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出府的机会不多,有的人除了回家探亲出一次门,其他时间都呆在府上。钟云嫱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里学来的满嘴污秽的话?每天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烦吗?
“秦王氏,是我带她去的。”秦王氏是王氏娘家的仆人,后来嫁给了府上秦氏,丈夫在王家做事,她则跟着王氏来到了钟府。
秦王氏深得姨娘信任,没有随行前往普陀山,是姨娘特意安排她留在府上管事。主子不在家,她代替主子管家,借此耍威风。
秦王氏胆子再怎么耍威风,也不敢直接批评钟云嫱,便把主仆二人前去忆章台的事情归结于小香。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要照顾好我,但是我是她主子,她必须服从于我。”
“大姑娘,我们做下人的自有做下人的规矩,规矩人人都要遵守。小香今天的做法就是错了,错了要认罚。”
各院里的下人都在,秦王氏拿着规矩说事儿,今日不处罚小香,来日家里其他人效仿,那就不得了了。秦王氏的做法的确符合府上一贯的做法,不过,钟云嫱不想让小香今日受罚。
“你上前来,我有事跟你讲。”
“大姑娘,有什么事儿您就直接说。”
“你刚才不是说,忆章台太脏了吗?不能在府上说,现在这么多人,我怎么说?你要处罚小香,我不跟你说我跟谁说。”
秦王氏虽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踩着小碎步,快速走到钟云嫱面前。
“你知道你女儿也去过忆章台吗?”
先前她去忆章台,被何少白拦在门外,看到了秦王氏的儿子女儿和王家的公子哥,有说有笑进入忆章台。她儿子在王家,不在府上,如果她儿子去得,那么小香也去得。
“胡说!不可能。”
“秦王氏,我骗你干嘛。你可以派人去忆章台找人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见秦王氏突然变脸,情绪激动,好奇钟云嫱跟她说了什么。
“秦王氏,你处罚小香,我也不能硬拦着,大家都在,你给句痛快话,说要怎么处罚。”
秦王氏很看重自己的女儿,跟府上的老嬷嬷讲自己的家的女儿跟着王家的小姐识文断字,王老太太允诺将来给她女儿找一个好婆家。她明里暗里总是说自己的女儿将来嫁入富贵之家,她跟着享福。
王家比不上钟府,她说的富贵之家大概就是看上了王家的人。王氏虚荣心太强,眼眶高,肯定不允许自己的外甥娶自家家生奴才的女儿。
曾直接告诉秦王氏,她会帮忙给她女儿在临都挑选一个好人家。这话听着是在抬举秦王氏,实际上是希望她不要拿自己的女儿祸害王家子弟。
其他人议论纷纷,都等着秦王氏做决定。
“大姑娘,您说两句话,秦王氏说不定就不会惩罚小香了。”
府上年轻一辈五人,脾气最好,平时待各位下人最好的是钟云嫱。那些没有在各院里打扫干活的下人,一年到头,得到打赏的机会不多,钟云嫱时不时会给他们一人或者是几个人打赏一两个铜板。
打赏少,大家能理解,她没有母亲依靠,打赏的钱也是从长辈那里得来的。尤其是近些年,娘舅家去了南方,她每年得到的打赏少好多。她手上并没有什么钱。
其他的姑娘有钱,不过打赏起来非常抠门,见钟云嫱有时候给几个下人才一个铜板,她们也跟着学,惹得下人们非常不高兴。
“还是处罚小香吧,我不能护短破裂规矩。”
钟云嫱见秦王氏满脸焦虑,这会儿没功夫想着怎么处理小香,于是主动提出让小香去佛堂罚跪一整夜。
“秦王氏,我陪着小香一起罚跪,你站在一旁看着我们。如果我们做得不到位,你可以随时指出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秦王氏。我们罚跪,你也别想舒服,你想见你女儿,我偏偏让你见不成。等到一夜熬过去了,你若是还有精力去见你女儿,我还有别的法子等着你。
“大姑娘,我”
这会儿求饶,已经晚了。钟云嫱示意两个下人,站在秦王氏的后面,示意她赶紧走。
“秦王氏,你赶紧的吧。你借着这个机会,警示府上的下人,但凡不守规矩,回来都要受罚。”
秦王氏起初唱戏,把调子起得太高了,她丢不起人,现在只能继续唱下去,硬着头皮跟在钟云嫱身后,一起去了佛堂。
佛堂里有钟老太太专门安排人看管,钟云嫱借此机会,也想让老太太知道,去忆章台是她的错,她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秦王氏见钟云嫱和小香跪下了,她转身要走,被钟云嫱叫住了。
“秦王氏,府里上上下下都看着呢,都在看你怎么做。你现在走,他们会觉得你执法不严,故意包庇我们主仆二人。你以后还怎么管得住他们?”
秦王氏看重手中的quan力,喜欢被人捧得高高的,享受风光,一旦上去了,就不愿意下来。秦王氏没办法了,只能留下来,心里盘算着等这边事情处理好了,去王家见见女儿。
小香罚跪,心里很开心,她没想到钟云嫱会当众拉秦王氏下水,以后府上再也没有人敢嘲讽她去过忆章台。
钟云嫱佩服云娘可以在混乱的环境里做到自保,今天这一仗,她是跟云娘学的。云娘说妈妈不会处罚她大白天放烟花,问原因,说是有钟鸣珂和钟云嫱两个人就足够了。
“我哥以后还会来,我不大可能来了,你从我身上赚不到银子。”
“从你身上赚不到银子,哪怕从你哥身上也赚不到银子,没关系,忆章台从来不缺有钱的主儿。我把你们兄妹俩圈进来,只有一个目的,增加谈判筹码。”
钟云嫱不太明白,城内非富即贵的人太多了,她和她哥哥真的不算什么。以他俩为谈判筹码?好像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