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说话的是懂二狗的同班同学,姓刘,名叫刘宇春,是一个长的有点儿像男生的男生。
然而,懂二狗就像没听见刘宇春的问话似的,仍然呆愣着,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那个,比久目洋子还久目洋子的女同学。
此时此刻,学校的时钟显示的是,七点三刻,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老师同学都在进进出出,是学校门口最热闹的时间。初升的朝霞红彤彤的,洒在那个女同学的脸上,显得比相片还娇艳。
只见那女生生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脑门儿上梳着很短很短的留海儿,留海儿剪的很整齐很整齐。身材有些微胖,千万别小瞧身材有些微胖,在战争年代,女孩子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跟柴火妞似的,微胖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材。那女生从头到脚拾掇的很讲究,穿着一套蓝色的学生装,和一双黑色的偏带布鞋。最有特点就是,那个女生的眼睛。那女生的眼睛不大,就像是刚出锅的大白馒头上,落着两只蚊子。但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挺讨喜。
那女生站在学校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心事重重的,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刘宇春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懂二狗的脸,顺着懂二狗的视线望去,很容易就发现了娃娃脸女生,于是恍然大悟的“奥”了一声:“奥,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你是在看女同学啊。”
刘宇春的这句话,懂二狗倒是听见了,急忙追问刘宇春:“你认识她吗?知道她叫啥名字吗?”
“你是说那个娃娃脸齐留海儿吧,她是高年级的女同学,出了名的校花儿,名叫慕容久。我平时很少到高年级那边去,所以跟她不是很熟。”刘宇春不以为然的答道。
懂二狗听罢,不由得挽起了眼眉,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语着:“慕容久?出了名的校花儿?她难道不是久目洋子吗?”
“你说什么?什么舅母?”刘宇春没听清楚,净跟着乱打岔。
就在这个时候,“嘀,嘀嘀……”
一辆黑色轿车,鸣着喇叭,开了过来。学校门口的老师和学生,不约而同的快步散开,给黑色轿车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也不知道慕容久用了什么法术,反正是在一片杂乱无章之中,“砰”的一下子,慕容久就撞在了黑色轿车的前面。
“吱!”黑色轿车一个急刹车,颤颤微微的停了下来。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转向了黑色轿车。
只见一个军装笔挺的男人,打开车门,不慌不忙的从车上下来。此人姓肖,单名一个字盼,肖是肖邦的肖,盼是叛徒的叛,哦不,盼是盼望的盼,连起来读就是肖盼。说起此人,可不是一般的人,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是那个地方的城防司令。大家都尊敬的称他,肖司令。
肖盼第一时间从车上下来,亲自去扶慕容久:“小姐没事吧,撞到哪儿没有?”
慕容久拿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缓缓的抬起头,看到肖盼之后,却挑起嘴角,露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没有说话,看上去有些羞涩。
还是肖盼主动一些,一本正经的对慕容久说道:“被车子撞到可大可小的,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的好。”肖盼说着就把慕容久扶了起来:“来来来,上车,我用车送你过去。”
慕容久上车了,黑色轿车启动了。
懂二狗愣愣的看着,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跟在黑色轿车的后面,跑了几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追上。黑色轿车拖着一串刺鼻的尾气,大摇大摆的跑远了。
然而!
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几天之后,那辆黑色轿车,就奇迹般的,成了慕容久的专车,每天朝霞出晚霞归,风雨无阻的出现在学校门口,接送慕容久上学放学。而且偶尔还会从车窗里面,看见肖盼殷勤的笑容。
就这样,慕容久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一跃成为了肖盼身边,第二亲近的人。肖盼身边第一亲近的人,是肖盼的太太。更加不知道的是,慕容久如此急切的接近肖盼,究竟是什么目的。
战争时期,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动荡不安的,即便是在校园里面,也同样是动荡不安的,很难感受到踏踏实实的读书生活。
有天下午,大约是在放学的时间。
“二狗,先别急着走啊。”刘宇春叫住了,准备回家的懂二狗。
“啥?”懂二狗没精打采的回应了一句:“俺不跟你们玩儿,俺还得回家写作业呢。”
刘宇春谨慎的朝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附近几所学校的学生会,准备联合搞一次游行募捐活动,为前线的战士们捐钱捐物,学生会点名儿邀请你参加。”
“我?”此时此刻的懂二狗,已经被渡边别白附体了,不愿意参加抗日救国的活动了,但是又不敢明确表示拒绝,于是就找了个借口:“我穷的就剩下虱子了,我能捐啥呀?”
“有钱的捐钱,有力的出力,不是一定要你捐,是要你当志愿者,跟着忙乎忙乎。”
“嗯……”懂二狗还是有些犹豫,刘宇春一搭懂二狗的肩膀,贴着懂二狗的耳朵边儿,又补充了一句:“你嗯什么嗯呀,听说高年级的慕容久也参加了,别磨磨唧唧的,走吧。”
“那也好,跟着忙乎忙乎,就跟着忙忙乎。”大概是因为慕容久的吸引力,懂二狗没有再推辞,而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