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弹不成曲
秦巧音站在黄妍儿身侧,也要承受着众人看来的目光,她的脸色比黄妍儿还要难看,心里便对黄妍儿多了几分不满。
这时候,有丫鬟前来传话,春日宴正式开始,且设了助兴的活动,夫人小姐们以琴棋书画等技艺比拼,增设乐趣,问秦巧音和黄妍儿可要参加。
秦巧音往秦夫人那边看了眼,见秦夫人对她点了下头,便在听完规则后,报名参加。
可云倾和关燕菡对此却不感兴趣,尤其是云倾在看到那些千金们摩拳擦掌的劲儿,就更不想参与这样的活动。
但这一切都是秦夫人和秦巧音早安排好的,秦巧音见云倾不参加,便咄咄追问缘由。
“玉小姐,你是庭之先生的关门弟子,想来一手琴技定是不同凡响!眼下碰巧有此机会,不知我等能否有此殊荣,欣赏玉小姐的一曲琴音?”
秦巧音说完,众人纷纷想到,云倾可是琴学大家王庭之的弟子!像这等技艺比拼的活动,她更应该参加才是。
云倾抿了下唇,声音一低,“我还在与庭之先生学习,琴技不佳,难以成曲,便不在大家面前献丑了。待日后学成,再弹不迟。”
听到她说自己琴技不佳,秦巧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庭之先生乃是我们天圣琴学第一人,若是玉小姐的琴技都不佳,那我们岂不是连琴都不敢碰了?玉小姐真是太谦虚了。”
云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脸上还未消失的挑衅。
“秦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论琴技,恐怕没几人会是秦小姐的对手,我确实是刚开始学习,这样的活动,我看着便好。”
不管秦巧音说什么,云倾都没有要参加的意思,这正合了秦巧音的意。因为只要云倾不参加,那今日风光最盛之人必定是她!
秦巧音和黄妍儿走后,关燕菡拉着云倾的手,不解地问:“玉妹妹,你当真不参加比试么?”
云倾摇了摇头,转头朝关燕菡笑了笑,“燕姐姐,你看咱们坐在这里钓鱼不是挺好的吗。”
关燕菡点了下头,然后云倾带着叶盛陵去洗手,回来的时候,她听到从亭子里传来的琴音,那琴音缥缈动听,隐约传入耳中,如春风般柔和。
亭子里,秦巧音坐在绣花墩上,十指娴熟的拨动琴弦,琴声刚起,便有一群蝴蝶翩翩飞来。
秦巧音满心讶异,与秦夫人对视了一眼后,才明白这是何意。
原来母亲先前说都为她安排好了,便是这样的安排。
有这些蝴蝶为她造势,出了春日宴,谁还会觉得她的琴技不如庭之先生的关门弟子?
沈家姝玉就算是王庭之的关门弟子又如何?她连在这种场合弹琴的勇气都没有!
秦巧音心底正得意地想着,琴弦却在此时忽然断裂,她吃痛地低呼了一声,指尖鲜血横流,整张琴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一时间,众人脸色各异,气氛很是尴尬。
秦夫人赶紧走了上来,拿了绢帕包住秦巧音的手指,愧疚地朝其他人笑了笑。
那群蝴蝶四下飞走,秦巧音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脸色青白交加。
“这琴弦干涩,我早该先给它护弦才是。”她拧着眉心想到了理由,随后又道:“今日这曲《酒狂》怕是弹不成了,还请诸位见谅。”
信阳王妃见状,主动笑着圆场,“无妨无妨,秦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便是不弹琴曲,亦是才名远扬。”
有信阳王妃为秦巧音说话,她的脸色好看了几分,攥着手指与秦夫人走出亭子,见别家千金抱了琴坐于其中。不多时,那悠扬悦耳,婉转连绵的琴声便从亭子里流泻出来。
秦巧音脚步一停,对上云倾那带笑的眼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琴声悠悠,亭子四周热闹得很,云倾和关燕菡没往那边凑,只是叫丫鬟取了纸笔来。
关燕菡坐在云倾身旁,转头笑道:“玉妹妹,你这是回心转意,打算参与画艺比试了?”
她见过小姑娘做的画,只希望她能在今日狠狠出一把风头,让秦巧音那等在暗中排挤她的人无地自容。
云倾看着叶盛陵安静钓鱼的模样,嘴角略略弯起一抹弧度,“燕姐姐,你还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想给陵哥儿画一幅画,他甚少出来游玩,若能有一幅春日垂钓,那留作以后也算是个纪念。”
关燕菡点了点头,等丫鬟取了笔墨来,便在一边帮她研墨。
贾青瑶往云倾那边看了一眼,回神时,不小心撞了上前斟茶的丫鬟,那丫鬟没拿住手里的茶壶,茶水俱是洒在了贾青瑶的裙摆上。
那丫鬟害怕地瑟缩了下肩膀,连忙讨饶:“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青瑶小姐恕罪。”
贾青瑶看着被茶水浸透了半边的裙摆,秀气的眉毛蹙起又舒展,随后摇头,“罢了,带我去换一身衣裳吧。”
“是。”
那丫鬟放下茶壶,赶紧带着贾青瑶往绣楼里面走去。
彼时,在蔺初琰面前丢了颜面的黄妍儿一直暗中留意着云倾,她的余光里瞥见小姑娘在挥墨泼毫,便悄悄往那边凑近了几步的距离,想知道她到底是在画什么。
结果她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原来她在画那个身份卑贱的庶子。
黄妍儿在心里冷哼了声,回到秦巧音身边时,与她说了云倾为叶盛陵作画的事情。
秦巧音的手指已经上过药了,可是想起方才那难堪的情形,她忿忿咬唇,还以为云倾作画是为了参加几位夫人的评审,便对黄妍儿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去,她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