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挺乖
玉禛在殿外守了许久,也不见卫舒出来。
他脑子里几乎都出现了卫舒侍寝的画面。
他不能接受。
卫重归是他们卫氏先祖,卫曾若作为后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难不成,她是被逼的?
玉禛不敢想象卫曾若在别的男人身下哭的样子,还是被她的长辈欺负。
他当即闯了进去,哪怕会被卫重归打得神魂聚散,他也不后悔!
可就在他掀开床帐,迎接他的便是一掌。
卫舒看清来人是玉禛,当即撤回掌力。
“玉禛,你怎么来了?”
玉禛拧眉,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那张床:“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还睡在……那张床上。”
卫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恍悟。
玉禛八成以为卫重归是个男的,她睡在别的男人的床上,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可卫舒也不好解释,想来想去,她感觉也兜不住这个谎了,索性抬头迎上对方的目光。
你先松开我,我跟你讲个故事。
玉禛被怒意钻头,他揽过卫舒的腰:“你还有心情讲故事?”
卫舒抵着他的胸口:“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松开我。”
玉禛盯着她,看她的眼睛,手始终没松开。
卫舒无奈,只能垫脚吻了他一下:“听话。”
玉禛这才神情暂缓,松了手。
卫舒一挥手,换上衣服后,她领着满脸狐疑的玉禛来到桌前坐下。
接着就耐着性子,同他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卫舒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神识最后会到谁身上,据说都是随机的,没有办法确认,所以……我很抱歉……”
玉禛一直很冷静地听着,待卫舒说完这句,他淡淡道:“说完了?”
卫舒发现他嘴唇有些白,注意措辞道:“我不用你的谅解,因为这件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在苏醒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最近才从别人嘴里得知了真相。但我不会推卸责任,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可以用别的弥补。”
玉禛:“弥补?呵,大人说得好听……”
说罢,他起身,伤心欲绝地离开。
卫舒见他走到门口时,腿重得都抬不起,险些被门槛绊倒。
她坐了好一会儿,想起世人说的鲛人专情且长情,她愈发担心玉禛会出事。
于是她追了出去,一路上都没见到玉禛,直到来到鲛人城中,这里俨然有了焕金城的最初规模。
卫舒轻易找到了玉禛的寝宫。
他为了卫曾若确实付出了许多,为了能留在无烬天宫,他与教皇父子决裂。
如今得知爱人已故,让他怎么接受?
果不其然。
卫舒进殿后,发现一地都是酒壶。
有的甚至喝得还剩了许多,卫舒踢到了一个,里面的酒顺着滚动的酒壶洒出,在地上画了一个弧形水渍出来。
卫舒察觉到身后有人,当闻到浓烈的酒气,她猜到是玉禛,便没有阻拦。
玉禛从后将她圈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声音听上去是清醒的,但说话间,湿润的唇瓣已经蹭了又蹭卫舒的耳后。
“我担心你。”卫舒说道。
玉禛身子一紧,用法术将卫舒变到了宫殿尽头的水床上。
这张水床,让卫舒想起了跟玉衡曾共度的一夜。
玉禛此刻压了下来,卫舒抵住他的胸口,当看清他胸口上一枚熟悉的印记。
她想起,玉衡曾说过,鲛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尤其是皇族,他们拥有一次再生的能力,类似于凤凰族的涅槃。
她点了点那印记,下一秒一柄玉扇飞出。
“果然是乾坤扇!”
卫舒难以置信:“你是玉衡!”
人可以变,但法器不会认错主人。
“玉……衡?”玉禛显然已经醉到无法思考。
他的手一点点下移。
卫舒全然沉浸在震惊中,没发现她的裙摆不知何时被堆到了腰际。
就见身上的俊美之人,捧住她的脸颊,玉眸中盈着迷恋,他的双腿在不觉间变成了鱼尾。
当光滑的鳞片摩擦着卫舒的腿内侧,她才意识到危险。
可当她要推开对方,却因对方一句恳求折断了拒绝:“留下来陪我……”
她想起在法阵中,玉衡被献祭的一幕……
少年姜抑说过,他们三个都必须要对她忠心,回溯才能完成。
那么玉衡对她的爱,何尝不是忠贞?
一夜后。
玉禛鱼尾轻颤,他扶着微痛的额头睁眼,看到正坐在床边,穿上衣服的卫舒,他酒劲一下就醒了。
卫舒侧了侧头,殿外洒进的微光,将她美好的侧颜勾勒出一道金边:
“我能补偿你的,只有这么多……”
玉禛呼吸一滞,因为眼前的女子可是三界第一人,卫重归。
这时,素娄飞了出来,她在卫舒的面前晃来晃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卫舒不满地将它强行塞回乾坤:“别闹。”
玉禛一开始不以为意,当听到熟悉的话语,他红了眼,因为过去卫曾若的口头禅也是这个。
而且素娄是卫曾若的法器,如若那具身体里的是别人,法器是不会认的。
法器永远不会认错主人!
他来不及确认,只能眼睁睁看着卫舒化作光影离开。
回到重天宫的时候,卫舒明显感到体内灵力充盈了不少。
前阵子她耗费了大量的灵力炼器,昨晚以前,她尚未恢复,体内尤虚,如今已经感觉不到这股虚力。
脑海中浮现跟玉禛旖旎的一夜。
她从未想过鲛人在做那种事时,竟然是用那个位置……
饶是她身经百战,也忍不住老脸滚烫。
卫舒往里面走了走,就见一个深衣身影正抱膝倚在殿门口。
她定睛一看,是少年姜抑。
他尚垂着目,纤长的睫毛盖住下眼睑,呼吸轻匀,睡得正香。
卫舒闪现过去,蹲在他面前细瞧:“嘻,想不到你小的时候,睡相还挺乖的。”
面前的少年睫毛轻眨,缓缓睁了眼。
卫舒已经直起身子,负手道:“怎么睡在这儿?”
少年姜抑见到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恭敬道:“等等您。”
卫舒无语:“你守了一夜?”我还以为你来得早,没想到昨晚就来了。
她摸了摸他的衣服,一股子湿巴巴:“怎么不进去睡?里面多的是房间和床,睡哪儿不比睡这儿强?”
少年姜抑将头埋得更低,卫舒都能读懂他的心里话
不敢。
他不敢进去,因为没有得到卫舒的同意。
卫舒吸了口气,用法术给他烘干了衣物。
“进来吧。”
带着他进了大门。
少年姜抑嗫嚅了两下:“大人……昨晚去哪儿了?”
卫舒:“……”
姜抑:“您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卫舒:“…………”
姜抑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盒子,里面是他炼的丹药,专门给卫舒补补的,可他还没给。
卫舒回头不大不小道:“你敢管我?”
姜抑快速将盒子塞回袖子里:“不不敢。”
卫舒见他又畏畏缩缩的,看了半年还是习惯不了,她走过去,捏住姜抑的下巴,让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道:
“从今日起,不许畏畏缩缩,不许结巴,我都没怎么你,你怕什么?”
“……”
卫舒见他将唇线抿了又抿,但是始终没开口,她只好又道:
“你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我的人,不需要怕我,只需要听话。还有,一个厉害的人,不会喜怒形于色,尤其是眼神,更不会泄露想法,听明白了吗?”
少年姜抑狂点头。
卫舒说完,她不由扶额:“这不就是姜抑未来的样子?”她觉得她得好好捋捋,难道说姜抑未来那冰冷的性格,是她教的?
嘀咕中,她瞧见姜抑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满眼的求知欲,好像想要学习更多。
卫舒不敢乱说了,打量他身上的衣服,随口说了句:“这衣服颜色就挺好,看着就稳重……”
说完,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姜抑速来爱穿深色,很多时候跟仙界的大家都不一样。
但他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能将深衣穿得飘逸出尘,这是谁都做不到的。
卫舒心一沉:该不会他爱穿深衣,都是我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