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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真金白银

艳臣 谢安年 2537 2024-02-27 23:07

  一年之计在于春。

  去年各州各郡皆有旱涝之灾,所以今年的春耕格外重要,一来是朝廷急需囤粮,二来是国库空虚,再经不起饥荒暴乱。

  当家的人总是最难的。

  朱宿星天天陪着父皇算账算银子,谢家抄来的银钱,还不够兵部和工部来年报数的开销,户部又天天奏疏要减税休养生息,以惠利民。

  事情一桩连着一桩,令人焦头烂额。

  御膳房送来的汤水,寡淡无味。

  朱宿星尝了两口,皱眉放下。

  许知淮绕到他的手,一双素手轻轻按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声劝道:“时辰不早了,殿下和妾身一起回去休息吧。”

  朱宿星叹息:“这些笔烂账,总要算清楚才行。”

  许知淮暗暗担忧:朝廷缺银子,东拼西凑是凑不出来的,总要想办法筹银子,等着过去的欠账来补窟窿,太过费时费力。毕竟,谁会轻易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呢?

  “殿下说过,谢家还有三万两银子的。”

  “卫漓一直在查,谢宁朝那个老顽固不会轻易低头的。他不怕死,死了也不会吐出来。”

  许知淮微微沉吟道:“人,没有不怕死的。事已至此,追回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不如,殿下来一招恩威并施如何?”

  朱宿星转头,挑眉:“你有什么好办法?”

  许知淮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温热滑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轻轻磨蹭:“让他花钱买命,只要他肯吐出当年贪墨的脏钱,朝廷就会开恩给谢家留一条活路,算是让他们戴罪立功了。”

  “我不会给谢家死灰复燃的机会。”

  朱宿星显然不赞同这做法,银子的事,他可以让卫漓去查,大不了就让他用尽手段,血流成河。

  许知淮柔声道:“殿下不必真的许诺他们什么,只要让他们看到一丝丝可能翻身的希望,那些银子也许就能回来了。正所谓兵不厌诈……他们颐指气使了一辈子,最看重的是体面,而不是银子。殿下何不挖一个体体面面的大坑等着他们自己掉下去。”

  这话让朱宿星陷入沉思。

  他对谢家深恶痛绝,多年来这份反感和怨愤沉甸甸地压在心间,让他有些冲动,有些执拗。

  长姐也曾提醒过他的,要坐观大局,莫要意气用事。

  许知淮见他久久沉默,凑近他的脸,轻轻啄吻:“殿下日日如此操劳,妾身看着心疼……想来,谢宁朝恶积祸盈,该辛苦的人是他,该还债的人是他,殿下要把他一刀砍了,反而是让他痛快了。”

  有时候,真金白银比出一口恶气更有用。

  朱宿星似有感触,转过身去抱住她香香软软的身体:“你今儿怎么这样厉害?又聪明又厉害。”

  许知淮将下巴轻抵他的肩膀,眼神幽幽:“殿下痛恨之人就是妾身痛恨之人,妾身不许任何人欺负殿下,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朱宿星终于被她哄笑了。

  次日午后,朱宿星召见卫漓,与他说起此事。

  卫漓听闻是许知淮的“主意”,深知她还是想处心积虑地坐上太子妃之位。

  朱宿星对于许知淮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卫漓看着他脸上难掩的笑容,忍不住去想许知淮是怎么哄他开心的。

  软软的身子,软软的嘴唇,软软的叫声……她的招数那么多,必定能让太子心满意足。

  思及此,卫漓脸色微微一沉,随即领命而去。

  拿银子换皇恩开释,这对谢家来说,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朱宿星诚意十足,不惜亲自跑了一趟刑部。

  谢宁朝被提审出来,虽着一身囚衣,人却是干净整洁,满头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睛闪着不服输的锐气。

  “臣谢宁朝,叩见太子殿下。”

  听他自称“臣”,而不是“罪臣”,朱宿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还是淡淡开口:“赐座。”

  谢宁朝低下头,稳稳坐着。

  朱宿星表明来意,提及国库空虚的困境,谢宁朝随即起身,再次俯首叩拜:“臣与谢家的一切,皆是朝廷所赐。只要是朝廷需要的,臣愿肝脑涂地,谢家的财产,臣全数奉上,只求皇恩浩荡,殿下英明,放过臣等一家……臣已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活不多久了,还望殿下开恩。”

  朱宿星心中鄙夷,面上仍温温和和:“谢老,你辅佐皇族三代,劳苦功高,可惜你不知节制,中饱私囊,危及朝廷。父皇这次虽然动怒,但心中仍有一念仁慈。朝廷不要你的肝,也不要你的命,只希望你能忠诚到底,尽你所能为朝廷凑齐三万两银子,以保社稷安稳。”

  谢宁朝一脸坦荡:“臣万死不辞。”

  冷冷的天,最适合吃热热的东西。

  一碗手工团的糯米汤圆,便是最佳。

  蜜汁浓稠的馅儿,裹着软软韧韧的皮儿,咬一口又香又甜。

  许知淮亲手做了一大盘汤圆,还给长公主送了一份,软糯糯的盛在宝相花纹的温碗里。

  偏巧,卫漓也在。

  朱维桢望着那碗汤圆笑了笑,随即吩咐宫婢分给他两颗尝尝鲜。

  卫漓垂眸看着碗里软白的汤圆,一时恍惚,忽想到许知淮通身雪白的肌肤,冰肌雪肤,他的手掌曾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纤细的骨架,柔软的皮肉,馨香滑嫩。

  她的滋味更甜,比裹着蜜馅儿的汤圆还甜。

  回忆中,她久久不散的甜味蛊惑着他,勾引着他。

  卫漓喉头一动,眼睛微眨。

  “如此心灵手巧又会哄人,难怪太子那么喜欢她。”

  朱维桢见他沉默,淡淡开口。

  卫漓放下瓷碗,挺直后背:“能被太子爷喜欢是她的造化。”

  “明明是你调教得好。”

  卫漓摆明态度:“她是太子爷的女人,不需要臣的调教。”

  朱维桢闻言轻轻浅浅地笑了一声:“你舍得么?”

  卫漓警觉,眸色深沉:“臣从不觊觎太子爷的东西。”

  “说笑而已,何必当真?”

  卫漓不正面回答,缓缓起身道:“殿下若无事交代,臣先行告辞了。”

  朱维桢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做大事的人,哪有闲情逸致来招惹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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