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开诚布公
凌心的态度惹怒了两名大汉,他们飞身上屋顶,提刀就砍。凌心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拿出漆器盒子,挡在面前。
银色的大刀闪耀着微冷的光芒,眼看着那刀就要砍上盒子,不远处忽然飘来女子娇媚的嗓音,“住手!”
话落,那像是一团火似的妩媚女子出现在谢元君身前,今日的她换了一身装扮,还是一身火红,却露着肚脐与手臂。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肚脐上有一颗红色的宝石点缀,在太阳下闪烁着亮眼的光芒。
她飞上屋顶,刻意站在谢元君面前,扬唇一笑,眼底轻蔑之意尽显,“两位公子怎地又来了?”
凌心把那漆器盒子移到她面前,慢悠悠地说:“先别急着赶我们走,这是谢公子送给姑娘的见面礼,还望姑娘笑纳。”
女子伸出葱白玉指,指上染着凤仙花汁,指腹在盒子的边缘抚摸,眉眼一抬,“这里面装得是什么宝贝?”
“姑娘不妨打开自己看,若是我们告诉了你,那岂不是没有了乐趣?”
莲瓣纹的纹路走势不平,但又像是一朵莲花缓缓绽放,女子拿走他手里的盒子,指尖挑开底下的暗锁,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
“小主人!”
她的手指摩挲着盒子上面的纹路,在即将打开之际,两名大汉不放心地出声阻拦。
女人眨了眨眼,毫不在意的玩着发辫,发髻上的银片叮铃作响,比谢元君挂在腰间两块玉佩相撞时的动静还要好听。
“天子脚下,何人敢目无王法?谢公子乃是正人君子,不会在这个盒子里动手脚。我说的是吧,谢公子?”
女人故意往他怀里靠了靠,谢元君尴尬地往后退,结果踩掉一块瓦片,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谢公子可要站稳了,不然你若是摔下去了,我肯定要出手救你的。你们天圣有句古话叫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说万一……”
凌心知道谢元君没被女人调戏过,脸皮薄,这么一会儿他的脸色就泛起怒红,急忙开口打断,“姑娘还是先打开盒子瞧瞧吧。”
女人眼底流转着精光,冷哼一声,立即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有一团小小的黑影如闪电般窜了出来,直冲她的面门。谢元君当即变了脸色,直呼小心,却见女子不屑的弯唇一笑,手腕快速一转,以旁人看不清的速度拿捏住了那团黑影的七寸。
凌心面不改色,见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住那条小蛇,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主子给的东西果然有用,光是这一条蛇,便暴露了她的身份。
她不仅不怕蛇,还会驭蛇,这样厉害的女人敢说自己不懂解蛊之法?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蛇啊。谢公子莫不是想用蛇来吓唬我?逼我跟你走?”
谢元君哪知道里面装了一条蛇,不禁摇头,“姑娘误会了。”
女人轻轻一笑,不着痕迹地依偎进他怀里,声音一柔,“我就喜欢你们这种面皮白净的世家公子,其实你不用吓唬我,只要勾勾手指,说不准我便与你走了。”
谢元君赶紧后退一步,站立不稳,神色略显慌张。
“还请姑娘自重。”
女人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不以为然的把玩着那条小蛇,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精光,被凌心捕捉到了。
“姑娘,这可不是一般的蛇,谢公子知道姑娘或许正好需要一条赤练蛇,你瞧这条赤练蛇,可还令你满意?”
女人嗤了一声,转头瞥着谢元君,美目轻眯,“瞧他怕成这副德行,怎么可能敢抓赤练?说吧,这条赤练蛇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又怎么会知道我恰好需要?”
凌心弯了弯唇,“若是全都告诉姑娘,那我们可就吃亏了。既然姑娘喜欢我们这份见面礼,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开诚布公?
女人盘膝坐在凌心对面,把那条赤练小蛇装进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她轻轻拍了拍荷包,小蛇便乖巧听话的窝在里面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初见时那暴躁冲动的脾性。
她挑眉看向谢元君,幽幽一笑,“谢公子也坐。”
谢元君饱读圣贤书,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屋顶,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凌心,试图向凌心求助。
“你就坐在那里吧。”
凌心懒得挪窝,他靠在这里蛮舒服的,过去帮扶谢元君还会徒惹旁人笑话,叫那女人更觉得谢家公子胆小,反倒于谢元君的面子有碍。
“姑娘,看来你这是收下我们的见面礼了。”
女人朝下面使了个眼色,有人给她丢上来两坛烈酒,她给凌心递了一坛,凌心二话不说仰头便喝。
这种烈性的烧刀子在京城可不多见,平常想要喝上一口更是不易,今日算是沾了光,他自然要喝个痛快!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女人抹去唇边的酒渍,那唇瓣被手指拂过,依旧红得热情。
她顿了顿,想了想说:“是谁给谢家大小姐下了蛊?”
凌心摊了摊手,“我们天圣的人,逃得快,至今还没抓到。”
女人轻蔑一笑,“是你们自己人?自己人还束手无策,得求我这个外人来帮忙?”
凌心轻咳一声,“那人身份高贵,又熟知京城路线,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而谢元君被遗忘在一边,春风习习,吹起他的袖子猎猎作响。
他抱着腿坐在房顶上,时不时瞥向地面,瞧着是镇定自若,可实际上心如擂鼓,恨不得赶紧站在地面,方能消除心里那种慌乱的紧张感。
他……好像有些恐高。
喝了半坛子烈酒,女人也终于想起了谢元君的存在,把那漆器盒子丢回他手里,美目一转,“谢谢你的礼物。”
谢元君一想到那盒子刚装过赤练蛇,赶紧丢到一边,嘴角轻抽。
他准备的见面礼还在马车上没有搬下来,现下看这情形,估计也用不到了。
他揉了揉被风吹疼的额角,避着她的视线,还是想从屋顶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