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娇娘看到莫汐禾给她一个眼色,从船舷上拿起一捆草绳,对准陈百竹的头一扬。
陈百竹的头就被绳子套住,被卢娇娘提溜小鸡崽似的,拉上船。
画舫慢慢离开湖中心,向着下游划去。
陈百竹像条落水狗,瘫在船上大口呼吸,肚子里灌了不少水,可他不敢在这里吐。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身子蜷缩起来,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三人把他当做空气,说说笑笑讨论着湖上的风景。没办法,边城来的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湖光山色。
身后的大画舫,不紧不慢的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船上戴面具的品茶的男人,声音冷冷的说道:“去查查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身后站着的面具男人,听到这冷的掉冰渣子的声音,身体一紧,赶紧躬身应了声,出了船舱。
主子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原本还要些时日才会进京,也不知为啥提前十多天。
要不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被那些人算计的中了招。
今天原本要出城,却临时改变主意来游湖,游就游吧,不看景色只顾着低头喝茶,如今又要去查一个落水的男人,搞不懂,搞不懂!
至于船里的女人,他自动忽略了,他家主子对女人不感兴趣。
多少大家小姐心甘情愿追着主子跑,就没有一个能入的他的眼的。
小画舫回到湖边,陈百竹终于有了底气,站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们入室窃取我的财物,要么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要么我就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他断定三个姑娘家是怕见官的,这样恐吓一下,说不定他还能赚一笔。
慕慕不屑的说道:“那你就去呗!”真当她们是吓大的了。
看着陈百竹的背影,莫汐禾眯了眯眼,她很好说话的,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人成功的把她的底线拉高了几个档次。
陈百竹还不知道今天的举动,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噩梦。
莫汐禾和卢娇娘慕慕从画舫出来,直接来到了上京的金玉满堂,准备吃个饭再回去。
张玉书闻讯来到包间里,没一会儿,伙计就上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隔壁怎么样了?”莫汐禾问道。
张玉书不置可否,“跳梁小丑罢了,同样的菜比我们的低两成,还搭了台子,找了几个挂牌姑娘又唱又跳,不堪入目。”
虽然手段不高,可确实管用,金玉满堂的生意,被隔壁的醉仙楼抢了不少。
张玉书进京就是为了此事。
看着莫汐禾说道:“醉仙楼的背后主子是五皇子,听说这些手段都是他们的人,从逍遥山庄里学来的,颇对京城子弟的胃口。”
莫汐禾眼皮直抽抽,这是什么孽缘呐!
慕慕眼珠一转,看着张玉书和莫说道:“拾人牙慧都能和金玉满堂有一战之力,那若是我们开一家这样的酒楼,岂不是要在京城独占鳌头!”
莫汐禾挑眉看着张玉书,看他什么意见。
张玉书抚掌大笑,“慕慕姑娘说的很有道理,我曾也想过如此,无奈能力有限,既然你们来了,我当然是鼎力支持。”
醉仙楼的表演节目是拾人牙慧,他若是也那么做,岂不是一样的,他们都只能跟人学,没有开拓和创新。
如今,原主来了,也到了他回手反击的时候了。
几人正在商讨着,怎么反击醉仙楼,听到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乱了起来。
莫汐禾挨着窗最近,扭头看向外面,街上的人们都站在两边看着前方窃窃私语。
张玉书看她好奇,说道:“今日镇国公府的五公子进京,看来是进城了。“
莫汐禾心里一动,镇国公?五公子?问道:“什么来头?”
镇国公府,她们和镇国公可是很有猿粪的。
张玉书悠悠说道:“镇国公的儿子,据说当年镇国公出征受伤,被一女子所救,养伤期间两人日久生情,便在外成了亲,生下这位五公子。”
“三年后,镇国公回京愿以国公府所有家财换国公夫人一纸和离书。”
莫汐禾听到这里,心里有点复杂,她也许知道那位五公子是谁了。
卢娇娘和慕慕听的稀奇,盯着张玉书等着他往下说。
“后来呢!”慕慕问道。
张玉书笑道:“别说王侯贵族,就算普通百姓的姻缘也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当年的镇国公有勇气和离就已经是离经叛道了。”
“国公夫人可不是没有娘家倚仗的,她背靠顺安侯府,镇国公想和离,可想而知难度多大。”
国公夫人育有两子一女,别说顺安侯府不同意,就是陆家宗族都不赞同。
和离闹得沸沸扬扬,镇国公就像是得了失心疯,要与妻子和离,还要把姨娘小妾都放出府去,一时间众说纷纭。
大家都说他是被外面的狐媚子灌了迷魂汤,不然怎么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当时他可是嫡子庶子好几个。
最后还是宫里的柔妃,亲自出面劝说自家大哥,才把事情压下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兄妹说了什么,只知道镇国公从宫里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提和离的事。
“既然没有和离,这位五公子岂不就是个外室子?”慕慕问道。
张玉书说道:“五年前镇国公带着这位五公子回京,不顾族人和家里反对,以嫡子的身份入了族谱。”
卢娇娘问道:“那个外室呢?”
张玉书摇头:“不知道,我知道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就难说了。”
“那个女人既然想做镇国公夫人,岂能善罢甘休,这说不通啊!”慕慕疑惑。
张玉书摇头:“那个女人从没有出现过,也没人见过那个女人,具体内情似乎和传言的有些出入。”
莫汐禾垂眸,秦清歌那么骄傲的人,怎可能与人做妾?这里面的一定还有些什么。
街上响起马蹄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一群顶盔掼甲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由远及近,为首之人一身银甲白袍。
路过金玉满堂之时,似乎觉察什么,抬头看向楼上。