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替考
宁府医六十多岁,看起来精神矍铄,曾经在军队里做过三十多年的军医,医术精湛并不输于皇宫里的御医。
是因为年纪大了,膝下也无儿无女的,厉北墨感念他一生为丰晋奉献,就让他来府里做大夫,实则让他在王府颐养天年,平时对他还是敬重的。
“既然有人不识好歹,那宁大夫就先下去吧!”厉北墨道。
“那老臣告退!”宁大夫给二人拱一下手,提着药箱就退下去了。
当他经过江夫人身边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哼!”
宁大夫走后,厉北墨和程卿卿没有再说话,任由江姒在那里无痛呻吟,还有江夫人的尖叫干嚎。
虽然已经知道江姒是假孕,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揭露,等宫里的御医来了再说。
覃大学士,京兆府尹,还有两个尚书面面相觑,虽然心里满是疑惑,心思百转千回,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如此又过两刻多钟,侍卫单飞彪从大门外走进来,禀报道:“殿下,周大蒙的十几个手下,还有一些被他们迫害的百姓都找来了。”
“嗯,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厉北墨开口道。
“是!”单飞彪又退出去。
闻言,周大蒙心里慌张了,转头看向江夫人。
这个凤氏不是太子的亲姨吗?这些年来他依靠这个女人,在永州城里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这对母女得罪了太子?
“进去!”
单飞彪与一群侍卫押着十几个穿着短打衣服的人进来。
一个男人看到周大蒙,就丧着脸大喊道:“老大,快救我们……”
“闭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此,不许大声嚷嚷!”单飞彪抬脚朝男人的膝盖一踹,“跪下!”
这十几个人都被侍卫按压跪下。
后面跟进来了二十来个普通百姓,看到大堂厅里的阵仗,都有些胆怯不敢进来。
单飞彪道:“你们都进来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今日刚回京都,你们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说出来,殿下会替你们做主的。”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走到前面来,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男子,看穿着打扮是一个书生。
而江夫人母女与石修撰看到此人,脸色都霎时大变,然后对视一眼。
男子也看了那三个人一眼,却是神色淡然,走到厉北墨和程卿卿面前拱手行礼。
“草民石予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后面的百姓听说是太子和太子妃,连忙都跪下了,“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厉北墨和程卿卿目光落在石予岳身上,个子高瘦,身上一件半旧破的青衣,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整个人显得很落魄,但语气与神态却是不卑不亢。
“平身。”厉北墨微点一下头,问他道:“你今日来此,有何冤屈?”
“谢殿下!”石予岳起身,手指向江姒的夫婿石修撰,“草民要状告石文开!求殿下为草民做主。”
“哦?”
程卿卿目光转到石修撰身上,两个人都姓石,而且容貌也有几分相似,感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如果真有什么冤情?你尽管道来,京兆府尹,刑部尚书等几位大人都在这里,只要事情属实,本太子定会为你做主,如有虚假捏造,杖打一百,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厉北墨虽然声音淡淡,却透着寒意。
闻言,石予岳当即撩长衫跪下,举手发誓,“殿下,草民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有半句假话,就遭天打五雷轰顶,让我石予岳不得好死。”
“石予岳,你又来污蔑我。”石文开走过来,手指着石予岳怒道:“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
“放肆,太子殿下面前,岂容尔等大声喧哗?”凌风喝道。
“殿下恕罪!”石文开也跪下来,“微臣冤枉啊!实在是此人太可恶了,是他自己考不上功名,却诬赖微臣顶替他的功名,真是搞笑。”
厉北墨看着两个人,目光冷冽。
“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那你们把事情说清楚,看看到底是谁才是受害者。石予岳!是你先喊冤的,那就你先来说!”
“是!殿下!”石予岳把事情缘由道出来,“草民与石文开本是同父异母兄弟,家父早年经商,在永州城也算是富足人家,在一年前父亲突然去世,这石文开母子借着娘家人的势力,把我们母子俩赶出石家。
草民的母亲被气病了,而草民身无分文,只得返回石家讨要银子为母亲治病,本以为要经一番口舌,岂料他们母子却换了一副面孔,把草民迎进府里,拿出来五百两银子,还有两间店铺和一座大宅院的地契给草民。
石文开说要草民替他进考场科考,不管考没考中,那些东西都归草民,如果能高中,再加上一千两银子,还威胁草民如果不同意,在这永州城就没有草民母子的活路。
草民知道这对母子心狠手辣,为了给母亲治病,只得答应替石文开去科考,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考中前三甲,那一日殿试完,被陛下钦点为榜眼。
可在回去暂住地方的路上,被跟随草民的一个老仆拦住了,说母亲已经被石文开母子所害,让草民快跑……”
“石予岳,你简直是污蔑!”石文开急了连忙打断他的话,“石予岳,如果你有这么好的才学,为何前一届的科考,却名落孙山?
还有你的母亲是病死的,有大夫为证,你少在这里诬赖人,你母亲本来就是父亲买来的小妾,当年还没有进门就怀上你这个孽种,你是不是父亲的儿子,未得而知……”
“你闭嘴!”石予岳怒瞪着他,两拳头紧紧攥起,强忍住没有一拳砸过去的冲动。
他对厉北墨道:“太子殿下,草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石文开所考取得的功名,是草民替他考来的,草民的母亲被他母子所害也是真的,草民东躲西藏苟且偷生这么久,只为今日能将石文开母子的罪行公布于天下,为草民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