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日宴会
蔺菱昭兴致勃勃,满心期待,可蔺初阳却不以为然,神色淡淡。
蔺菱昭咬着手指,见他不为所动,只能使出了杀手锏,故意说着:“九哥,据我所知,明日幼幼也去,你要是不去,那就见不着她了。”
蔺初阳放下剪刀,走回玫瑰木椅旁,拿了本书翻开,淡然开口:“我今日见过了。”
“什么?”
蔺菱昭惊讶不已,“你是什么时候见的?怎么见的?幼幼又被你欺负了吗?”
蔺初阳缓缓抬眼,觑了她一眼,蔺菱昭立即闭上嘴,悻悻地笑了一下。
信阳王府位于京城临江阁的东面,那边不但有一座临江阁,还有一个荷枫池。这日,信阳王府派人将男宾领到临江阁招待,而女眷则是请到荷枫池旁的绣楼招待。
云倾和叶茹秋相约到绣楼的时候,信阳王妃还未到场,只来了几位世家夫人和一些千金贵女。
叶茹秋今日把叶盛陵也带了过来,眼下叶茹秋要去找贾国公夫人说话,可叶盛陵不愿意去,便留在了云倾身边。
把叶盛陵交给云倾,叶茹秋也很放心,只是叮嘱他不要乱跑,然后便离开了。
姑娘家们都在绣楼的三楼,云倾领着叶盛陵上去,见到了关燕菡和贾青瑶。
关燕菡瞧见云倾,立即往她身边走来,同时看向叶盛陵道:“陵哥儿今日也来了,叶姐姐呢?怎么没瞧见她?”
叶盛陵见过关燕菡,便站在云倾身边,规规矩矩地叫了人。
云倾拉着叶盛陵的手,莞尔一笑,“秋姐在楼下跟贾国公夫人说话,让我看一会儿陵哥儿。”
关燕菡点了点头,见叶盛陵不爱说话,便主动走到他身前,笑着说:“陵哥儿,晚些时候能在荷枫池捞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叶盛陵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头看向云倾,但见她同意,才对关燕菡点了下头。
叶盛陵的看似乖巧,使得关燕菡对他十分喜欢,她家中幼弟跟叶盛陵差不多的年纪,今日便对叶盛陵格外的好。
可云倾心里清楚,陵哥儿脾气古怪,看着乖觉可实际上甚是让人头疼,他不爱说话也就罢了,一旦起了心思,便是连云倾都不是他的对手。
几人多日不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现下还没到捞鱼的时候,云倾便和关燕菡谈起了京城里的事儿。而叶盛陵安安静静地坐在云倾身侧,把玩带来的连环锁,谁也不打扰。
说着说着,便见秦巧音和黄妍儿也来了。
关燕菡的目光在秦巧音身上转了一圈,旋即撇唇轻笑,“今日李家三小姐也会来,还以为秦小姐就不来了,没想到……她还好意思出现。”
云倾听了觉得奇怪,不禁问道:“燕姐姐,此话何解?”
关燕菡附在云倾耳边,压低了声音,“玉妹妹,你可还记得那个被羊肉汤锅烫伤的宁霜彤?李清滢与秦巧音争执牵连了你和她,她都伤在了脸上,听说至今疤痕未消,出门要以轻纱覆面,难寻人家。”
云倾神色错愕,极为惊讶,“大夫没给治好吗?”
关燕菡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惋惜,“脸上肌肤娇嫩,她又伤得太重,就是好了也要留疤。刚开始她还寻死觅活了几回,后来不知怎地也就安生了。”
云倾回想起那日那一幕,心中胆寒,原来从那时起,秦巧音就开始针对她了。
不一会儿,绣楼里陆陆续续地来了人,秦巧音刚到不久,李清滢和贾芸儿等人也来了。
厉若宜和方绮秀到的有些晚,绣楼里的位置也不多了,她们便在云倾身侧,跟小姑娘打了招呼。
“玉小姐,你来得可真早。”
云倾客气地笑了下,“两位姐姐怎么来迟了?”
厉若宜与方绮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听厉若宜叹了口气,“我和绮秀姐姐坐的马车在半道儿上出了点状况,这才耽误到现在。”
她扭头一看,见叶盛陵老老实实地坐在云倾身边玩连环锁,惊讶地问:“玉小姐,这是你的弟弟吗?”
云倾笑着点头,“也算是我的弟弟,他叫陵哥儿,是秋姐的亲弟弟。”
“叶将军府上的?”
云倾嗯了一声,厉若宜便睁大眼睛打量着他,没有再问。
那厢,甄如梦见秦巧音来了,便面带笑容地迎了上去,她们几人坐在一堆,谈论着今日信阳王府举办的活动。
不多时,信阳王妃到了绣楼,一行人去楼下相迎,关燕菡拉着云倾也去了。
信阳王妃今年刚满三十,穿着大红色织金葡萄缠枝纹的斜襟大袖衫,体态雍容,面目和蔼,在她身后站了一位穿浅粉色襦裙的小姑娘,是信阳王府唯一的嫡女,雅乐翁主魏安仪。
魏安仪是信阳王和信阳王妃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只是她体弱多病,常年也不出来走动,如今光是看着便觉得她脸色发白,又许是头一回见着那么多人,便藏在信阳王妃的身后,时不时探着小脑袋往外看一看。
她面露好奇,眼神灵动,最后看向了在玩连环锁,头也不抬的叶盛陵身上。
今日宴会上也有几个和魏安仪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子,只是他们都怯怯地拉着自家人的手,不敢朝魏安仪走近。
叶盛陵与他们相比,还真是最独特的那个,他的眼里只有连环锁,就算不玩,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不知道魏安仪正盯着他看,等他解开了连环锁,抿起的唇角才渐渐扬起了一抹笑容。
叶盛陵抬起头,平静地对上了魏安仪看来的目光,魏安仪眨了眨眼,咧开小嘴,和善地朝他笑了笑。可叶盛陵只看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