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赖人家，可能原主就是个狠角色，大家怕他也正常。

　　卫舒：“起来吧，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卫流芳提袖蹭了蹭额头，这才敢起身。

　　卫舒见状，实在忍不住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卫流芳干干地挤了个笑：“没有……没有……”

　　卫舒无语：我看你满脸都写着“有”。

　　卫舒也不为难他，低头看了看他落在脚边的一包东西，随口而问：

　　“那是何物？”

　　卫流芳面色窘了窘：“就就是……”

　　见他支支吾吾，卫舒也没了耐性，当即指尖一挑，东西飞入她手中。

　　她打开一看，眼放精光：“仙果干？”

　　拿起一个刚要扔嘴里，后发现这行为跟土匪无疑，她便问了对方一句：

　　“我可以尝一个吗？”

　　卫流芳倍感荣幸地点点头：“当然，大人拿走都行。”

　　卫舒尝了一个：“嗯，真不错。”

　　卫流芳心花怒放：“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卫舒又扔了一个进嘴：“我还能捧着你说假话？”

　　卫流芳挠了挠后脑：“也是哈，不过能得大人赏识，流芳受宠若惊。”

　　卫舒：“你也别谦虚，说到仙果干，我可是行家，我要说好吃，你这手艺肯定没得说。”

　　卫流芳自信了起来：“其实，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只是未曾想大人也能喜欢，确很意外。”

　　卫舒准备再拿一个的手一顿：遭了，我现在可是卫氏老祖宗啊，跟小丫头一样喜欢吃这种甜甜的东西，还吃得不亦乐乎，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威严？

　　从而怀疑我是不是夺了卫重归的舍……然后将我……不敢想……

　　卫舒将那包仙果干放下，冷漠道：“也不是很喜欢。”

　　卫流芳只得悻悻地过去将东西拿回，但卫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仙果干了，现在以她的身份，她也不好自己做，于是

　　她将一只手按在了那包仙果干上。

　　卫流芳一顿。

　　卫舒没看他地说道：“姜嫁衣喜欢吃。”

　　卫流芳身为十二长老之一自然知道卫舒已经见过姜嫁衣，并许他随时可入重天宫伴驾。

　　卫流芳收手退回原来的位置，只道：“那流芳，下回再多送点来。”

　　“嗯。”卫舒颔首，沉沉应了一声，手指按在仙果干上轻轻摩挲。

　　卫流芳似是看出了些什么，唇角压着稍许弧度：“鲛人族那边已经迁徙事毕，近日可是热闹得紧，大人若有空，不妨去散散心。”

　　卫舒有些意外，卫流芳明显没有勉强她用卫重归的身份去鲛人族那里。

　　其实她过去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彰显无烬天宫对鲛人族的重视。

　　但她要是隐瞒身份过去，就只是过去玩玩了。

　　“知道了，退下吧。”卫舒语气随意道。

　　卫流芳走后，卫舒便从他送来的那堆衣服中挑了一套水蓝色的仙裙换上。

　　她在水镜前照了照。

　　“还不错，”当看清镜子里的脸，她不由凑近，“过来后我还真没好好看过这张脸，”她对着镜子将自己的脸各种揉搓，“嘶，这样貌……四百？啊不对，两百岁，不能再多了……好小啊……”

　　她连续试了几次，发现并非法术幻化，证明她这具身躯确实只有两百岁。

　　可若真的是卫氏先祖，怎么可能只有两百岁？

　　其中必有蹊跷！

　　她觉得自从回到这万年前，无数的谜团就围着她转了。

　　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些谜团都能解开。

　　离开重天宫后，她直接去了无烬天宫的灵脉所在。

　　无烬天宫的开山始祖就是卫重归。

　　但卫舒对这里陌生得很，就在她又忍不住怀疑，她可能不是卫重归时，身旁路人的交谈让她打消了怀疑。

　　他们说鲛人族是带着海底城池来投奔的，等于灵脉这里已经仙山重组，所以地貌才发生了变化。

　　卫舒有些激动，因为过去这种仙山灵脉重组的事，她只在古籍中读到过。

　　亲眼所见倒是别有震撼。

　　她沿途欣赏着与无烬天宫完全不同的风景。

　　看着鲛人也像街头卖艺一样，使着水系的法术在一隅之地载歌载舞，引得众人围观。

　　她没见过这些。

　　不由随大流一起观看，看到精彩的地方，跟众人拍手叫好，一个没落。

　　其后，她又兴致盎然地去了别处转悠。

　　当见到好些女君正趴在一块岩石后，她也好奇地凑过去。

　　乖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走不动路啊。

　　只见对面的清池中，一水溜的美艳男鲛或坐或倚地分布在各处。

　　卫舒当即就在心中作想：这要是来位来不得的画仙，肯定能将眼前的活色生香留在画纸上。

　　每感人生无趣，便拿出来一睹，聊以慰藉。

　　“嘿嘿。”

　　卫舒幻想太投入，直接笑出了声。

　　清池那边一群良家男鲛，立即捂胸警惕：“谁在那儿！”

　　卫舒回看左右两侧，好家伙，那些女鲛早溜了。

　　卫舒也赶紧麻溜地准备遁。

　　可下一秒，她周身被一道水术包裹，对方出手极快，将她拽去了清池上方。

　　男鲛们一见是位女子，纷纷羞愤难耐。

　　“居然敢偷窥！”

　　“看她服饰应该是卫氏的女君！”

　　“卫氏女君如何，偷窥不用负责？”

　　负责？

　　卫舒被这两个字吓到了。

　　这么多都让她负责，她也不够分啊。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那些男鲛。

　　“都退下。”

　　“她，是来找本殿的。”

　　卫舒寻这温润又磁性的嗓音望去，就见一条有着绝美鱼尾的男鲛正慵懒地倚在水池尽头，单手支颐地望着她。

　　对方正是跟玉衡长得一模一样的玉禛。

　　其余男鲛纷纷恭敬欠身，相继游离退场。

　　“来。”

　　玉禛简单一声，卫舒立即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

　　只是这会儿她也回神了，当即震开周身的水术束缚。

　　负手立在男鲛面前的水面上，脚下漾开一圈圈涟漪。

　　“抱歉，初来此地，纯属误入。”她微微欠身，算作致歉。

　　玉禛却发出一声轻笑。

　　“误入？曾若，这种鬼话，鬼都不信。”

　　玉禛衣襟敞开，露出里面的壁垒分明，水珠在他光滑的肌肤上颗颗滑落……新鲜美男出浴图无外如是。

　　而他跟玉衡太像了，卫舒百年养成的习惯自然没那么快改。

　　她艰难地挪开视线，平复心绪后，发现对方又喊她“曾若”……

　　她蹙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你认错人了。”

　　趁她移开视线的间隙，玉禛祭出一件法宝。

　　把他和卫舒都装了进去。

　　卫舒来到满是水的世界里，她立刻屏住了呼吸。

　　这人是想淹死她？

　　就见绝美的男鲛一摆尾，游到她跟前。

　　“多日未见，你修为精进，今非昔比，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也不是毫无准备。”

　　卫舒心念传达过去：“你想做什么！”

　　玉禛勾唇道：“管教我家小娇娘，不得花点心思？此乃我鲛人族圣物千面宝镜，没有仙兵，你根本出不去。”

　　“你要拘着我？困在这里我会死的。”卫舒试探道。

　　玉禛张开双臂：“来我这儿，死不掉。”

　　“你什么意思？”

　　玉禛未答，始终盯着她的娇唇。

　　卫舒很快会意，也看向了他厚薄均匀的唇。

　　意思已经很明显，玉禛是让她主动吻他，从而获取空气，否则她就要在这满是水的空间里溺死。

　　卫舒倔强，压根不理他，转头游去别的地方。

　　脑中寻找着破解之法。

　　她回想跟玉衡在一起的百年时光，玉衡曾跟她说过，千面宝镜确实可以作为结界困住人，而没有相应的仙兵根本出不去。

　　为了验证，卫舒双手结印试图徒手破开这空间。

　　然而所有的力道都被周遭的水域卸去，就跟硬拳打在棉花上。

　　看来唯有使用仙兵才可以出去了。

　　就在这时，她胸腔里的空气已然耗尽。

　　她吐出了大量的气泡，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吞咽和吸入大量的水。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难以置信：

　　我不是卫氏先祖吗？就这样被溺死了？

　　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