来了这西北,是因为我有事,必须要来,即使我与他没了关系,我也不能离开西北,我要继续开荒,继续种地,我还要养鸡养鸭养兔子,你放心好了,没了关系,我也能过得很好!”安慰了玉书,也安慰了自己,是的我能过得很好!
又坐了一会,才想起来还等着晒肉干呢,这事耽误不得,好天气可不是经常有的。让玉书跟着我回了厨房,这次换我来切肉,她帮我拿东西。按照一斤肉,二两盐,二两酒,一两十三香粉,麻辣的那份再多加一两辣椒粉,一两辣椒粉。光是这些东西,都要一上午准备了。十斤一份,准备了放入一个油纸包里,等我把肉切完,开始放入准备好的木盆里腌制。“这条肉是不是太大了?”玉书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根肉条,“是有点粗了,”我接过来,继续切,手腕已经酸麻了,切两下就要甩甩手,所以开始偷工减料,有的不小心就切的粗了一点。
两个人奋战到了午食过,才算是全部把肉干都腌上了,厨房里大大小小的盆都用上了,甚至连放水的一个小缸,也是装满了肉干。没有一次性手套,只能拿筷子将就着把调料拌匀了,只是没那么均匀好看。“玉书,去把昨天买的烧鸡热热,再热几个馒头,不煮粥了,就喝点茶水好了!”喊了玉书去做午食,其他人都不见人影的,我实在手腕酸痛的厉害,只能让伤员去了。
肉干还要腌制两个时辰,才能上锅蒸,蒸熟的肉干再晾晒一天,就能成风干的肉干了,这是最快,最省事的法子,要是自然风干,这个天气,怕是挂个一个月才行。看着案子边剩下的肉,我犯愁了,这要是做腊肠,我这手还能要吗?切肉要切到什么时候啊!可是腊肠实在好吃啊,要不就做上十斤尝尝算了,剩下的都做腊肉。腊肉简单,还好放,我也比较好切,多么完美。
看着玉书的锅还是冒烟了,我喊了云香进来帮忙,买来的猪肝,一会把它炒一个,剩下的晚上有空了再卤。
指挥云香把猪肝拿清水多洗几遍,我去准备花椒,八角,葱姜,又拿了一把白糖,放在碗里。把芹菜洗干净,切成半指长的段,葱姜也都切成片,丢在案子上等着备用。美食博主看多了,除了会胖,还会像我这样,只有理论知识,现在我就开始实践了。把洗干净的猪肝切成片,再清水里又过两遍,看着水干净了,才点点头,开始放葱姜,一勺米酒,一勺老酱,稍微搅拌一下,腌着。让云香把炉子升上,拿个小锅,开始热锅。锅里水珠一个接着一个消失,我拿着猪油罐挖了半勺猪油,微白的猪油刚刚放入锅中就变成了透明的颜色,锅底出现了清亮的油,泛着肉香,把留好的葱姜八角全丢了进去,一阵烟气升腾,香味就出来了,白烟迅速升腾到房顶,盘旋着从窗户缝往外飘散。把猪肝放入锅中,来不及翻炒又丢入芹菜,猪肝很容易炒熟,芹菜丢的晚了,猪肝容易炒老。麻利的翻炒几下,猪肝变了颜色,又炒了一会,看着芹菜也变的透明软了一些,赶紧拿盘子过来,把盐撒入锅里,又洒了一些十三香,一盘菜就出锅了,还好盘子够大,盛出了一大半,剩下一点点,就直接盛在碗里了。
饭菜上桌,玉书去喊大家吃饭,我把篓子的四个鸡蛋和一把野葱炒了,这野葱当放了两三天都快干了。鸡蛋金黄,野葱嫩绿,色香有了,就是不知道甜了还是咸了。把炉子熄了,洗好刀和案板,才发现白糖忘记了,不知道那盘猪肝还会不会好吃了。
众人磨磨唧唧的洗了手,上了饭桌,厨房太小,就摆在了院子里,还好天气暖和,有太阳,不然这么会工夫,菜都凉了。“快点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拍拍桌子,让大家吃饭,梁勇坐着不动筷,其他人也不敢动。见大家还不动筷子,我怒了,“怎么?我下毒了吗?不想吃,请出去!”怒瞪着看了一圈,一个个都低着头,躲闪我的目光,只有梁勇一张冰块脸,一动不动,见我看过去,倒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肝,就放进嘴里了。我看他吃了,好像没什么表情变化,应该不难吃,又看了一圈众人,都拿起了筷子,我也夹了一块猪肝,放进嘴里。“哇!”放进去又吐了出来,好苦,还腥,跑着去厨房倒了一碗水漱漱口,才算没有了那股苦味。真是乌鸦嘴,这还真成了下毒了,要是吃了这盘菜,一准食物中毒毒死了。
走回饭桌,端起那盘猪肝转身倒进去厨房的馊水桶里,把盘子往案子上一丢,又回了饭桌。
一顿饭,吃的十分安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偶尔响起的碗筷碰撞声,以及愈发清晰的呼吸声。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眼前的食物,仿佛这一刻的沉默是一种默契的约定。
还是同样的几个人,但是却像陌生人。我们都心事重重,机械地夹着饭菜,味同嚼蜡般地吞咽着;不小心瞄到对方的眼神,赶紧躲避,个个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声响打破这份安静。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份圣旨,两个消息。三天前,大军偶遇了那支骑兵,击溃了敌兵救回了许多人,这些人里,没有晴婳郡主。两天前,一份赐婚的圣旨,再次将事情复杂了,晴婳郡主与梁勇,这一看,就是皇家与梁家的联姻,但是对我来说,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与梁勇,突然就变成了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第三天,梁志送来消息,晴婳郡主找到了,只是有些不太好,精神状态不好,让梁勇过去商议一下,该如何传消息回京。我不知道具体梁志与梁勇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梁勇是带着伤回来的,可以推想,这个结果不太如意。
“云香,一会你帮我把肉切成肉丝,我做些腊肠。”该生活下去,还是活下去,我得过好自己的日子,现在多好啊,自由身,多好。打开一坛烈酒,刺鼻的辛辣传来,我把酒全倒入一个陶盆里,将切好的肉块挨个洗了一遍,放在案子上摆着,一会再拿盐揉搓一遍,就可以了。一条条细长的五花肉从白酒里过了一遍,酒香就沾染上了,衣服头发,都是一股酒意,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醉酒一样,头都有点晕乎了。所有肉过完了白酒,案子上也摆满了。脚下地上都是盆了,让玉书把肉干翻一遍,挪到院子里去,我要在厨房里做腊肉了。
云香又升起了小炉子,我等锅烧干之后,放入盐,花椒,辣椒,八角,小火翻炒,等到盐巴变色,便熄了火,继续翻炒到微光黄色,便能用来腌腊肉了。
选了一个干净的小木盆,把炒好的盐放进去,过酒的肉条挨个放进去用力揉搓,让盐渗透进去。这是个好慢好慢的活,干到两臂酸了,换了云香来做。等到所有的肉都腌上之后,又把肉条挨个放进准备好的木板上,洒一层盐,放一层肉,再撒盐放肉,整整齐齐的垒成一个尖尖的三角形,最后把多余的盐又洒了一遍,才盖上准备好的纱布,等着明天就能拿出来晒了。
喝了两杯茶,歇了一会,趁着将黑的天光,把腊肠做了,今日就算大功一件。做腊肠最麻烦了,光是馅就是一大关,云香切了一下午的肉丝,还是有点粗了,少了,不过没有电动绞肉机的今天,就凑合着用吧。端来一个小陶盆,这是仅剩的一个盆了,晚上做饭都没有盆可以用了,这会里面放了盐辣椒粉花椒十三香,将肉馅放进去,用力搅拌均匀。对着云香安排一下,让她与玉书,把肉干蒸了。“这个放着腌一会,等下我就回来做腊肠。”指着肉馅,让玉书帮我端起来,省的一会烧柴落灰。
拍拍衣服,推开篱笆门,走向院子外的河边,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把肠衣准备好。磨叽了一天了,这点事要是还干不好,那就别在我这蹭吃蹭喝了。
“罗甲,洗好了吗?”我看着河边的一堆水桶,大盆,简直是乱七八糟,不堪入目,面粉撒了一把地,草木灰沾在盆边,这做出来的东西,能用吗?
罗甲手里还拿着一截小肠,上面裹满了面粉,应该是准备最后一遍清洗了。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脸上沾了几道灰印,“快好了,就剩我手里这些了”扬了扬手里的那截小肠,又继续低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