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大和刘氏穿上衣服,衙役把他们按在地上跪下。
亭长说道:“抬起头来!”
两人谁都没抬头,反而垂的更低了。
亭长心想: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早干啥去了?
他其实对这个奸夫很好奇,居然做了他都不敢做的事。
自打收到消息,他就收拾好自己,就等着升堂审案了。
一拍惊堂木,“抬起头来!”一旁的衙役跟着呵斥出声。
莫老大硬着头皮抬起头。
亭长:呦吼!认识啊!莫有才,身有童生功名,王老夫子的女婿,每次府试都会来请他做保。
身为镇上的亭长自是有人请他做保,他也乐的做个顺水人情,谁知道哪位走运就青云直上了呢,留份香火情总是好的。
这个莫有才可是老熟人了,考了不知多少次了,次次不中就很离谱。
他还感叹过他时运不济,如今看来,考不上是有原因的,这人的眼里看的不是圣贤书,而是别人的媳妇啊!
堂下的人也有认出来的,说道:“这不是青云书院的莫童生吗?王老夫子的女婿,他有个儿子叫莫谦,今年也考上童生了,父子两人都是童生,前些时日可是一桩美谈”。
又有个人说道:“呸!美啥谈?亭长大人不是说了,就是个斯文败类而已,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丑事出来,真是给读书人丢脸,这样的人还给孩子们启蒙,这不是带坏小孩子吗?”
“可不是!这样的人还考功名,做了官只怕老百姓就要遭殃了,大姑娘小媳妇的谁还敢出门?”
莫老大一句话没说,底就被人扒出来了,还有个看热闹的把他家的地址门牌报了一遍,就差祖宗十八代了。
莫老二在一旁听着人们的议论,只想把莫老大往死里揍。
真是好样的,还骗家里说一直在他岳父家住着,原来早就在外面置了房产。
也不知他那偏心的爹娘知道他们好大儿的所作所为后,还会不会一味地偏袒他。
这次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下边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亭长又拍了拍惊堂木才安静下来。
“堂下何人?”
莫老大说道:“学生莫有才。”
刘氏说道:“民妇,林刘氏。”
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这案子根本不用审,一目了然,亭长想给他留点颜面都找不到理由,只能照章办事。
在古代通奸罪可是大罪,当场被打死都不会有人追究,更有大家族都不会报官,私下把人处死或沉塘,警示家中子弟。
官府处置这类案件,在遵循律法的基础上,根据当地人的文化差异,都会酌情处置。
关城人口稀少,民风彪悍,人们的思想并不像黎国中部那样被条条框框禁锢,这类案子倒是不会直接判死刑。
一般都是杖刑八十或者杖五十并游街示众,亦或者徒刑两年以下。
都要看当地执法者如何量刑判决。
亭长思索一会儿,正色说道:“莫有才身为读书人,不顾礼义廉耻,罔顾礼法纲常,与有夫之妇勾搭成奸,败坏人伦,今除去童生功名,永不能科考,从此不得以读书人自居,另杖五十,罚银百两!”
“林刘氏,已为人妇不知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放荡成性背夫偷汉,杖八十,去衣刑,游街示众!”
刘氏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杖八十她还有命活吗?还要去衣执行,这还不算还要游街示众,何其侮辱,倒不如一头撞死干净。
可她不想死啊,她没那个勇气。
求救的看向莫老大,莫老大此时也没比她好多少,判决后他就面如死灰了,他的前程全毁了,从此再也不能科考,连读书人都不能自称。
他后半辈子要怎么办?心里后悔的想抽自己嘴巴子,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的做下这等事。
刘氏看莫老大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也凉了,这个男人早上还和她甜言蜜语,刚刚还要说保护她,现在倒是像不认识了。
心里发寒,又生起了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两人犯的错,都要她来承担?
打他几板子,罚些银钱就没事了,她就要去衣受辱,打完八十板子还要游街,八十板子不用打完她就没命了吧!
“大人!民妇不服!为什么民妇就要去衣杖刑八十,还要游街,大人如此判罚有失公允。”刘氏声嘶力竭的喊着。
亭长说道:“身为人妇,背夫偷汉与人通奸,女德女戒视为无物,若不重罚与你岂能肃清风气,天下女子若都以你为例,到时道德崩坏,世风日下乱了纲常,你说该不该重罚与你!”
“你若不服,大可去县衙申诉,让县太爷来审理!来人,执刑!”亭长说道。
也就是说,要申诉也要打完后,刘氏的求生欲迫使她的脑子飞快运转,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啊!
正在这时,林翠上前行礼,说道:“大人,我兄长被刘氏赶出家门做工,常年不在家中,我爹娘代他写了休书给刘氏,还请大人应允。”
亭长点头说道:“刘氏不贤不孝,不贞不洁,本大人允了。”
林翠把休书给了主薄,主薄盖上亭长的印鉴,休书就算过了明路,生效了。
林大贵本人不在,自然要有人力证才行。
刘氏脸色扭曲的嚷道:“除了林大贵你们谁都没权利休我,谁都不行!我是林大贵的妻子。”
林翠嘴角一扯,露出个嘲讽的笑,“做着林大贵的妻子,却让别的男人睡着,你这个妻子做的可真尽责,贱人自有天来收,你有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衙役上前行刑,先把莫老大按住,开始杖刑。
莫老大哪里受过一点苦,一板子下去,惨叫一声,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他心里害怕极了,一板子就这么疼,五十板子想想就绝望。
打到二十的时候,他就摇摇欲坠的要晕过去,衙役打来一盆水泼到他头上,让他保持清醒。
五十板子打完,他的屁股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他感受不到太多疼痛,只觉得下半身是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