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其实看到邬绍寒了。

　　她就跟个雷达一样，因为邬绍寒身上留有东方龙夜的一线残魂，只要他在她方圆十米之内，她总是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只不过姜楚湘现在知道这不是爱情。

　　姜楚湘忽然调皮起来，说是要去前面新开的奶茶店，拽着程璟皓在夜晚的人行道上跑，直至离开邬绍寒的视线范围，才停下。

　　东方龙夜自然也知道原因，但没有说破。

　　扫兴的事没必要说。

　　他去奶茶店门口排队，买了两杯奶茶，温的，递给姜楚湘。

　　姜楚湘插上管子，吸溜着奶茶。

　　凉飕飕的秋日，喝一杯温奶茶，让人肠胃暖暖。

　　东方龙夜好像有什么心事，几度欲言又止。

　　后来，他们走着走着，逛到街尾的公园里。

　　这里有几株高大的银杏树，秋到江南草未凋，目前叶子仍然是绿的，也很茂盛，隔绝了外面的车水马龙。

　　公园里没人，东方龙夜拉着姜楚湘的手在石桌边坐下。

　　“宝宝，你去找轩辕呈了？”

　　“诶？”

　　终于还是说到这件事，姜楚湘就知道，刚才邬绍寒提起轩辕呈，会让东方龙夜不痛快。

　　东方龙夜对她再好，心眼也是小的。

　　“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不如问我。”东方龙夜闷闷地说。

　　“……”

　　东方龙夜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姜楚湘撇了撇嘴，“靠嘴说的没用，就跟听别人故事似的。”

　　她已经知道了她自己跟东方龙夜的一些往事，但完全代入不进去。

　　东方龙夜薄唇勾了勾，“哦，原来你是想要找感觉。说说，你在轩辕呈身上找到什么感觉了？”

　　不明显的醋味在这一刻弥漫出来。

　　姜楚湘感到这场景似曾相识，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感觉到了，我爱过他。”

　　“并未！”东方龙夜强势打断，气场凌厉，又带着点宠溺的无奈。

　　“轩辕呈是帝星四大家族轩辕家轩辕珩的嫡子，他魂质不太好，但魂骨却出奇。”

　　东方龙夜侃侃谈起轩辕呈的事。

　　“小轩辕呈被当成牲口圈养在族中老屋，以待轩辕家诞下新生就取走他的魂骨，移植到新生儿身上。”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痴痴傻傻，没有半点社会常识，跟被圈养了八年的小狗差不多。”

　　姜楚湘：“……”

　　挺傻眼，哪个父母会把自己的儿子当牲口养。

　　只是看中了轩辕呈的魂骨，否则的话，这两父母可能在轩辕呈刚出生的时候就弄死他。

　　东方龙夜道：“不过，轩辕呈长得不错，骨骼清奇，大眼睛黑眼珠子乌溜溜的，还特别粘你。”

　　姜楚湘打小就偏爱长得好看的。

　　她有点疑问，“我那时候应该也只有七八岁吧。”

　　“七岁，你还教他玩过家家。”

　　“……”

　　请问是猪八戒娶媳妇的那种过家家吗？难怪轩辕呈非要把她当媳妇。

　　不过……这句话，姜楚湘肯定是不会问的。

　　“那后来呢？”

　　“后来，轩辕呈父母抱着刚满月的婴儿找你要人，你一怒之下，就让我把轩辕珩夫妇的魂骨各取下半副移植到婴儿身上。”

　　姜楚湘：“……”

　　很无语。

　　没想到她一怒之下，却要东方龙夜拔剑。

　　也从侧面看出来，东方龙夜真的很宠她。

　　“轩辕家族没找你麻烦吗？”

　　“他们不敢，他们打不过我。”

　　“哦，真没用，还四大家族呢。”姜楚湘挺不齿。

　　东方龙夜无奈地摸摸姜楚湘头顶，“他们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准备等我死后再踏平苍兰学院……”

　　他脸色白了白，顿了一下，“不过，他们没想到轩辕呈虽然魂质不佳，却在三年间练成了八级魂力，直接横扫轩辕家族。现在，轩辕呈已经是轩辕家族的族长了。”

　　“你看，魂质浑浊的人，一样能取得大成就。”

　　东方龙夜桃花眼眼尾泛红，漆黑深邃的眸子眺望无垠的夜空。

　　远处，星星在闪耀，星光穿过云层。

　　像是在感慨什么，东方龙夜摸了摸姜楚湘的脸颊，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

　　是那么深沉，那么深沉的爱意。

　　良久。

　　他开口，“怎么样，有想起什么了吗？”

　　“没……”

　　姜楚湘遗憾地摇摇头，她有感觉到他爱她，深深的爱，沉重的爱，但她想不起那些往事。

　　好遗憾啊。

　　如此深重的爱，另一个人却忘了，只剩下一个人背负着那些记忆。

　　那剩下的一个人，一定很孤独吧，很苍凉吧。

　　她没法告诉他，她其实在吃醋，吃自己的醋。

　　她甚至没办法告诉他，她对他的怜惜，她有一种抢了别人心头爱的负罪感。

　　夜风更冷下来，带走她身上为数不多的体温。

　　“夜师兄，我真的是你爱过的楚宝宝吗？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已经换了一个身体了，不是吗？”

　　东方龙夜垂眸，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姜楚湘嘟着嘴，委屈，继续，“你在面对我的时候，真的没有移情别恋的良心谴责吗？”

　　东方龙夜：“……”

　　他看着她，半晌，忽然破颜而笑，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会，你就是宝宝啊，一直都是。”

　　“嗯，你不知道，在帝星，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魂魄，至于身体，本来就不重要。”

　　“啊？”

　　“只有你，傻乎乎看重轩辕呈这家伙，还有喻时隐妄川……”

　　你知道你有多另类吗？

　　有一些事，东方龙夜没有说。

　　当姜楚湘在帝星搜索美男，也把征月皇后创建的秩序搅得乱糟糟。

　　他，讨厌征月皇后。

　　……

　　“好吧。”

　　姜楚湘算是接受了东方龙夜的说法。

　　东方龙夜发了个定位叫司机过来接。

　　两个人从公园出来，又在街市上走了一会儿，车子也找到了他们。

　　东方龙夜打开车门，先扶姜楚湘上了车，然后再坐进去。

　　他们从前门回到醉云小镇，经过一幢别墅的时候，只见围满了人，几个穿制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是法院的人。

　　姜楚湘凝眉，“这不是墨萼的别墅吗？”

　　“是，现在应该是银行准备收回，不过孟萌萌住在里面，有点难度。”

　　孟萌萌一个大病初愈的孩子，属于弱者，又很会装可怜，网上不少同情她的粉丝，法院强制执行也会受到不少阻力。

　　姜楚湘并不关心孟萌萌，她有点担心孟泽。

　　“不知道孟泽在不在，君君说他有好几天没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