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乱出了老莫家,又去了村尾找莫老二。
“二哥,这是抓药剩的钱,总共花了九两五钱,剩了五钱。”二乱把一个荷包推给莫老二。
莫老二拿过荷包,从里面掏出四百钱,又把荷包推了回去。
说道:“今天辛苦你了,车钱你拿着,不能让你出人出车又出力。”
二乱说道:“你跟我还客气啥?你这么说,我们倒显得生分了。”
莫老二说道:“我有事儿,指定是你上才不跟你客气,可这是我们整个老莫家的事,我跑前跑后是应该的,不应该搭上你,要不是看着老三的面,我都不想管。”
二乱也觉得,莫家人不地道,这么做事,多热的心也都得凉了,莫老三出去挣的钱可都是一分不少的,交给家里。
到头来落得个爹娘不管的下场,真是一言难尽!
饭桌上,莫老二翁婿和二乱干了杯酒。
莫老二说道:“新房子那边要加点紧,尽量收拾妥当,我要赶快搬家。”
蒋淮信同意的点头:“是该尽快搬走,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踏实啊!”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二乱奇怪这俩人说的话没头没尾,拦着老房子说道:“这里住着咋就不踏实了?也是,刮风下雨确实不踏实!”拿起酒杯干了。
莫老二说道:“还是大堂哥有远见,我家的事就像他亲眼看见一样。”
蒋淮信笑道:“你大堂哥那脑子一般人比不了,要是你大伯也有那脑子,我蒋家也就不能流放了。”
他说的大堂哥是蒋衍铭,大伯是他大哥蒋淮仁。
呃!这就不能接了,莫老二对他媳妇的大伯可是很敬佩的。
能力大小不好说,他没看见过,可大伯为了老蒋家可是一颗心操的稀碎,年近六十的人了,晚年不能享清福就算了,个个房头都要管着,熬的头发都没剩几根。
他老丈人却埋怨他亲大哥能力不行,害他们流放。
他很想问一句,你亲大哥能力不行,你们倒是上啊!可他不敢。
那父子俩也怪让人心疼的,他大舅哥明明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跟他老丈人差不多,上哪说理去!
要说他最谈得来的是他老丈人,他最尊敬的还是他媳妇的大伯。大难临头都没舍弃谁而自保,这份心胸就够他学一辈子了,他莫老二自认做不到。
吃完饭,二乱才知道地契的事,问莫老二“分家时你咋不要地契?”
莫老二说道:“给的我分家文书,我想着这老房子都要塌了,也就我当时能要,谁还惦记这几间破房子?咱老北地就是地多,没当回事。”
二乱说道:“这老房子能抵押几个钱?我猜你大哥就是想让你不痛快,故意恶心你。”
蒋淮信说道:“二乱说的没错,你大堂哥也是这么说的,新房子那边儿加紧收拾,还是有个准备的好,一旦有变故就搬家,别让你大哥打你个措手不及。”
有这么个糟心的大哥,老二和莫老三也够倒霉的,想一想还是他大哥好,虽然跟着他落到这个地步,但是他是真把他当儿子养。
莫老二说道:“一会儿我去一趟莫老歪家,和他商量商量明天装门的事儿。”本来是今天装的,老三的事给耽误了,只能明天了。
屋里正说着,门外有人说话。
“二叔,二婶在家吗?”
声音听着熟悉!莫汐禾从里屋出来说道:“我去看看是谁。”
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原来是老歪家的闺女梅花。
梅花推着个小推车站在院里,到莫汐禾出来说道:“三丫,我爹让我给你家送点番薯过来。”
“番薯?”是她想的那个吧?上前一看,推车里装了满满一车土豆。
番薯不该是红薯类的甜薯吗?咋到了这里变成土豆了。
“这是你家种的?”莫汐禾问道。
梅花摇头说道:“不是,我大姐今天回来了,拉了一车番薯过来,说是大姐夫他们村今年种了很多这个,这东西扛饿,有它就饿不死人。”
莫汐禾点头,土豆可是高产作物,可以当粮食吃,还容易保存,青黄不接或是灾荒年有它是可以救人命的。
蒋氏出来说道:“梅花啊,咋弄来这么些,你家能有多少。”
梅花笑了:“二婶子,我大姐拉来一板车呢,我爹要我给你家送点过来,还要我问问二叔,啥时装门,他好做安排。”
梅花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自从接了莫二叔家的活,他家日子好过多了,她们姐俩也能吃上肉了,她爹要她娘补贴她弟弟时给她们也留一份。
虽然不多可她们感觉很幸福了。
看着一推车的土豆,莫汐禾正在想土豆的一百种吃法。
问梅花“你大姐家里种了很多土…番薯吗?”
梅花说道:“我大姐说这东西产的多,她家的旱地都是种的这个,收到家里堆成山了,还说再也不用挨饿了。”
莫汐禾说道:“这个时节就收了,应该还能种一季。”
梅花说道:“还能再种一季?地里不是就收一季吗?”
莫汐禾无奈“天气正好,怎么就不能再种一季了,又不是冬天啥都不长。”
梅花…好有道理!可惜大姐走了,不然她回去要和大姐说。
莫老二说道:“梅花丫头告诉你爹,明个大早我过去和他一起去新房子那边。”
“好的,二叔我知道了!”梅花说道。
“梅花啊,这篮子鸡蛋你拿回去,家里的鸡都下蛋了,根本吃不完,让你娘给你们做来吃!”蒋氏拎着一篮子鸡蛋放到梅花的推车里。
梅花想要推辞,蒋氏不容她说话,等她反应过来人都走到街上了。
回到家里,和她爹说了莫老二的话,把鸡蛋放到莫老歪面前,问他爹咋办?
莫老歪说道:“你蒋婶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做事礼数周全,这是给咱家的回礼,收着吧!”
莫老歪媳妇看着那篮子鸡蛋笑着说道:“人家蒋氏会做人,是个懂事的。”
梅花想起她大姐走的时候可是光着板车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