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客栈掌柜的夫妇有罪,说不通,毕竟钟云嫱没有犯罪,说他们没有罪,但是他们却没有配合官府查案。
哥哥去求宗正寺少卿,态度已经明确了,客栈夫妇是无罪的。
宫里允许他们安葬在穆陵对面,无非是想通过此事,让天下看到,客栈掌柜的夫妇虽然是自fen,但是宫里还是表达了惋惜之情,想再次让世人看到他是仁义之君。
事情发生很多天了,闹了这么大,宫里为什么不派人去抓秦王氏?为什么不通知父亲回来?很显然,就是做做样子,打算抓我,把事情平息掉。
“何管家,郝可还能找到吗?”
何少白觉得不太可能,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临都城内的江湖人都会成为追查的对象,还有郝可的脸,很多人都见过,想隐藏很难。
江湖人为了保护郝可一定会找一个官府和禁军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江湖人神通广大,也有可能已经带着郝可逃出临都城。
何管家看向何少白,何少白示意他直接说。
“姑娘,几乎不太可能找到。”
“那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往后要四处漂泊?一辈子过着逃亡的生活吗?”
何管家见钟云嫱情绪有些激动,劝说道,“姑娘,我们找不到郝可姑娘,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是安全的。”
也对,活着好,能活着就好。她不想再经历有人离开了。
“何少白,我要不要见见我哥?”她一直相信哥哥一定会帮她的,不会让她有家回不了。
“你找你哥有什么事?”
“我想让他在我姨娘赶回来之前,把秦王氏”,钟云嫱这回确定要狠下心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秦王氏了。”
“不用找钟大公子,免得把你父亲也卷进来。我说过,我已经买了一块地的西瓜等着秦王氏。”
这样也好,何少白有办法,那就让她去解决。何管家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主动退出去了。
“你之前跟我提过秦王氏的儿女,”何少白想看看钟云嫱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我不了解她儿女,他们应该没有参与小香和客栈这两起事件中来,祸不及子孙,不必伤害无辜。”
不出他所料,钟云嫱果然会放过秦王氏儿女。
何少白认为钟云嫱想法太单纯了,姨娘王氏还在普陀山,仅凭一个秦王氏怎么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她肯定会找儿女商量,她的儿女在姨娘王氏娘家府邸,此事追究下去,与姨娘王氏娘家人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家的那个府邸是你母亲的陪嫁?”
“是的。不过这事儿跟我母亲的陪嫁有什么关系?”
何少白想着还是不要让她费脑子了。
姨娘王氏的娘家人当然会帮助秦王氏打压钟云嫱,如果钟云嫱永远不回家或者是不在了,那么姨娘王氏只需要准备一份嫁妆给自己的女儿,再往深处想,接下来王氏和秦王氏肯定会对钟鸣珂下手。
府上嫡长子钟鸣珂和嫡长女钟云嫱都不在了,整个府邸这时才完全属于王氏,将来属于王氏儿子的。
何少白想知道这些年她都是怎么活下来的,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冲着府上的那些财产来的,怎么会想不到呢?
官府和禁军的人,如果真的单纯来找钟云嫱回家,至于把客栈掌柜的和伙计全部都绑起来吗?火刚烧起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在,肯定有人看到了,故意下令不要救人。
有人从中兴风作浪,钟云嫱不回家反而比回家安全。
“我会派人找郝可,还有秦王氏的事情也就这一两天,尽快解决给你回复。别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想了也没用。遇到紧急事情,你跟柳嬷嬷或者是何管家说,他们可以联系上我。”
钟云嫱觉得自己活得很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好像每天都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对了,如果你想出门,必须要得到我的同意。现在外面风声太紧了,你和小欢还有狗蛋,往后少出门,最好尽量不出门。”
“我们平时不出门。”
何少白看着书案上她还未画好的字画,于心不忍,还是劝说道,“字画以后也不要再做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了,”钟云嫱不想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断了,“另外,你可以问问何管家,每次都是他帮我送出去的,我没有出去。”
“你写的字,你画的画,万一被钟府的人发现了,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有危险。”
“这一片住的人咳嗽一声,就能调来禁军,现在你的命和大家的命都绑在一起了,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小心谨慎。”
何少白知道她太希望自己像云娘那样自食其力,但是时机不合适,最重要的是,她不一定能做的来。
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赚钱,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实现荣华富贵,比男人难无数倍。
她本就不是贫苦人家的女儿,自降身份混入市井,将来身份一旦暴露了,她会被市井人嘲讽,会被权贵们辱骂丢人现眼。
等到了那时,她无法在市井里继续呆下去,同时,她现在拥有的身份和地位,反而成为娘家人或者婆家人拿捏她的把柄,往后余生不得安宁。
“日常开支,不用你担心,我和云娘肯定能养活你们。你了解我,你也是我认下的妹妹,你就应该理直气壮地在家里吃喝玩乐,等到将来我会给你机会偿还。”
何少白从小到大,遇到的姑娘都是有经历的,遇到钟云嫱这种没经历的,严重怀疑她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什么都不懂,活得还很执著。
“那样最好。”
她已经亏欠不起任何人了。
“对了,你以后有时间教教狗蛋认字读书,他以后不能整天只想着玩。”
还债的机会来了,钟云嫱欣然接受。
“不过,我看的书,他学起来吃力,我明天列个书单给何管家。”
何少白把事情交代完了,起身往外走,被钟云嫱叫住了,“小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