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束有些不耐烦了,秦王氏之死是必然的,是她作死。
“我说,咱们总聊一个死人,是不是太无趣了。”
赵城言和程立放还在琢磨秦王氏之死,庄子束大喊着让师傅量体裁衣。
钟鸣珂上下打量他,“早就过了长身高的年纪,你还用量?”
赵城言忍不住吐槽,“要量的,庄大公子向上生长不可能,但是他横向发展迅猛。”
庄子束不乐意了,“赵城言,你会不会说话?”
“你这身衣服去年穿着合身,你再看看今年,你那肚子,少些胡吃海喝,潜心读书,才能修身养性。”
赵城言的话引起了钟鸣珂和程立放的注意,三人心照不宣,没别的,庄子束最近思想上的确松懈很多。忆章台新来了一批江南女子,庄子束居然是最先知情。
庄子束被他们三人看的下不来台,“钟鸣珂,你呢?我看你也长胖了。”
“我去找师父量尺寸。”
赵城言见庄子束还在生气,待不下去了,“我不在这里碍眼了,我也去找师父。”
等钟鸣珂和赵城言离开后,程立放开始教育庄子束,打小一起长大,现在怎么连玩笑都开不起了。
“子昂,赵城言教育我清心寡欲,他也不看看他自己,都考了多少年了,还没有谋得一官半职。”
提起跃龙门,他们几个都不顺利,大概是皇宫的门槛太高了,导致他们一次次折戟沉沙。
“科考,咱们几个谁都别说谁,没有一个让家里省心的。”程立放也是如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写的文章也不差,可是到最后还是名落孙山。
“汉青提醒你,不要频繁出入烟花之地,他是把你当兄弟才提醒你,他怎么不说别人呢。”
庄子束听这话,觉得自己更憋屈了,“他就是觉得我好欺负,他才敢说我,他怎么不说启玉呢。启玉可是临都城头号风流公子哥。”
“你跟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程立放看着庄子束,见他一脸委屈的样子,是真的没看清楚其中原因。
这么多年,钟鸣珂一直放任自流,钟大人不管不问,无非是宫里发话了。有些事情,宫里没办法直接讲出来,但是宫里又不想制止,怎么办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一些事情发生。
忆章台如果真的被清理掉了,朝廷税收少了一个渠道,等于朝廷一年少了三四个省份的税收。这还是保守估算。
官府随时上门,忆章台时刻都要吐出来一些银两,就这一点,目前,没有一个省份可以做到。
程立放诧异,庄子束的父亲就是做这些事情的,他居然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程立放只好另找一个理由,“他妹妹的贴身丫鬟在府里被人凌辱致死,你想想整个临都城内还有谁家发生如此恶劣之事?只有他家发生。”
“他年幼丧母,没有依靠,府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他去忆章台,无非是躲清闲。”
庄子束先前羡慕钟鸣珂去忆章台,经程立放这样讲,他开始同情钟鸣珂。
“你呢?你还跟他比吗?”
程立放想提醒钟鸣珂一直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浪费了年华,目前应该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科考上,只要名字写在榜单上,将来无论是留在临都城内任职还是到地方任职,总归是有一个自己落脚的地方。
程立放纠结,他认为钟鸣珂比他活得通透,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一直忍着没有说。
“咱们四人中,我认为最优秀的是钟鸣珂,将来最有前途的也是他。”
此刻的钟鸣珂内心正煎熬着,至于前途,他没有心思去想。
“我见到我妹妹了。”
赵城言猜想证实了,秦王氏应该是钟云嫱找人动手做掉的。赵城言比较好奇她背后的人是谁。
“你父亲宴请百官那晚,我和庄子束在夜市见到一个姑娘,好像是你妹妹。”
钟鸣珂惊讶赵城言居然先于他见到妹妹,这么大的事情妹妹为什么没有讲?
赵城言把那晚的事情讲了一遍,他希望钟鸣珂不要惊慌,他一直没有说,是不确定那女子就是钟云嫱,担心说了,会招惹出其他麻烦。
“客栈失火,我父亲愿意出面揽事,当时我不理解,后来我理解了。同样,现在我愿意帮你一起处理这些麻烦。”
“为什么?”
这些事只要赵城言说出去了,分分钟可以把钟家击垮。
“为了你父亲曾经帮助过我父亲,为了你我将来同朝为官,还有,为了我父亲师妹的女儿。”
赵城言是从母亲那里听说,父亲当年来临都考试的路上,饿晕倒在半路,被钟云嫱的外祖父带到临都来,让父亲住在家里,提供衣食住行帮助。
“我父亲没有拜你妹妹的外祖父为师,与你妹妹的母亲以及当今的圣上没有同门关系,叫一声师父,是为了感谢当年的升斗米之恩。”
钟鸣珂明白了为什么钟云嫱母亲临终前曾多次嘱咐他,将来遇到困难了,去宫里和找齐王不方便,可以去找赵勋赵大人。
“当年的救命之恩,我父亲一直没机会还,我现在偿还,你能接受吗?”
“接受。”钟鸣珂伸出手,与赵城言击掌达成约定。
“郝可的衣服,你不用管,我已经跟我母亲讲了,后天裁缝做好送到府上。你到时候来府上找我,我们一起去见郝可。”
钟鸣珂担心的事情,赵城言已经解决,如释重负。
“既然都来了,今天这衣服还是非做不可。”
“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