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皖言听到叫她，便道：“时间有些长了，不太好放，所以找了个师父把脚掰开了。”

　　言微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太迅速了，而且吴皖言的情况，不管掰不掰脚，她要走过来都是很困难的。

　　要么三步一停五步一歇，要么就是忍着痛走过来，因此言微然看向她的眼神除了有些才发现的愧疚，还有些心疼。

　　吴皖言情感细腻自然能猜出来她的想法，安慰道：“没事的，这个确实要多走走，跟当初缠足一样。”

　　简黎颂看着他的脚，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只玩一直没听说过还要这样，问道：“二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这样又不好，多疼呀。”

　　吴皖言经历过缠足的疼，所以多脚这一块更能忍，便耐心解释道：“我本就是父亲舍不嫡亲女儿才接回来的，受了父亲与家族的恩惠，我自然是要为家族办事的。”

　　她说的轻飘飘的，一句受了父亲与家族的恩惠，便让她从被接回来的时候就受苦受难。

　　吴皖言眼里有些羡慕，继续说：“其实刚刚听小姐说，我也曾羡慕过衡砚祖师，比我还小一点但是年少有为，不像我只能为了吃饱穿暖委身于家族。”

　　是因为知道衡砚祖师是女子才开始羡慕的，之前吴皖言一直以为女子不行，只能在宅院里相夫教子。

　　言微然能明白这个，听吴皖言说完，她想起来原书里这是一篇脑残爽文，但是也分正反派，正派前期能力很弱，甚至连四大门都不是，中期和后期都是被压着打的，喜欢的是柔弱清纯小白花类型。

　　只不过她现在在然简门，然简门在原书里相当于反派了，主要是刑罚为门派之首，所以让看书的粉丝很不满，对简别岸也不喜欢。

　　但是如今看看，简别岸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只是脾气大了一点，但是人家什么身份男主什么身份？简别岸一门之主，统管四方，原书男主一个地痞流氓，无拘无束的，当然能随便了。

　　想到这里，言微然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见过书里男主，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言微然直来直去的道：“你亲爹未免不要脸了，你以后还是别听他的了，送女儿想跟门派交好，一点死活都不管，她不配当你爹。”

　　简黎颂也不服气的跟着说：“我看是脸皮厚，天底下哪有这样当爹的？自己做错了事情生了孩子不养着光图快活，这样的人就该给他把第三条腿剁了！”

　　“……”

　　吴皖言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她们说的也没错，但是这是自己父亲，她没办法指责，只能道：“都过去了。”

　　“什么都过去了？”简黎颂一脸震惊，却比她清楚多了，看着这个跟自己师傅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提醒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砍他一刀还能留下疤呢，送到我们然简门和亲是好听一点，不好听一点的就是硬塞来做通房的，连妾都不是，也就是碰到我大哥了而已。”

　　吴皖言明白道理，她之前当然听说过跟她一样经历的女孩子，嫁出去了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可她过来一年了，简别岸对她可以说是以礼相待了，简黎颂对她不亲近，可是也没仗着小姐身份欺负她，然简门的人见了她也称呼她吴二小姐，这都是在爹家没有的待遇。

　　简黎颂也不是为了笑话她让她认清身份，而是让她想明白自己所谓的亲爹到底是不是个好东西。

　　吴皖言内心也很纠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受了很多年的思想不是一两个人三言两语短时间就能改变的。

　　“皖言，去休息吧。”言微然不想看她今天还这么辛苦了，也知道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并非一朝一夕间的事情。

　　送走吴皖言，看见吴皖言房间的灯灭了，言微然才带着简黎颂走。

　　看着天空上那一层层乌云，言微然问：“阿颂，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或许是出于愧疚，言微然更想了解一些了。

　　简黎颂很平常的说：“一天睡三个时辰，然后需要学习礼仪和外交，出席宗族门派宴会，十岁时候相继去然简门的修士队各待一年，及笄礼那日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然简门。”

　　言微然听她一天就睡三个时辰，还愿意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玩，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谁是大人了。

　　简黎颂只是年纪小，并不是不懂事，毕竟她这么些日子不是白学的，不管有没有言微然，她都是要继续生活下去的。

　　“姐姐在担心什么吗？”简黎颂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觉得相比之下我真是不求上进。”言微然抬头看着那些乌云，跟自己差不多，再也不会多活泼了。

　　简黎颂不明白她怎么这么说，抿了抿唇，安慰道：“姐姐不必这样想，每个人的出身都是不同的，师傅和我，还有师傅的姐姐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但是穷则独善其身，保护好自己就行。”

　　言微然数次感动，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另一本同名同姓同设定的书里，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正常了。

　　“我现在算是知道当年运动的艰难了。”

　　简黎颂听着她感叹，反问道：“姐姐说的什么？是在想为什么吴二小姐的性格是这样的吗？”

　　言微然点头，跟她解释：“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不是男人的压迫剥削，是你想拯救的这些旧思想的女人她们心甘情愿被困在牢笼，认为那就是她们生来就该具有的最终理想，是她们的毕生追求，甚至强迫控制你成为和她们样麻木的人，她们害怕新思想的女人的崛起，因为这样会证明她们穷极一生都在摧毀自己。”

　　简黎颂没听说过什么旧思想新思想，她一出生就生活在光亮里，还没来得及见那些受不公平对待的女孩子。

　　言微然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喜欢的一段历史，就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