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迷雾诡影
留白和幻羽二人算是贺兰亭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是知道脸上的胎记一向是贺兰亭的忌讳。从前在军营中的时候贺兰亭都是以面具覆面示人,曾经有不懂事的拿贺兰亭脸上的胎记说事,直接被贺兰亭收拾了个半死……
他们倒抽了口凉气,正要开口打断的时候,只见贺兰亭面上神色并无过多的怒意。
见佛桑这么问,显然贺兰亭是有些意外,但不过顷刻神色很快恢复如常道:“原来三小姐是问这个。我这脸上的胎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过是我们家族遗传罢了。”
“什么!”
佛桑意外的低呼一声。
如果这胎记是贺兰家独有的,那么那日卖花给她的老妪难不成是贺兰家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难怪那日当她说起老妪特征的时候,傅云徵的神色会突然变得那么微妙。
只是……
若傅云徵明知道那老妪的来历,为何要瞒着她?
所以傅云徵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东西!
一时间佛桑的心中闪过许多惊疑,或许她脸上的惊讶表现的太明显,原本准备离开的贺兰亭思索片刻,方才小心的问道:“三小姐如此震惊,莫不是见过它……”
他指了指脸上的胎记。
佛桑此时心中也是疑惑重重,听到贺兰亭的疑问,方才回神,随即压下心中翻涌的惊讶展眉一笑道:“将军多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闻言贺兰亭并没有多想,只是心中有些微的失望……
他还以为贺兰家还有其它的幸存者呢。
不过……
这样一个生来带着诅咒的家族,在他这一代断绝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此时佛桑并不知道贺兰亭心中所想,很快马车便到了相府。
此时已是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大街上一片寂静,幽长的街道空无一人。
清晨空气带着丝丝寒意,泛着一层浅浅的薄雾,幻羽伸手准备扶佛桑下车,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驾车的马儿似乎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不安的长嘶起来。
“小姐小心!”
幻羽连忙扶住佛桑,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佩刀,此时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警惕起来,望着长街的方向。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将雾气吹散,一道佝偻的身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
贺兰亭到东宫的时候,原本麻木的知觉已经恢复了。
留白瞧着素日里说一不二的贺兰将军如此狼狈的模样,幸灾乐祸道:“您应该庆幸三小姐对您手下留情了。”
按照佛桑眦睚必报的手段,如果不是碍于贺兰亭是东宫的人,恐怕早就一剂毒药下去了。
贺兰亭面无表情的看了留白一眼,然后直接往傅云徵的流光殿走去。
留白连忙问道:“你做什么去?”
“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去向主子请罪。”
留白先是愣了会儿,随即方才反应过来,道:“你疯了,不是说好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
但话还没说完贺兰亭人影已经消失不见,留白站在原地打了个转,最终一咬牙还是跟了去。
虽然这贺兰亭的性子直愣了点,不近人情了些,可若是真的有什么闪失对于东宫而言也是十分不利的!
刚到书房,便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砸在了墙壁上的声音,留白倒抽了口凉气。
原本想要推开门的手瞬间踌躇不前了……
这一下下去,这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吧!
傅云徵冰冷带着杀气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掳人!”
贺兰亭闷哼一声,也不为自己做过多的辩解,只是道:“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留白犹豫了会儿,还是推门进来。
毕竟二人同僚一场,万一这贺兰亭有个万一,他也好给贺兰亭收尸啊。
只见贺兰亭先是被佛桑用毒药放倒,紧接着又挨了傅云徵这么一掌,留白也不敢扶他。
傅云徵见是他原本冰冷的神色稍缓,问道:“桑桑怎么样?”
“主子放心,三小姐并没有大碍,也没受到惊吓,幻羽已经护送她回去了。至于这贺兰将军……”
提到贺兰亭,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纵使隔得这么远,此时的留白也感受到了傅云徵身上的威压,更不要首当其冲的贺兰亭了。
虽然平日里留白对贺兰亭有些微词,但他却是对傅云徵难得忠心。
五年前,傅云徵被楚氏一族不知内情的人追杀围剿,在九死一生之际只有贺兰亭施以援手,将傅云徵带出重围……
这些年,追查当年儋州之事,以及平定人心,贺兰亭在其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为贺兰亭求情道:“主子,其实贺兰将军对三小姐也并没有伤害三小姐的意思,您就饶恕他这一次吧。”
不过显然留白这一句话算的上是……废话了。
傅云徵是何等的城府,知晓依照贺兰亭的功夫,若他真的存了不利的心思,佛桑绝对不会逃脱。
但他面沉如水,冰冷的目光依旧望着贺兰亭,道:“你可知孤为何罚你?”
此时贺兰亭扶着胸口,颤颤巍巍艰难站起,跪在傅云徵面前道:“属下知道,是因为属下不该擅自做主,试探三小姐。”
“呵……”
傅云徵冷笑一声,威压更重,就连留白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听傅云徵复又道:“孤再问你一遍,是你擅自做主吗?”
听到这话,贺兰亭低下头,却是一副怎么也不肯多说的样子,看的留白暗自着急。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主子说试探三小姐不是贺兰亭的意思,难不成是敬文先生?
这些年敬文先生一直在暗中为自家主子联络楚家旧人,一片忠心,可是主子不知为何对敬文先生十分防备。
前朝圣上圣心难测,豫王虎视眈眈;背后楚家随众却因五年儋州之变对傅云徵心存借备,更有不明所以的人一直因五年前的事对傅云徵恨之入骨,伺机刺杀。
傅云徵一入长安可谓是腹背受敌!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殿下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